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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利说完那句话的好半天,艾琳都说不出任何话来。她看着青年将她家里破旧的布艺沙发变成了一张看起来舒适的床,然后再将她的儿子小心翼翼的放在了那上面。青年摸了摸男孩的脑门,然后变出了一块干净的湿布搭在了他的额头上。
一起受到诅咒……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态度?
绝决?还是自信?
这个人说的话能信吗?她从来没有听过任何一只独角兽自愿的献出自己的血,可是如果他说的不是事实,那么他与她的儿子真的会受到报应与诅咒——半死不活的后半生,从此只是一个活死人,大部分人都不会愿意这么做。
这个人身上带着独角兽血本身就是一件很离奇的事情。
艾琳犹豫不决,但是她的的确确能看着自己的儿子正在一点一点好转,无论是呼吸还是脸色,渐渐红润起来的脸色,更是比起平常看起来还要健康几分。青年隔一段时间会给帕子翻个面,小男孩正在发烧,小脸上真是酡红一片,青年很会照顾人,更是不厌其烦的给小男孩探热。有时候艾琳甚至觉得,小西弗其实是对方的儿子,因为就算是她,也未必能有青年这么细心。
“你刚刚说的是真的吗?”艾琳犹豫了半天,还是开口问道。
这回轮到哈利没有答话了,他要说的都已经说了,无论这个女人信与不信,他都不在乎,也无所谓,重要的是,男孩活了下来。
见哈利不答话,艾琳又是沉默了一阵,忽然小声的说了一句:“谢谢。”
“你还打算任由着你的丈夫这么继续下去?”哈利突然发难。
艾琳没有开口。
“或许你会再给你的儿子来一次一忘皆空?”哈利没好气的嘲弄道。
艾琳的脸色很难看,最后半分血色也尽数褪去,她的嘴巴嗫嚅了几下,看起来想要反驳,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你当然可以这么做,因为那是你的儿子,所以他就活该被你丈夫打骂,甚至差点死在了家庭暴力下。”哈利并不觉得自己的话很刻薄,因为现实比他的话还要刻薄一百倍。
“我不会……”
哈利摸了摸小男孩脸颊与脑门上快要退下来的温度,把帕子收了回去,他又从口袋里拿出了一瓶小瓶的魔药,这时候小男孩已经能很顺利的自主吞咽,所以这一次喂药过程还算顺利。
“抱歉,或许我没有资格这么说,因为我并不是总待在这里,我不知道你的丈夫究竟是一时失手,还是惯性对你或者你的儿子造成严重的伤害,不过你确信能多来几次?现在他几岁?他不再是不记事的年纪,让他的童年充满了暴力,这就是你这个母亲该做的事情?或许你唯一做的一件事,就是在刚才打晕了你的丈夫。”
“我……”
哈利给小斯内普擦了擦嘴角,回头冷冷的看了女人一眼:“你不愿意你的儿子记得我,我可以在他醒过来以前消失,可是然后呢?
“我就当你的丈夫是偶尔失手好了,那你能确信你的丈夫不会再一次失手?
“你将我的警告当做耳旁风,现在已经酿成了这样的后果,如果你再放任他这么下去,后续会发生什么,我想你比我更加清楚。如果你还有一分是爱你儿子的话,请你好好的思考一下该怎么做,而不是永远让你的孩子生活在暴力与恐慌当中。
“醒醒吧,普林斯小姐。”这时候,客厅里俨然只剩下了哈利的独角戏,艾琳在他的讥讽下,根本说不出一句抵抗的话。
☆ ☆ ☆
这一次哈利停留的时间并不长,他从那头回来的时候刚好是早上八点,卡在早餐时间,他只是洗了把脸,囫囵吃了几口早餐,就匆匆赶去上课。
早上哈利一二节有课,昨天几乎一夜没睡他的黑眼圈有点大,好在精神亢奋,教学途中也没出什么差错。下午满课,哈利保持着上午的精神势头,总算是熬过了这一天。
回到卧室的哈利在关门的一刹那瘫在了地上,好在有门板支撑着——在外人面前他无法表露什么,但当自己单独一人的时候,那种情绪上的大起大落在一瞬间就像全部在身体里绽开,折磨着他的神经。
直到这一刻,他还是觉得昨天夜里他是在做梦,如果不是这个世界才是他最熟悉的地方,而且他的手上还拿着一个已经见底的还剩下一些残余的独角兽血的魔药瓶,或许他根本不能判断他现在究竟是不是在做梦——就比如,昨天夜里那个梦境看起来也有身临其境的感觉,而后来发生的事情却也能证实那个梦境的真实性。
事实上,这种感觉并不好。
记忆?梦境?还是现实?
最坏的情况是,一旦他无法分辨,或许连圣芒戈都未必能救得了他。只是,现在还不是该考虑这件事的时候,他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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