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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小官人终于要作词了,雪媚心中大喜,忙取过笔墨纸砚来,放在一张桌子上,把纸铺展,请他作词。
林毅提笔醮上了墨,在纸上挥毫写道:“卜算子,我住长江头,君住长江尾,日日思君不见君,共饮长江水。”笔走龙蛇,美观大方,上片很好地写出了男女双方的相离之远与相思之切,朴实中见深刻,又有文人作词的构思新巧。
雪媚笑靥如花,聚精会神地又看他写下片,林毅刚要落笔,忽又顿住,心中忖思道:“这下片自己现在却还不能写出来,如今自己还没弄清楚燕春楼与弥勒教勾结的情况,写出来了,岂不是就不能常来燕春楼打探消息了?又如何能完成潘总管交给咱的任务?”一支笔,悬在纸上,迟迟落不下去。
雪媚笑道:“林小官人,你快写啊!奴家就等着你的千古佳作问世了!”
林毅放下笔,苦笑道:“雪媚姐姐,我也想写啊,可这下片,我突然没有灵感了,现在怎么也想不出好的词句来了。”
雪媚好生失望,顿了一顿,说道:“哎!这上片写得这么好,下片却偏偏写不出来,哪你什么时候才能写得出下片来呀?我可有些等不及了!”
林毅笑道:“雪媚姐姐你别急,容我再仔细想想,这五六日之内一定为你想出精彩的下片词句!”
雪媚见林毅如此说,也不好再催促,只得柔声安慰他道:“好吧!哪你先别急,慢慢想着。来!坐下姐姐再陪你喝杯酒,也许喝过了酒,你便诗兴大发,有灵感了呢?”
两人遂又坐在桌边喝酒吃菜,谈话聊天,雪媚款待林毅越见殷勤,两人谈的也很投机,不觉时光之过,夜已深了。”
因有美人相伴,林毅今日的酒喝的甚是爽快,十几杯酒下肚去之后,渐渐头昏眼花起来。酒壮英雄胆,林毅遂仗着酒兴问道:“雪媚姐姐,昨晚陪我睡的哪个花魁娘子是哪一位呀?我……我昨晚只顾着自己高兴,忘了看她模样了!”
雪媚又好气又好笑地瞅了他一眼说道:“你们这些男人呀!没一个好东西,哪有你这样把人家梳笼了,连人家模样和姓名都不知道的?”说到这里浅笑了一下,又娇声说道:“好吧!告诉你!昨晚陪你睡的是燕春楼新来的绿珠妹妹,长相甜美,声音圆润,堪称一位大美人呢?只是她性格有点烈,昨晚知道你把她给梳笼了,要死要活的,拿了刀差点把赵员外都给捅伤了呢?”
靠!果然够烈性的,说的咱好像成了一位强奸犯似的。一位花魁娘子,迟早还不是被人给梳笼,又装什么样?不过,咱这心里头怎么觉得有点对不住人家?要不,趁她还未接客,把她赎了身,娶作老婆算了?林毅打定了主意,问道:“雪媚姐姐,哪个绿珠在哪住着?待我去给她赔个不是去?如果她愿意,我给她赎身好了!”
雪媚笑道:“想不到林小官人还是一位多情多义的佳公子,绿珠真是好大的福气,她便住在三层最东边倒数第二间房内,你去看她吧?不过,可千万小心些,那绿珠脾气很大的,莫叫她给扎伤了?”
林毅笑道:“谢姐姐提醒,我一个大男人,有的是力气,还怕个她弱女子?姐姐不必多虑,我去去就回。”
林毅拉开门,走了出来,按雪媚的指点,向绿珠房间走去。走廊里只点着为数不多的几盏纱灯,暗沉沉的,林毅小心翼翼地走到了东边,数着了门,正欲敲门进去,脑海中忽又想起雪媚说的绿珠性子烈,拿刀捅人的事来,心里也着实怕她一时头脑发热,把自己给捅伤了,遂立住脚,拿手指沾上唾沫,轻轻的抠开了角落里的一张窗纸,凑眼向里看。
屋内床头坐着一位年轻女子,身形苗条健壮,正低头擦拭着一把雪亮的短刀,擦了一会儿,只听她嘴里咬牙恨恨地说道:“林毅,你害死我爹爹,又夺了我贞洁,今晚我誓杀你为我爹爹报仇。我要把你剁成肉酱,方泄我心头之恨。”声音很是熟悉,林毅尚在忖思,只见那女子忽地抬起头来,露出了一张精致的脸庞,不是珠儿却是哪个?”
林毅顿时吓出了一身冷汗,心道:“哎呀我的妈呀!原来昨晚陪我睡的是珠儿哪个大仇人。亏咱白天还思念了她一整天呢?晚上又巴巴的送上门来,谁想却是送羊入虎口,趁她还未发现,赶紧溜吧!”忙转过身,把脚下的鞋悄悄脱了下来,蹑手蹑足的转身便走。走了数十步,见珠儿没有发现自己追出门来,心头方才稍放宽心,迈步向雪媚房中走去。
走到楼梯口时,忽听有梯梯上脚步声响,探头一看,却是赵员外引着五六个人走上楼来,走上数层台阶后,却又站住说话,一名龟奴挑着纱灯,照着路,灯光下与赵员外攀话的人,却正是那日街上当众调戏新月兰的弥勒教主二公子宋小宝。
咦!他怎么也在这?瞧赵员外模样,对他还挺敬畏的?自己与宋小宝不对付,若是被他看见了自己,岂不麻烦了?林毅心中害怕,忙闪身紧走了几步,躲在了屋角黑影里。等了片时,只听得宋小宝与赵员外说着话,走上楼来,一直走进赵员外的客厅内去了。
他们在计议些什么?莫非有什么大阴谋?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咱便偷听上一回去。林毅咬了咬牙,下定了决心,轻手轻脚的走到了赵员外屋门外,侧起耳朵细听屋内的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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