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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听得那大当家龙影向那对夫妻微微点头道:“诸葛算子,开始吧。”
那诸葛算子应声而起,抱拳高声道:“大当家!众家兄弟请了,小妹斗胆开堂了。”她又团团施了一礼后,面朝一白净面皮的书生模样汉子喝道:“不二庄庄主周孙达。”
那周孙达躬身起立,答道:“在。”
诸葛算子景深正色道:“周孙达,本座现以右执法者身份问你话,你当据实回话。”
周孙达道:“是。”
景深又道:“今年年初结算,联盟内过年置办之年货总共花了五万两,其中一万两办了三天酒席热闹,一万两给兄弟们办了新年衣裳玩意讨喜,还有一万两置办烟花等庆贺之物,尚有一万两支给各种压岁,我且问你,另一万两去了何处,为何记载模糊不清!”
周孙达面色刷地雪白,不敢回答,景深自怀中掏出一小本子丢与他面前,喝道:“你趁出门办差之时三千两喝花酒,七千两豪赌,最后还欠下一万五千两巨债,是也不是??”
周孙达见事情败露,大冬天大汗如雨下,惶恐不可安,诸葛算子叹道:“当年大联盟初至雁门关,四方势力虎视眈眈,是你不二庄庄主一剑怒而斩下地头蛇严居的人头,这才有了我九帮十八派今日的威风,而今,你的豪情去了哪里?难道是想请动执行堂法刀不成?!”她越说越严厉,最后法刀二字更是孕有千钧之力。
周孙达眶中热泪强忍,挺起胸膛大声道:“不敢有烦执法者,我自行解决。”他一咬牙,自己拔出佩剑,剑光闪过,竟硬生生砍下自己的一条胳膊。
白雪低低叹了一声,取过一杯苦酒喝下,青鸟见他面露不忍之色,心底对自己要做的事情又多了一分把握。
那边,景深赞道:“这才是我大联盟的好汉子!”她边说已出手止住周孙达的肩三穴止血,再撕下自己的衣裳替他将且裹住,周孙达勉强吐出“多谢”二字后昏倒过去。
龙影面如表情道:“带下去好生置顾。”自有身后两条大汉奔出将已昏迷不醒的周孙达抬下。
诸葛算子景深又走到一人面前,此人脸上带三条极深刀疤,右眼已盲,鼻子亦被分作两半,乍一看诡秘莫测甚是可怖,只听他一昂头强硬道:“大妹子,俺一不爱赌,二不去嫖,你可有何可算的?!”
景深冷笑一声道:“血功帮帮主兴义任,十日前杨凌镇外沟子道上,你可记得自己做过什么?”
兴义任大声道:“敢做就敢当,有什么不记得的!”
景深又道:“那么,你可记得九帮十八派中第三条盟规是什么?”
兴义任道:“自然记得,凡我大联盟之人,不得劫杀单身过往客旅。”
景深一拍桌子大喝道:“记得就好,还不认罪!!”她脸生圆圆胖胖,憨态可人,可这一怒目大喝,竟似平地一声响雷,有无尽威势。
那兴义任却是眼也不眨一下,也一拍桌子,腾地站起来,大声道:“不认,俺杀的是号称天高三尺的程万金,大妹子,你可知他为何叫天高三尺。”
景深冷哼一声,却不言语。她自然知道这里面的典故,这程万金是杨凌镇中县令,平日里欺男霸女,凌 辱一方,更是巧立名目,搜刮民脂民膏,当地人讲他是将这地皮都刮下了三尺,这天也就高了三尺,百姓无不想食其肉,寝其皮。
景深直直瞪着那张因愤怒变得扭曲的恶脸道:“我只知有盟规,只要你犯了,我便如实说来,常执法!”
常春开口道:“血功帮帮主兴义任,触犯第三盟规,行三百大棍,逐出联盟,你可服气?”
兴义任大声道:“俺不服,这三百棍可领,可这.......这.......逐出.........”
要知这江湖中自有许多规矩,犯了盟规的人倘若领了责罚,从此不犯,则声名无污,联盟众诸人也绝不可再念旧事,江湖上若有人数说他的恶行,九帮十八派会出头干涉,而这逐出门墙则是第一重的刑罚,比杀头还重,武林中好汉谁都将名声看得极重,弃者这一生一世再也无法在江湖中抬起头来。兴义任念及此,脸如死灰。
“且慢!”龙影忽然开口,道:“常执法,取过法刀来。”
兴义任大惊,他想不到敬若神明的大当家竟欲亲自行刑,呆了一呆,忽然满面狰狞之色尽去,他伏地痛哭道:“兴义任不敢劳动大当家,甘愿自裁以祭盟规,只求大当家在我死后,血功帮不在盟中除名,尚留一点血脉.......”
龙影单手扶起兴义任,笑道:“男子汉岂可轻易下跪哭泣,兴大哥为民除害,又何罪之有.......”
景深打断道:“大当家!”
龙影摆摆手继续道:“只是你行事过于鲁莽了,但凡说一声,我们便一起冲进那镇中将他庄内杀的干干净净,岂不痛快,九帮十八派之所以能在这苦寒之地扎跟生地,靠的不是咱们敢杀人,靠的是兄弟们齐心,法令明白,上下一心才能战无不胜。”
他说着竟左手取过法刀在自身手臂划过重重一刀,那一刀深入白骨,众人大惊,兴义任更是面上惊愧无比,慌忙中去掏金疮药,被龙影拦下,只见他又面朝常春道:“兴帮主的罪用我的血洗了,不知常持法可否同意?”
常春面色不动,冷冷道:“大当家万金之躯,岂能随意伤害。”
龙影道:“我只问行或不行?”
常春道:“逐刑可免,棍刑不可免。”
龙影苦笑道:“你这铁金刚。”
兴义任早已激动的满面流涕,俯首道:“甘领法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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