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呕!
失重感和剧烈的眩晕之后,身体猛然撞在地面上的冲击差一点就把全身的骨头都拆散掉了,然而却一点也感觉不到疼痛的克劳斯眼前发黑,耳朵里被高音喇叭的电流啸叫一般的声音充满,一时间什么都不见,什么也听不见,只感觉一股血腥气充满嘴巴然后直冲鼻腔,猛然吐出夹杂着血块的胃液来。
爬起来,用力甩了甩头,勉强睁开眼睛,却只能模模糊糊的到人影在闪现。耳鸣声逐渐低落,却仍然听不到任何东西。
耳朵里有热热的东西正在流下,用手指一擦,粘粘的。
愣愣的着猩红色的手指,克劳斯猛然觉得身体一震,随即再次失去平衡。若不是一支胳膊猛的伸过来将他拉住,恐怕他那张让暮羽神魂颠倒的硬派硬汉的脸就会在一地各种各样锐利的碎片上彻底破相。
“……”
仿佛身处水底一般,声音模模糊糊的传来。克劳斯呆愣愣的着眼前的一张人脸。枪口焰的光芒一闪而逝,照亮了这张恶鬼般的脸。被瞬间纷飞的锐利气流豁开的伤口泛着恶心的黑红色,间或还能到苍白的韧带。近乎发黑的浓稠鲜血顺着伤口不断往下流,把一只眼睛全部染的通红,嘴巴不断开合,正在朝他怒吼,惨白的牙齿和粉红的口腔黏膜上,无数鲜亮的近乎橙色的血丝正在流动。
“什么!”
克劳斯用尽全身力气吼叫,却连自己都听不见自己在说什么。只是呆呆的着面前的前海军陆战队军士长,海军情报部的高级探员。西斯武士吼了几声他没反应,反而眼皮抖动一副随时会昏过去的样子,干脆猛的一把抓住了他。
手腕上一瞬间传来如同毒蛇鳞片般的滑腻冰冷的感觉让克劳斯剧烈的颤抖,本能的挣扎了两下,但平常他为之自豪的腕力此时却显得虚弱的可怜,根本摆脱不了西斯武士如铁钳般的手指,更不用说随之而来的精神震慑了。
那一瞬间,谨慎的从未与西斯,无论是大号的还是小号的,发生任何一种身体上接触的克劳斯如同挨了一枪浑身向上一跳。像宇宙本身一样……不,比宇宙还要广博的空虚、黑暗和冰冷的感觉充斥着全身。原力海洋的波动呼啸而过,即便是再微小不过的一条波纹,相对于如同一粒灰尘般的他来说也是那么庞大。即便是他第一次在艾玛海军测试中心,新式的插入式指挥舱的高氧分压缓冲液体晃荡着他的身体,来自战舰探测器的信号直接刺激脑部时也远远无法与这种感觉相比。
下个瞬间,渺若灰尘的他被身不由己的拉进了一个黑暗冰冷的漩涡。四面疯狂涌来的压迫感瞬间就让身经百战,坚强无比的塔什蒙贡族军人感到剧烈的恐惧和窒息,周围的东西都化作了能够增益神经电信号的lcl液体挤压过来,将他的精神本体挤压的吱嘎作响。
无数信号藉由着与精神的直接接触,疯狂的冲击着受损的神经和大脑中枢,在这样狂暴的冲击之下,因严重受创而濒临休克的神经系统哀鸣着被强行置于活跃状态,就像被打进了最大剂量的气云兴奋剂一样,各种各样的感觉和对身体的控制权纷纷回归大脑的掌控。
首先回到脑子里的是味觉和嗅觉。硝烟的恶臭扑鼻而来,猛的打了个哆嗦的克劳斯敢发誓,这是和那群造反奴隶的体臭一样的气味,就算是萨沙生化人的体液也没这么难闻。
随后就是触觉。全身传来的剧烈疼痛让克劳斯恨不得就此昏迷过去,不知道多少韧带和肌肉被拉伤,也不知道多少根骨头上出现了裂纹。这种强烈的精神信号即便是插入式指挥舱的精神清醒刺激电极也无法保证神经系统的自我保护性昏厥。然而他的神经系统现在已经处被一个西斯勋爵强行刺激到了亢奋到极点的状态,细微的针扎感不断刺激在额叶上,扩大数倍的疼痛感让这个塔什蒙贡族军官痛苦到全身痉挛,一时间只想在地面上来回打滚,第一次感到昏迷是那么奢侈和幸福的事情。
“真神在上!”
情不自禁的怒吼了起来,克劳斯狠狠一拳打在了最近的目标,也就是阿斯拜恩身上。这一拳把后者打的一个趔趄松开了手,两人的距离被瞬间拉开,那种身处于原力海洋深处的恐怖感觉瞬间消失的一干二净。
实在对不起……可这实在也太痛了吧!
克劳斯揉着一拳打在阿斯拜恩坚硬的腿骨外侧,被反震力震的发麻的手腕。听觉也恢复了。枪声、叫喊和剧烈的喘息声刺痛了他的耳鼓。浓烈的血腥味和排泄物的恶臭充斥鼻端。那一瞬间,二十二年前作为见习军官第一次登上林荫级巡洋舰,第一次战斗出航时就被那群号称共和战士,却和他们的图尔克表亲一样烧杀抢掠无恶不作的家伙们突入舰内,与高声吼叫着口号的陆战队员并肩和敌人在互相能到眼白的距离上互相射击时的记忆,从脑海深处汹涌着泛起。
身体猛的一重,因为神经系统受创而无法掌握平衡,摔倒在地的克劳斯顿时觉得浑身的骨头都发出了哀鸣。所有的感觉顷刻之间回到了这具身体上。然而和眼前这幅情景相比,身体上的痛苦那真的什么也不算。
“吉米!”
难以置信的克劳斯无声的惨叫了起来。
火箭弹袭来的一刹那,根本来不及展开动力护甲的充能模式,甚至连面罩都来不及放下的吉米尔毫不犹豫的挡在了90毫米的火箭弹之前。
轰然的爆炸声中,火箭弹的风帽撞碎在复合金属上,内凹的锥形装药和铜质药罩一起,化作足以穿透这世界上任何一种装甲的炽热射流。
射流没能穿透后宇航时代的动力护甲外壳,然而在刨出的浅坑中来回震荡直到将能量消耗殆尽的穿甲射流却引起了剧烈的机械波,直接引起了中空的外壳可怕的共振效应。直接侵入了动力护甲内部的震波毫无顾忌的撕扯着克隆人士兵的身体,直到将每一根骨头,每一块内脏都化作和烂泥差不多的东西,将每一滴血液都从毛孔里挤出来为止。
生理年龄还不到二十岁的克隆人士兵,在生命的最后一刹那展开了动力护甲的充能模式,并将动力护甲锁死在躬身和双手张开的姿态。这具比这个世界任何一个钢筋混凝土乃至全钢堡垒都要坚固的合金壳子,和其上的磁流体护盾和纳米机器人散热装甲一起,形成了坚固无比的防弹穹顶,在紧接下来的第二发火箭弹的爆炸中保住了克劳斯和阿斯拜恩两人的性命。
就在克劳斯面前,因为内脏震破而剧烈疼痛到扭曲的脸部肌肉仍然在抽搐,然而那双漂亮的黑色眼睛却已经彻底失去了神采,变成了和灰烬没什么两样的死亡颜色。
“编号77777-005。”冷漠,平淡,毫无起伏的声音。这是那个和战舰与动力护甲一样崭新的克隆人士兵。
“吉米尔……吗?谢谢。”仍然是冷漠,平淡,却多了一点起伏的声音。这是那个得到了自己名字,说着谢谢,脸上却不知道该如何表现的舰员。
“是,舰长!”已经不见了冷漠和平淡,充满了故作坚毅的装腔作势的声音。这是那个将舰上唯一女性的责任也一起担负起来,结果被罚打扫一个月厕所,之后遇到这样的事情还会这样做的腼腆男孩。
“梦想吗?嗯……我想想,成为和舰长一样的舰长?还是像队长那样服役期满后报考大学?”充满了困惑的声音。
“我决定了!服役期满之后我要去塔什蒙贡!然后去艾玛首星和普罗维登斯,还有马蒂米里诺。然后还有吉他,还有新加达里……我要走遍新伊甸的每个角落,成为最伟大的旅行家!……呃?联邦和部族领土……还有无法地带?居然还有这样的地方吗?”前半段豪气十足,后半段却仍然和以前一样困惑的声音。
“舰长,你听说了吗?虫洞!……为什么你能这么冷静啊!那是虫洞啊!新伊甸大星门崩塌之后再也没有出现过的虫洞啊!那里面有什么?不会是地球吧?”
“什么!休眠?您在开玩笑吗舰长……可是我很想在这里考察一番,等回到新伊甸……好吧好吧,您是舰长。反正不过是睡一觉的功夫罢了。”
……
……
不,吉米,你不应该死在这里。
克劳斯伸出手被硝烟熏黑的手,慢慢合上年轻的克隆人士兵的眼睛。
按照艾玛舰队那些心比天高的大人物们的心照不宣,应该作为消耗品在二十七年的军役期满之前死在战斗和事故中的你,不应该死在这里。
手指慢慢向下,将浓重的血迹从鼻孔和嘴角处抹去。
你应该在休眠和单人值守的无所事事中,和同伴们一起完成这现在已经过半数的二十七年军役。在基因锁失效之后,在这片贫瘠,安全,谁也不知道你身份的土地上生活下去。
手指再慢慢向下,在磁流体护盾上激起一片耀眼的火花,然而克劳斯却一点也不觉得那把指甲瞬间烧成焦黄色的疼痛有什么了不起。
你应该结婚,生子,最后在满堂的本-吉米尔们【注】的喜极而泣之中,享受着不像样的高寿回归真神的怀抱。不是在艾玛的土地上受着那些老顽固对克隆人的白眼和恐惧过完一生,而不是死在这里,不是死在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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