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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荷一大早,在班里还没有来太多同学的时候。趁着没有人注意,扔给瀚文了一张纸条。用眼睛示意他,看了后撕掉。
他也看了看周围没有人,打开一看:“瀚文,咱们要多上半年小学。毕业考试和升学考试改在了五六月份了。今后都是秋季招生了,年前不用太紧张了。抽时间我们去大河渠玩吧!”
他有点不太相信,看着雨荷。雨荷很坚定的对她点了点头。他不得不信这个消息是真的。她妈是校长,肯定是得到了确切的消息。
早读刚开始,班主任李老师就在班里宣布了,这条大多数同学不知道应该兴奋还是悲伤的消息。少数的同学在欢呼。瀚文心里也说不出是喜是悲,可以说是悲喜交加。喜得是又可以和雨荷在一起多呆半年,悲的是自己已经准备好的复习,却要松懈下来了。
他们的课早都上玩了,就等着考试了。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也打破了老师的计划。期末考试从未有过的简单,可以说是草草的收场了。寒假比其他年级早开始了近半个月。
一九八零年刚开始,镇上的小商小贩就多了起来。并且以星星之火的燎原之势,很快就形成了自由市场。基本上都是附近的农民,把自家地里种的菜,养的鸡和下的蛋拿到市场上来卖。还有用柳条编的筐,竹片编的篮子等等很多家用的手工商品。
还有的是在山里打的野味,河里捞的鱼虾也拿到市场来出售。这年年前增加最多的就是卖鞭炮的小贩。可以说到处都是,还出现了一种新的品种摔炮。
这个品种都是农民自己做的。放点火药,再放点**再加些粗砂粒用报纸一卷就算做成了。玩的时候不需要用火点,往地上一摔就响。由于成本低、技术又简单、又很便宜,卖的和买的人都很多。便宜的一角钱可以买三十个。
出了厂福利区的南门,就是自由市场。是镇上唯一的一条街道,有近一千米长。以前就根本没有什么人,只有一家商店,一家肉店,一家菜店,和镇政府,就再没有什么什么单位了。
现在不一样了,整个街道到处是卖东西的和买东西的。如果恰逢赶集,可以说是人山人海,附近十里八乡的人都集中到了这条街上。真是人挤人,挤得水泄不通。又快过年了,采购年货的人更是让这条街道寸步难行。
瀚文和雨荷约好要去大河渠玩。顺便买上两角钱的摔炮。他远远的就看见雨荷穿了一件大红色的呢子短大衣。黑色的裤子,一双能照出人影的皮鞋。
他知道这身打扮都是她妈妈在北京用外汇卷买的。她趾高气扬的站在福利区的门口。几乎每一个路过的人都会看她,雨荷的个子已经有一米六了,穿着这身衣服格外的显得亭亭玉立。
她也看见了他。在和他还有十米多的距离的时候,微微的向他点了点头,先出了厂福利区的门。他紧紧地跟着她,人实在是太多了,每走一步都是在人缝里穿行。
雨荷在一个围了很多人的摔炮摊前,停了下来。一般卖摔炮的人,都是脖子上挂个书包大的袋子,一五一十的数给买的人。毕竟是**做得很危险,所以也不会带的很多,卖完了再去拿。可这个摆摊的人,摔炮竟然有三大包,每一包都有半麻袋那么多。
雨荷好不容易的买了两角钱的,拿报纸包了,继续向前走。刚走出三四步,只听“嘣”的一声巨响,接着又是很多声噼啪声。爆炸声离瀚文也只有五六步远。
瞬时间,就听见喊爹叫娘的叫哭声,他看见有几个人满脸是血。有的人手上腿上也都被摔炮炸黑了炸黄了。他急的去找雨荷,挤过人群,只见雨荷脸色惨白,惊慌失措的站在福利区的围墙边上。
他喘着粗气问她:“没事吧!”她摇了摇头,还惊魂未定。半天才说:“没事,只是裤子被炸了个小洞。”他才安下心来,正准备和她离开。
只听见一个人有气无力的喊着:“哪位好心人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他一看是那个卖摔炮的人,满脸是血,一只眼睛被嘣的血肉模糊。
瀚文对雨荷说:“你先回去吧!我把这个人送到厂医院去。”他回过身,拼尽全力的抱起那人,就往医院跑。
这时,一个拉架子车的农民,对他喊:“小伙子,把他放到架子车上,推着去。”随后又有几个人和他一起,边跑边推着架子车向医院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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