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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的阳光照在身上很温暖,只是挡不住凌冽的寒风。北国的寒风吹在人的脸上刀剑一般的,狠狠地刮划着。
所幸午后寒风渐渐小了去,给温暖留下了一丝席位。大雪时躲在家里的人们都走了出来,漫步在街上,享受着北国冬天残存的一丝温暖。
路上的雪被人们压实了,不再松软,走在上面滑溜地,每走一步似乎都会摔倒。人们小心翼翼地走着,彼此搀扶,嘴里呵着白气。小孩子们却不在乎这些,不怕冷也不怕滑,三五成群地跑着,手里攥着雪球。滑到了就站起来,拍拍身上,接着继续跑。打着雪仗,互相砸着雪球。
这种打雪仗的方式对于我们来讲还是太文明了,这些孩子还太小,等他们大一些,就会学着大一点的孩子那样,把人摔在地上,然后围过来一群人往他身上踹雪,把他埋起来。等埋得差不多了,就会转移目标,去摔下一个人,这时刚才被埋掉的孩子也会飞般的站起来,抖掉身上的雪,跑去给自己报仇,乐此不疲。
我们小时候就是这样,每个人都是等天黑了后才裹着一身拍不掉的雪回家,去迎接家里面等着不耐烦的家人的怒吼。虽然每一次都会被骂的很惨,但之后却依旧毫不犹豫的投入战斗。
总觉着那会儿是最幸福的时候。
我租的房子离会所有十分钟的路程,中间要穿过一座桥,桥下是河。这里的人们叫她做“桃河”,也叫是母亲河。《县志》有载:“水赤如桃花,是为桃河。”桃河穿插过这个城市,如一柄利剑,将城市斩开,分成了两半。城市沿河畔而建,向两面铺开延伸,直到山脚。
我见过夏天的雨季时,暴雨倾盆,城市中的雨水顺着一道道斜坡,流进桃河。桃河在那里不再是往日柔美的模样,他突然身形暴涨几倍,狂怒的从西方奔来,带着怒吼,带着波浪,拍击河堤,发出爆炸般的巨响。她怒吼前来的气势,就好像要把一切都吞没。
平日里的桃河却总是那么柔美,在阳光下波光粼粼,就那么静静地,潺潺地流着。而现在,寒冷的气候阻拦了桃河的去路,她不再流动,河面结起了一层厚厚的冰。大人小孩都跨过河堤的栏杆在冰层上肆意地溜着冰。
我能感受到他们的快乐,在空旷的冰河上,笑声隔着很远也能听到。
回过神来,我继续埋着头走,踩在被压实的雪面上,不得不小心翼翼。昨天喝了太多的酒,今天难得的睡到中午。连忙爬起来,简单地收拾了一下,就出了门。直到收拾的时候才发现,一捆啤酒已经空了。
随便吃了点,便急急忙忙地赶往会所。
会所里几乎一个人也没有,灯光全闭。阳光斜射进这里照亮了大厅,虽然依旧很暗,但足够看清了。烟气和酒味已经荡然无存,空气里飘着淡淡的清香。
夜晚的这里热闹非凡,而现在却寂寥无人。会所里少有宁静,通宵达旦的欢愉之后,欢脱的人们都回家休息了。现在两两三三的服务生打扫着这里,一切都变得整整齐齐,不再杂乱。
“二老板。”一个服务生走上前来,笑着对我说:“大老板等您很长时间了。”
我看了看他,想起似乎是昨天给大哥守门的那两人中的一个。他不同于别的服务生,花衬衫下隐隐地能看见肌肉的轮廓。
他把袖子挽在小臂上,眉宇间透出来些许的自信。
“在哪?”我问道。
“在那个吧台,正调着酒呢。”它指向一个偏在一角的小吧台,我顺着他的手看了过去,只见那个小吧台上有个人在忙碌,但是离的太远,看不大清是谁。
“谢谢。”我正要抬脚走过去,却被他一把拉住,我有些吃惊地转头看向他。
他压低声音说道:“三哥托我告诉您,今天晚上他们要和那个冯胜远一起去卖了那批货,等傍晚了他们过来接您。”
我坐在吧台外的圆椅上,饶有兴趣的看着吧台里忙碌的人。
大哥身上穿着一件黑色的酒保服,边上绣着暗红的色的花纹。不是太合身,隆起的肌肉把衣服撑的有些大。大哥平日里总是身着西服,不会太紧像这样的去显露身材。很难想象他这样三十多岁的人还能把身材保持的这么好。
调酒用的瓶子在他的手上飞舞,一握粗的瓶子在他的手上显得这样的温顺和乖巧。大哥似乎根本没有故意去控制酒瓶,但酒瓶偏偏黏在了他手上一般,随着他的动作而甩动。
我看的有些出神,我从没想过调酒也能跳得这么帅,简直就像是在跳街舞,酒瓶在他的双手间来回切换,仿佛成为了他身体的一部分。
大哥在调酒时酒瓶飞甩的间隙瞄了我一眼,带着讪笑说道:“怎么?在会所这么长时间,没见过调酒么。”
我轻轻摇了摇头,说道:“平时没怎么注意,而且这里的酒保都差你太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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