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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泰山庙院一墙之隔的松柏峪小学,除了校园中央几座教室是新盖的架子房,两边的教师宿舍、储藏室、图书室、厨房都是原来的建筑翻修的。足有一人多高的新教室窗户,没有油漆,安装玻璃的地方糊着报纸,每个格子上还用白纸条糊着个米字。翻修的房屋木门扇木窗扇,光亮度明显不够。学校操场就是泰山庙院。松柏峪小学的前身是恩贡俞谟创办的泰山庙私塾,继承者是他的关门弟子秀才四老爷。国民政府时期,李国栋县长兴办新学,在泰山庙院的官地上办起初级小学。人民公社成立以后,松柏峪初级小学扩大为高级小学,修建了新教室。三年困难时期,学校基本关了门,修建工作也暂告一段落。群众的生活有了显著的改善以后,松柏峪小学复学。
春节过后不久,俞致祥和牛岁旺、俞定量三个同龄人相约一起报名上学。带领他们的家长是牛国鼎和俞打豹,不见俞炳义。王文贵校长亲自为他们注册。
牛岁旺的注册很顺利,轮到俞定量了,“什么名字?”王校长问。
“俞定量!”俞打豹代替儿子回答。
王校长微微皱了下眉头,没有立即动笔。
俞打豹明白了王校长的意思,“王老师,这娃出生后一直没名字,长大后随便叫了这么个名。我是个粗识字,起不了名的,一直想请读书人给娃起个大名呢,真是请到不如遇到,就请王老师给娃起个名吧!”
“好的!”王校长沉思了一阵,“哪一年出生的?”
“马年。这三个娃都是属马的!”打豹说。
“真是松柏峪的三匹骏马呀!”王校长乐呵呵地说。
“哎,那年曹庄上出生了四个娃呢!”已经替孩子履行完报名手续的牛国鼎说。
“就是三个娃呀!”俞打豹仍然坚持着自己的说法。
“你忘啦,还有炳武的女儿惠萍呢!”牛国鼎提醒他。
“噢,对着呢,对着呢!你说我咋把这个事就给忘了呢?”俞打豹手拍着秃脑门说。
“松柏峪四骏,岂不更好! 这一年的确是个不平凡的年份,于国家来说,社会主义合作化运动即将迎来**;于松柏峪来说,建起了初级社,又迎来了四骏。为了记住这个特殊的年份,就叫俞建社吧!”王校长以征询的目光看着俞打豹。
“好,好!”打豹一脸灿烂地说。
王校长在注册簿上写下“俞建社”三个字。从此,俞打豹的儿子就和这三个字结下了不解之缘。
轮到俞致祥了。
“什么名字?”
“致祥。”俞致祥穿着朱红底色带有白色花朵图案的棉衣,开裆裤已经被娘用针线缝得严严实实。
“以后应叫俞致祥。”
“家长姓名?”
“小孩不能叫大人的名字!”致祥知道爸爸的名字,但是不愿意说出来。因为,家长的姓名只有骂仗时对方才叫。
“俞炳义。”牛国鼎替他回答了王校长。
“什么成分?”
俞致祥双手搓着干娘用黄毛线编成的黄金锁,不知该如何回答才好。
“下中农。”也是牛国鼎说的。俞打豹替他代交了五角钱的学费,他也成了松柏峪小学的一名学生。
教室前的花园里,茂密的修竹经过一个冬天的磨砺,绿色依旧。刺玫枝头探出红芽,牡丹枝头鼓起红嘴,芍药破壳而出。花园的四周将一块块砖头以对角线为准,一半埋入地下,一半露出外面,围成一圈。几个不知道名姓的邻庄的孩子在花园边的三角砖上走来走去,没有一个走完整圈的。松柏峪的三个小男孩忍不住了,不请自到地加入到走三角的行列中来。三个都是和麻雀、松鼠打过交道的,走三角砖还不是小菜一碟,走了一圈又一圈,脸上露出得意的神情。先走的几个孩子比不过他们,就把三人推下三角砖,自己跌跌撞撞走完一圈,宣布胜利。三个松柏峪小伙伴大喊不公平,那帮孩子仗着人多势众,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中,没人理睬三个新生。
来学校教书不久的池志超老师边走边摇着铜铃,发出“叮铃铃”的声响,其他小孩停住打闹,跑进各自的教室去了,三个小伙伴仍然不知所措地站在花园边上。“上课了,上课了,进教室!”池老师对着他们喊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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