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眨眼间,只见一队官兵闯了进来,杜询霎时脸色一变。
“谁允许你们擅闯侍郎府的!”杜询厉声道。
“杜大人可是冤枉本官了!”邱承一身官服,从人群之后走了过来。
显然,是刚从宫里出来。
“绝非擅闯,本官是奉命带杜大人及家眷...”邱承冷声道:“前去刑部的!”
杜询心头一震。
“邱大人这是何意?你我同朝为官,邱大人为何无故带人抓我!”
邱承却是冷哼一声道:“本官已经说了,是奉命!”
奉谁之命,不言而喻!
杜询上前一步道:“不知本官犯了何罪,竟要如此兴师动众!便是有人构陷于我,也总要给我个辩驳的机会!”
他一甩衣袖,怒道:“本官要面见陛下,亲自与陛下解释!”
“面见陛下?杜大人似乎还没弄清自己的处境吧!”
邱承冷笑一声,竟从衣袖中拿出一卷圣旨,怒道:“祥乐酒楼乃杜胜名下的铺子,今日本官从里面抬出的金银珠宝三十七箱,箱箱装满,你有何可说?”
说到最后,邱承已然是喊了出来。
一个区区户部侍郎,同他一样的三品朝臣,竟然可以贪成这般模样!
这都是朝廷的钱财,百姓的钱财啊!
而眼下,杜询和杜胜已经是懵了。
这怎么可能!
杜胜猛然喊道:“不可能!祥乐酒楼里根本没有什么箱子!”
他走上前道:“邱大人!一定是有人在陷害我!”
“陷害你?”邱承却是冷声道:“那清风餍的掌柜林朽,为何会被放出刑部?”
“清风餍?”杜询瞪大了眸子。
不知为何,在听到清风餍三个字时,他心里越发不安。
邱承冷哼道:“你以公谋私,滥用私权,诬陷清风餍未缴赋税,抓了林朽威胁清风餍的东家,在收了清风餍三千两黄金后便又放了林朽,难道这不是贪赃枉法,不是中饱私囊?!”
邱承怒道:“早上在京兆尹府,林朽拿出了清风餍每年上缴赋税的证据,如若你当真是冤枉的,那你为何要抓林朽?又为何要放了林朽?”
邱承根本不给杜询开口的机会,他继续冷声道:“且从祥乐酒楼密室搬出的金银珠宝中,正有清风餍给你的三千两金条,那箱子还刻着清风餍三个字,杜大人敢说你不知道!”
杜询猛然后退一步,他只感觉脑子一片空白,身子竟是都有些不稳。
那日清风餍送来的金条,他只看到满满的金子,哪里注意到箱子里是否刻着字啊!
可他分明是让人将那些金子,放进了杜府库房啊!
杜询明白了,他终于明白了!
祥乐酒楼内那些箱子,那一箱一箱的金银珠宝,分明就是他杜府库房里的东西!
可怎么会?
怎么可能?
不惊动他府上的暗卫,无声无息搬空了他杜府的库房,这是要何等的绝世武功才能做到啊!
这怎么可能啊!
杜询身子一晃,险些跌倒了下去。
“父亲!”杜胜一把扶住了杜询,也是满眼的震惊和不可置信。
他根本不知该如何辩驳!
是!
他们是抓了林朽又放了林朽!
他们是收了清风餍那人的黄金!
可他们并非是为了那黄金,才抓的林朽啊!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而此时,几名官兵走来,其中一人高声道:“邱大人,杜府库房里仅有几个摆件,并无金银!不过属下在库房的密室里找到了这把钥匙,应该就是祥乐酒楼密室那荥勾锁的”。
说着,那人便将钥匙递给了邱承。
荥勾锁十分难解,所以今日他们进入祥乐酒楼的密室,是直接毁门而入的。
邱承接过那钥匙,边低头看着边说道:“杜大人,你为官多年,便是在清廉,可库房竟是连半两银子都没有,你说,陛下会信么?”
便是七品小官,库房中也要存些银子,以备不时之需,而杜胜掌管户部,油水不言而喻,这府上的库房之中,怎么可能半两银子都没有呢?
自然是因为...
杜府的金银财宝,都藏在那祥乐酒楼了!
“杜大人啊杜大人!”邱承看着那钥匙道:“你很聪明,将金银藏在一个不起眼的酒楼之中,可你当真不该将这钥匙留在府上,眼下,你还想狡辩?“
而杜胜可谓脸色一变。
这钥匙,怎么跑到库房去了?
这钥匙的确是祥乐酒楼的密室钥匙,可密室里什么也没有,这钥匙就放在他房间中了,怎么会跑到库房去呢?!
他不解的看向杜询,却发现杜询竟是面若死灰!
杜询已经明白了。
杜府分明是被人设计了!
这钥匙,是有人从杜胜那里偷走,放在库房中的,而库房里的金银,也被人无声无息的运去了祥乐酒楼!
是清风餍!
一定是清风餍所为!
什么成亲,什么谢礼,不过是设计好的罢了!
哪里是胜儿设计了清风餍,分明是清风餍毁了杜府啊!
“逆子!”
只听‘啪’的一声,杜询一巴掌打在了杜胜的脸上,颤声道:“我早就警告过你,不要招惹清风餍!不要招惹清风餍!你偏不听!是你毁了杜府!是你!”
杜胜已经被打懵了,他并没有杜询那般敏锐,到现在还不明白事情的来龙去脉,不过却也隐隐觉得,此事与清风餍脱不了干系。
“怎么会!怎么会!”杜胜不可置信的道:“他为什么害我?为什么害我啊!”
他不过是抓了清风餍的掌柜而已,且仅仅几日就放了啊。
杜询见他这般模样更是气的牙痒痒。
从祥乐酒楼开业,那叶公子便已经洞悉了他们全部计划,冷眼旁观罢,将计就计!
可胜儿却如同傻子一般,还在沾沾自喜呢!
杜询看向邱承道:“邱大人,此事是有人设计杜府,还请邱大人彻查此事,还我清白!”
“清白?”邱承冷声道:“难道那些金子是自己飞去祥乐酒楼的么!难道杜大人是因为心善,才放了林掌柜的么!”
邱承抬了抬手中那卷圣旨道:“陛下之令,杜府一干人等压入天牢,秋后处决!”
他大手一挥道:“带走!”
杜询身子一晃,满眼死灰。
杜胜则是身子一软,直接跌倒了下去。
他眸子瞪的老大,惶恐的摇着头。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是我害了杜府...不可能!我怎么会害了杜府啊!是我啊...”
入夜。
月上枝稍,银白色的光晕散落而下,半清半透,半遮半掩,朦若轻纱。
京城西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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