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来读

18 .长大,但不变老。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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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牛郎最近比较烦。

过完正月十五后,酒店的客人重新多起来。以前我们酒店国外游客入住的多,但现在住进来的国内客人变多了。入住客人的国籍比例会给酒店带来很多影响,销售要考虑折扣幅度,客房要考虑风俗习惯,对我们门童来说,最大的改变是,每天深夜会在大堂等客人应召的小姐们,多了很多东欧的大妞。

这帮东欧大妞团里,有个叫莫莉的保加利亚姑娘,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错了,像是看上了王牛郎。莫莉30多岁的年纪,一头金发,大*股小细腰,常年画着浓妆,不笑的时候显老,但一笑,就露出两颗小兔牙,很有点儿小姑娘的模样。

莫莉每次来,都在酒吧里点杯酒,坐等着客人带她走。王牛郎值班的时候,她就不在酒吧坐着,守在门口,嬉皮笑脸的跟王牛郎搭话。莫莉中文说的不好,但还老是想和王牛郎瞎聊。

王牛郎很烦莫莉,莫莉跟他说话,他老是装傻。我们开他玩笑,你不是一直想跨出国门么?保加利亚也是外国啊。”

王牛郎很烦躁,洋枪好扛,洋马难骑,没听说过啊?”

王牛郎话说的糙,但我知道他没有看不起莫莉。我们这些做门童的,每天看着这些小姐们上楼下楼,来来去去。有的小姐挣着了大钱,一高兴会给我们好几百小费。也有的小姐鼻青脸肿的下了楼,疼的直哆嗦,得靠我们帮着扶上出租车。我们是站着挣钱,她们是躺着。说一千道一万,谁都没资格瞧不起谁。

但莫莉好像没觉得自己的工作有多不容易,每次来去都是笑嘻嘻的。大冬天里,她踩着高跟鞋,披着一件假貂皮,甩着金发,推门进来时的样子,像个落魄的贵族来参加名单上并没有她的晚宴。

我们在门外站岗时,莫莉也跟着出来,陪在王牛郎身边。王牛郎无处可躲,我偷听着两个人的对话,非常的喜闻乐见。

王,我昨天去了颐和园,那里有个酒店,很美。”

王牛郎摆摆手,你说什么?我听不懂。英文,我,不会。”

我说的,是中国话啊。”

那也听不懂。你口音太重。”

王牛郎横下心来装傻充愣,莫莉也不着急,干脆不说话了,只是静静的在边上站着。初春的北京还是很冷,莫莉裹着貂皮发抖,过了一会儿,从兜里掏出一袋糖,是我们大堂酒吧里免费拿的那种咖啡砂糖包。

莫莉把糖包撕开,白砂糖倒进手心里,小心翼翼的伸舌头舔了舔。

王,你吃糖吗?”莫莉把手伸到王牛郎面前,吃甜的,就不冷。”

王牛郎蹭的往后一撤,不吃不吃。”

真的很甜。”

我怕喉着。”

喉着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享不了这福。”

王牛郎为艳福而心烦,我则依然在贫穷的沼泽里打转。在潭拓寺烧了有恩的包之后,第二天,她又接着飞去了美国。虽然还是有微信联系,但我知道,她还在观察我,等着我能调整好自己。

柳阿姨像是察觉到了什么,有一天有恩不在,她把我叫到了家里吃饭。吃完饭在沙发上坐着,柳阿姨突然指着沙发说,有恩不在的时候,我才敢把沙发拿布罩起来,她在的时候呀,我都不敢的。”

为什么呀?”

她老说我呀,说沙发就是买来坐的,非得往上盖东西才舍得坐,那不如买个棉花垛好嘞,反正铺上布也看不出底下是什么。”

我笑了笑,舒服最重要。盖上布也挺好看的。”

还是你会讲话。小张啊,最近和有恩怎么样?”

挺,挺好的。她??她最近回家不拉肚子了吧?”

肚子嘛,是没问题了。”柳阿姨看看我,伸手给我倒了杯茶。

我俩沉默的喝着茶,然后我勇敢的抬头看向柳阿姨,阿姨,您是不是有话要跟我说?”

柳阿姨轻轻放下茶杯,小张啊,阿姨虽然婚姻失败过,但你不能说我不懂感情。感情这个东西,和沙发一样。一开始么,崭新崭新的,谁都喜欢。喜欢么,就会一直坐在上面,两个人莺莺燕燕的耗时间。不小心弄上去一个污点,谁也不计较,也看不出来。但日子长了啊,你有一天就突然发现,喔唷,这个沙发怎么脏成这个样子了。以前当宝贝一样用,突然成了灰扑扑的一个脏沙发,靠垫塌掉,弹簧破掉,到处都是斑斑点点,什么时候搞上去的都不晓得,因为当初没计较过。这么大个东西,摆房间中央,你躲都躲不掉,你都想不出来,好好一个沙发,怎么给坐成了这样。扔掉嘛,不舍得。留着嘛,又刺眼。”

柳阿姨伸手拽了拽沙发上的碎花布,那个时候,你再往上盖东西,也盖不住了。底下的东西脏了,你自己心里清楚。所以越是宝贝的东西,越应该早点儿保护。弄上了脏东西,不好往下除。阿姨吃过亏,所以和你多唠叨几句。”

我掀开布,看着花布下面的沙发,确实崭新的像刚买的一样。

您说的有道理。”

我的意思,你能听懂伐?”

明白。全明白。”

柳阿姨的话我都听在了心里,如果把我和有恩的感情比作沙发,我恨不得能拿玻璃罩子把它罩起来护着。别说是污渍,一根头发丝都不能留在上面。可是越是这么想,我越是觉得无能为力。我现在有这么一套贵重的沙发,但我却没本事好好的安置它。

心烦意乱的时候,我就更想打牌了。只有抓到一副好牌的时候,我心里才能短暂的踏实一点。我的打牌事业从线上发展到线下,上班的时候趁着休息,和同事们打,下班和王爷他们打,偶尔还跑去北海找宋师傅打。仗着宋师傅教我的心法,每次都能赢点儿小钱。

出了正月没多久,我去左家庄剪头发。剪完头,我开始和熬大爷他们打牌,三块钱一把,几轮下来,把大爷们的烟钱都赢过来了,熬大爷气的直骂街,说自己亲手养出了一个小狼崽子。

正赢到兴头上呢,我后背突然剧痛,我愤怒的摔牌回头,面前站着孙大妈。

孙大妈手持一根半米长,手腕粗的大白萝卜,袭击着我的背部。

孙,孙大妈,您干嘛啊?”

孙大妈拿着大白萝卜指着我,我来的时候就看你蹲这儿打牌,我菜买了得俩钟头,出来一看,你怎么还这儿窝着呢!大周三的,不上班啊!”

我惊恐的躲避着面前粗壮的白萝卜,我刚下夜班。”

下夜班不回去睡觉。”

我打两把放松一下,就,就回去。”

对面,熬大爷开口说话了,这你家小孩儿啊?赶紧领走吧!都成牌腻子了!我们一帮老头儿,玩儿了今天没明天的,他陪我们耗什么劲啊?”

孙大妈盯着我看了一会儿,毒辣的目光扫视我全身,然后动作潇洒的把手中的白萝卜插回小推车,把推车放到我面前,你跟我回去吧,帮我搬搬菜。”

??哎,好嘞。”我委屈的站起来,乖乖的跟在了孙大妈*股后面。

我帮着孙大妈把菜运上楼,一开门,杨大爷的声音先从里屋传出来,怎么才回来呀?新闻说今儿个有雷阵雨,没淋着吧?”

孙大妈把菜放下,没淋着,你放心吧。”

我有点儿纳闷,刚二月份,哪来的雷阵雨呢。孙大妈从厨房拿出盆,把韭菜塞我手上,帮我择择菜,中午留这儿吃饺子吧。”

我跟着孙大妈进了客厅,一进去,我就愣住了。客厅里,除了沙发茶几,其他的东西全都收拾起来了,整个房间空空荡荡的。

孙,孙大妈,您这是要搬家啊?”

孙大妈指指沙发,你先坐。”

我俩在沙发上坐下来,孙大妈开始择菜。择了一会儿,才开口说,你大爷的病啊,严重了。以前是轻度痴呆,现在转中度了。到了中度,就容易出事儿。前一阵,他老往出跑,头几次没跑远,楼下小花园找着了。但上个礼拜,吃完晚饭,我一个没留神,他人就出去了,我满世界找,儿子儿媳妇也吓的赶回来了。就差报警,他自己回来了,一个人顶风走了三站路,跑麦当劳买儿童餐去了,说一会儿小孙女来,先给她准备上。孙女在外地呢,都上大学了,谁回来吃他的儿童餐。他这脑子啊,乱了。”

??怪不得这一冬天,都没怎么看见您。”

不敢走啊,怕他自己瞎跑,忘了怎么回来。后来和儿子他们商量,顺义那边有专门的养老中心,住的都是这种情况的老头老太太,有专门护工照顾,比我自己盯着他安全。所以我打算把这房子卖了,卖的钱自己留点儿,够住养老院就行。”

我呆呆的看着孙大妈,不久之前,还虎虎生风旋转跳跃的她,这一刻,看起来有些像个老人了。

身后一阵脚步声,杨大爷走进了客厅。从外表看,他还是很精神,腿脚也稳健,脸上笑咪咪的看着我。

来啦?”杨大爷中气十足的向我打招唿。

来了。杨大爷,您快坐。”

杨大爷挨着孙大妈坐下来,择菜哪?我帮你啊。”

不用你帮,一会儿等着吃吧。”

我偷偷靠近孙大妈,我看我大爷不像是有多严重啊?”

孙大妈摇摇头,刚查出来的时候,是轻度老年痴呆。大夫说了,得了这个病,早晚得转成中晚期。那时候给了我们一套题,让他每周做一次,就是看大脑退化到什么程度。这题里啊,有一项,是写自己名字。什么时候名字都写不出来了,就是到中晚期了。我一直盯着他写名字,之前能写出来,最近不行了。”

孙大妈看向杨大爷,老杨啊,你今天写名字了吗?”

写名字?”杨大爷一愣。写什么名字?”

跟前儿有笔有纸,你就当练字儿了,写一写。”

杨大爷看看桌上的纸笔,又看看我,今儿个难得有贵客到,我露一手。我这字儿,正经的颜体呢。”

杨大爷拿起铅笔,在广告传单的背面写起字,手微微有些抖,但起笔落笔都很潇洒。

过一会儿,纸上写了几行漂亮的大字。但并不是杨大爷自己的名字。

纸上写的是,恰如灯下故人,万里归来对影,口不能言,心下快活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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