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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出花园,穿过竹林,越过巡逻,守卫的侍卫仍睡得香甜,她放心地松了口气,房间里,初盈不知道梦见了什么,嘴角溢出的笑容甜蜜,安之素帮她把伸到被子外面的手轻轻放回去,进到里屋,换了衣服,把偷到的那朵花仔细打量了下,还是没见过,要是有网络就好了,她撇撇嘴,又妄想了,找了个瓷瓶将花放起来封好,然后躺在床上沉沉睡去……。
夜,依旧深沉,黑夜中的人,却各怀心思。
洛耀再一次将安之素给他写的字条直接烧掉,他知道她还平安,知道她在念他,知道她仍被禁足,知道最近洛萧没有折磨她,可是他还没想好他现在该给她说些什么,不知道说他依然安好,还是说太后将越来越多的权利控制到了她自己手中,不知道该不该跟她谈他与嫔妃之间最近都无纠葛,只是在怀念那个纯洁到纤尘不染的影子,现在的安之素,给他的是压力和心痛,他还没准备好在这种情况下不顾一切,他还需要时间来接受这一切。
重重叹了口气,洛耀压下手中的毛笔,将铺开的一张白纸揉成一团丢掉。
还有一个挂念着安之素的人的尉迟玥,这是安之素自己都不会怎么想到的人,可这个人总为了她对酒当歌,有时候他想带着安之素离开王府,离开洛萧,远离这一切的纷争,她那双装满纯真坚定的眼睛总能轻易出现在他梦中的每个场景,他想给她和她的孩子一个安稳的家。想到家,他会笑,他的家早在十几年前就毁了,那么多年来他一直不愿意提的东西,他一直发誓要血债血偿的东西,她居然轻易打破他心中关于仇恨的坚冰,他会偶尔动摇,放弃代价太大的复仇行动。
但他知道,安之素也许这辈子都不会属于他,所以他要继续他的计划,继续帮助洛萧,如果有一天天下太平,她才有机会逃离作为他们棋子的命运,安稳地生活。吞下最后一口酒,尉迟玥露出一个苦涩的笑。
洛萧一如既往地留宿在贺飞飞的房间,自从贺飞飞怀孕之后,他连看都没去许曼妙那里看一眼,只是定期让下人送一些家具瓷器之类过去。抚着贺飞飞的小腹,他有种错觉,他能感觉到那孩子一点点长大起来,甚至能感觉到它那还未长成的心跳。有时候他会想起安之素怀孕的时候,有的女人生来就是让男人宠爱的,如贺飞飞,有的女人生来就是受苦的,如安之素,被太后利用嫁给他,然后他对他无止尽的折磨,即使她怀孕的时候他都没放过她,但她的倔强又总是刺痛他,或许是打动他,他会因为她某个时间的倔强而心软,她总会轻易让他想起曾经绝境中的自己。可惜他是洛萧,冷漠暴戾的洛萧,他并不会因为一时的心软而打乱自己的计划,她始终只是他手中的一枚棋子,和其他六个短命的王妃一样,终究有一天,他要亲手杀了她。
贺飞飞终于有了一种完整拥有洛萧的感觉,每天早上洛萧陪她用膳,然后去处理公事,晚上尽早地回到她这里,陪她吃晚饭,然后抱着她,抚着她腹中孩儿安然入睡,一切看似美好,但她并不是王妃,王妃是安之素那个贱人,她想不通洛萧讨厌她,打她,有时甚至想杀了她,但为什么就不夺了她的王妃之位,她,才应该是真正的王妃。想着安之素,她那个几乎要被怀孕的喜悦冲淡了的计划又浮上心头,安之素,我要你死,即使你不死,我也不要你活得安稳!
许曼妙又一个晚上辗转反侧,头痛、噩梦已经严重困扰着她,姐姐临死前的样子一次次清晰地浮现在她眼前,醒来她又刻意地忘记,她爱洛萧,所以她必须忘记一些事情,否则,她会因为她的爱而感到愧疚,她千辛万苦地嫁给他,不是为了让他冷落她的,曾经,他是她的姐夫,她可以肆意妄为,他会宠着她,即使每次在他大婚时她去胡闹,他都任由她,那么,现在,她是他的夫人,别人又凭什么抢走他呢。许曼妙从床上坐起来,咬牙切齿地说道:“贺飞飞,我要从你手中夺回王爷!”
天空渐渐露出鱼肚白,一切被压抑的欲望都开始蠢蠢欲动。
洛萧撤走了安之素那里的最后一个侍卫,这意味着她的禁足取消,她又可以在这王府里自由活动了。而她第一个想见到的人,就是许曼妙。
妙苑,许曼妙刚刚梳洗完毕,春娇就告诉她安之素来邀她游花园。许曼妙一脸不耐烦地出去,安之素正在前厅边喝茶边把玩着一个小瓷瓶,见到许曼妙,她放下茶杯说道:“好久没见到许夫人了,这妙苑还真是跟我那破落院子一样越来越荒凉了啊!”
“你来干什么?你不是被王爷禁足了么?还敢来骚扰本夫人!”许曼妙的不耐烦被安之素刺激成了满腔怒气。
“本王妃听说王爷好久没宠幸许夫人了,特来代王爷探望探望夫人,许夫人最近睡得可好啊?”
“用不着你管!”许曼妙凤眼圆瞪,恶狠狠地看着安之素。
“哟,看这脾气,看这小脸憔悴得!”安之素也不恼,起身道,“看来许夫人不太待见本王妃啊!”
安之素走出妙苑,许曼妙拎起她刚刚喝过的茶杯便砸了出去,茶杯落在园中,碎成几块。而茶几上那个精致的瓷瓶却吸引了许曼妙,她这里没有那么小的瓶子,肯定是安之素刚刚忘了拿走。
许曼妙本想直接将瓶子丢出去,但她的好奇心大过了她的暴躁脾气,她轻轻拧开瓶塞,一股异香扑鼻,将瓶子倒过来敲打了半天,一朵不知名的花落了出来,闻着这花香,许曼妙有种似曾相识的熟悉,一些画面迅速闪过她的脑海,她大叫一声,抓起那朵花用尽全力丢了出去。
不远处,一抹浅紫色身影渐渐隐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