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蒲落尘听到“四个月”三个字后,面色很快变得凝重起来,暗自寻思道:当今圣上改元不过三个月而已,柳庄主却说要从四个月之前说起,那岂不就是改元之前吗?”心念及此,柳庄主的话语便再一次传入了蒲落尘耳中。 果不其然,只听得柳非池开口说道:“四个月之前,也就是当今皇上更改年号之前,曾有一伙人去伏龙山找过柳某的岳丈大人,想必蒲捕头也知道,柳某的岳丈大人便是兵器名家成烈子大师。”蒲落尘点头道:“蒲某知晓成烈子大师与柳庄主的关系,只是不知,那伙人去找成烈子大师意欲何为啊?”柳非池答道:“据小女所述,那些人之所以会去找岳丈大人,其目的便是想让岳丈大人为他们铸造一件兵器。仅此而已。”蒲落尘恍然道:“想必这件兵器便是神器大会上,柳姑娘要我去偷的那把宝剑吧?”柳非池点头道:“不错,正是那把宝剑。那把宝剑名曰白虹,取自白虹贯日之意。”蒲落尘道:“也就是说,那伙贼人是想用这白虹剑来冒充神器,以假乱真,蒙骗诸人。”柳非池面露悲愤之色,说道:“也正因如此,当日白虹剑铸成之时,那伙贼人便对岳丈大人痛下毒手,若不是小女跑得及时,只怕也会命丧其中,贼人行事如此狠毒,我柳非池定要杀了他们,为岳丈大人报仇!”蒲落尘道:“柳庄主所言甚是,此等恶人为达目的,无所不用其极,的确应该尽早除之,只是,这伙贼人远非我们所想象的那么简单啊!”柳非池“嗯”了一声,随即问道:“说来也是,蒲捕头当日为救小女,曾与一伙贼人交过手,不知蒲捕头可曾查出这伙贼人的来历?”蒲落尘叹气道:“说来惭愧,蒲某已与这伙贼人交过两次手,只知道那个领头之人为人奸诈,诡计多端,此外便对其一无所知,蒲某也是毫无头绪啊!”柳非池面色一峻,说道:“看来我们背后的确有很多恶人在着手神器一事,我们往后行事需多加小心才是啊。”蒲落尘点了点头,随即又道:“对了,当日柳姑娘既然逃过了恶人的追杀,那之后又生了什么?”柳非池道:“之后生的事情,柳某也不甚清楚,只是从小女口中知道了一个大致情况。”
蒲落尘将当日遇到柳雯曦的事情细细地回想了一番,说道:“我和聂总捕头在茶馆里遇到柳姑娘绝非偶然,定然是有人安排她来找我们的,不知柳庄主如何看待此事?”柳非池微微点头,说道:“蒲捕头所言不错,的确是有人安排小女去找你和聂总捕头的。那人便是柳某的岳丈大人。”蒲落尘大吃一惊,连声问道:“成烈子大师不是已经惨遭毒手了吗?又怎会安排柳姑娘去找聂总捕头?”柳非池答道:“小女自小便与岳丈大人在一块生活,对伏龙山的地形颇为熟悉,因此才躲过了那伙贼人的追杀。那伙贼人走后,小女便回到了岳丈大人铸剑的地方,见到了岳丈大人。当时,岳丈大人已是深受重伤,性命难保,见到小女后,岳丈大人便拼着这最后一口气,嘱咐小女去找聂总捕头,说是只有聂总捕头才可以帮助小女渡过难关。”蒲落尘听到这里,若有所思地道:“只有聂总捕头才可以帮助柳姑娘渡过难关?看来聂总捕头的确不简单哪!”蒲落尘这句话明显夹杂了一些别的意思,柳非池不明其意,只道是蒲落尘在夸赞聂总捕头,当下便微微点了点头,说道:“聂总捕头既然能够坐到总捕头这个位置,便自有其过人之处,我们不可妄加揣测。”蒲落尘道:“那是自然。”
“对了,当时柳姑娘既然受命前去找寻聂总捕头,可是她与聂总捕头素未蒙面,又怎会认识聂总捕头呢?”蒲落尘续着问道。
柳非池答道:“这都是多亏了京城里那些乞丐的相助,小女扮成乞丐,来到了长安,结识了很多乞丐朋友,在那些乞丐的辨认下,才知道了聂总捕头的模样。之后的事情,你们应该都知道了。”蒲落尘“嗯”了一声,随即续着说道:“还有第二件事,一个多月前,柳姑娘曾被一伙贼人强行掳走,不知柳姑娘当时是如何从贼人手中逃走的?”柳非池微微一愣,说道:“蒲捕头,小女没有将此事告诉你吗?”蒲落尘摇头道:“柳庄主,实不相瞒,关于柳姑娘如何逃走一事,蒲某曾数次向柳姑娘打听,可是她却始终对此事闭而不言,蒲某也就无从得知了。”柳非池道:“原来如此。看来也只有本庄主来告诉你这件事的原委了。”
“据小女所言,当日那贼人用迷香迷晕了小女,并将小女的四肢全都绑了起来,关入了一间黑屋子里。屋子外面还有两个人在看守。所幸的是,小女醒来之后,那些贼人还会给小女送些饭菜,若非如此,只怕小女便无法逃出了。”柳非池紧跟着说道。
蒲落尘奇道:“只是送饭而已,便能借此逃出,不知这饭菜之中究竟有何玄机啊?”柳非池微微一笑,说道:“其实也无甚玄机,当时小女只是用嘴咬着饭碗,将那饭碗慢慢地咬了起来,然后一松口,饭碗掉在地上,摔碎了。然后,小女便偷偷地拿走了其中的一块碎片。那些看守只道是小女绝食,不肯吃饭,也就没将那饭碗放在心上。待得那些看守睡着之后,小女便用那块碎片割断了绳子,然后跳窗户逃跑了。”蒲落尘恍然大悟,忍不住连声赞道:“柳姑娘果然机智非凡,蒲某佩服,佩服啊!”柳非池呵呵笑道:“哪里哪里,小女能够逃生只是一时侥幸而已,蒲捕头廖赞了!”明白了前面两件事情之后,蒲落尘便说起了第三件事情。只听得蒲落尘说道:“还有第三件事·······”不想,话还没说完,便听得柳非池打岔道:“蒲捕头,说了这么久,莫非你不饿么?我们快回去吃东西吧!”由于对方是位长辈,蒲落尘不好拒绝,只得点头称善。于是,两人便往回走去。
正走路间,忽听得柳非池开口说道:“蒲捕头,你之所以会有那麽多不明白之处,只因你对柳某的家人知之甚少,不过也没什么,日后就可以慢慢知道了。”蒲落尘觉得此话另有深意,便即问道:“莫非这第三件事的其中原由,柳庄主打算留到日后再解释么?”柳非池笑道:“倒也不是,只不过,有些事情是不能够尽为人知的,蒲捕头是个聪明人,总该明白柳某这话中的意思吧?”蒲落尘何等聪明,岂会听不明白?只听得蒲落尘当即回应道:“蒲某明白,既是如此,蒲某便不问了。”柳非池微微一笑,说道:“你与小女交情匪浅,日后她会告诉你的。”蒲落尘“嗯”了一声,便不再言语。
两人本打算与聂三江,韩天润他们填饱肚皮后,再一道返回湖城县。不曾想,事情却突然生了变化。柳,蒲二人见到那聂三江等人之时,才道,他们已经被另一帮人马包围了。柳,蒲二人细细望去,才道,来者乃是四大门派的人。少林寺禅光大师,蜀山派商无影,霸刀门赵天刀,名剑门范秋横等人赫然出现在其中。蒲落尘四处环顾之时,突然看到了自己昔日的师妹卫晴然,大骇之下,便急忙将目光一缩,装作没看见对方。这时,少林寺高僧禅光大师突然干咳了一声,双手合十,说道:“柳庄主,蒲施主,老衲这厢有礼了!”说完,便向两人微微行了一礼。柳,蒲二人见状,便双双还了一礼,接着又说了一些客套话,随后才进入正题。
只听得柳非池开口问道:“不知禅光大师与其他三位掌门突然来此所为何事啊?”
禅光大师答道:“老衲乃是应三位掌门之邀,来这夸父山查探神器一事。”柳非池道:“原来是为了这件事啊。既然如此,诸位大可不用来这夸父山,因为传言中的那件神器是假的,这世上哪会有什么神器啊?”禅光大师长眉一轩,说道:“莫非柳施主已经见到那件神器了?”柳非池正欲作答,却听得聂三江打岔道:“柳庄主,蒲捕头,你们两个一定饿坏了吧,这只野兔已经烤熟了,快坐下来一起吃吧!”柳非池迟疑了一会,随即点头称善,于是便和蒲落尘一起坐到了聂三江身边,品尝着那野兔的美味。刚吃了几口,便听得一人厉声叱道:“聂三江,柳非池,还有你们这些上清派的弟子,你们竟敢对家师如此无礼,眼中还有家师吗?”聂三江等人听到“家师”二字后,不由朝那人望去,原来说话之人乃是雒千里。雒千里话音一落,上清派弟子韩天润便即起身,朝雒千里行了一个作揖礼,随即说道:“小道乃上清派洞玄仙长的大弟子韩天润,不知阁下是……”雒千里瞥了一眼韩天润,答道:“雒某行不生名,坐不改姓,少林俗家弟子雒千里便是在下!”韩天润点头道:“原来是雒大侠,小道欲向雒大侠解释一件事情,不知雒大侠可愿听否?”雒千里道:“韩道长既然愿意解释,雒某岂会不听?”韩天润道:“如此甚好。若是诸位英雄信得过小道,小道愿向诸位解释一下这神器一事。”雒千里道:“韩道长乃是洞玄仙长的弟子,看在洞玄仙长的情分上,雒某便信你一次!”韩天润点头示意,随即说道:“诸位英雄,实不相瞒,小道与聂总捕头一行人刚从这夸父山上下来,我们也已将这夸父山细细搜寻了一遍,并未现什么神器,故此,小道认为,那所谓神器的传说实在是荒诞之极,不可信之啊!”名剑门掌门范秋横闻听此言,当即问道:“此话当真?”韩天润回道:“绝无虚言!”
忽听得蜀山派掌门商无影开口说道:“韩道长,身为修道之人,切不可打诳语啊!”韩天润面色一沉,问道:“商掌门何出此言啊?”商无影道:“韩道长与聂总捕头一行人之所以上山乃是为了对付决胜帮,决胜帮人马一退,你们便也跟着下了山,何时又冒出了一个“搜山”之说?韩道长如此闪烁其词,恐难令人信服啊!”韩天润冷冷地道:“如此说来,商掌门对小道方才所言存有异议,既是如此,商掌门大可自己带人搜山啊,韩某绝不阻拦。”
“你······”商无影气得说不出话来。
一旁的卫晴然见状,当即回道:“搜山又有何难?若是找不到神器,我蜀山派人马自当离开这夸父山,绝不再涉足神器一事,不知韩小道长以为如何?”韩天润不由语塞,随即将目光转向聂三江。
“搜山便搜山,不过,若是只有你们蜀山派搜山的话,只怕难以令诸位江湖朋友信服,不如,就让少林寺的禅光大师带着大伙儿一块上山,探个究竟,不知诸位江湖朋友意下如何?”聂三江一面吃着兔肉,一面说道。
此言一出,在场诸人无不惊讶万分。一旁吃肉的蒲落尘忍不住朝聂三江悄声问道:“总捕大人,你真的要让他们搜山?”聂三江点头道:“那是当然!”蒲落尘急道:“可是山上有夸父族的人,若是他们和夸父族的人撞到了一起,只怕免不了一场大战哪!”聂三江胸有成竹地道:“他们是不会遇到夸父族人的!”蒲落尘不由一愣,忍不住问道:“这是为何?”聂三江答道:“蒲兄弟,若是你被狗咬了一次,下次还会被狗咬吗?”蒲落尘不明所以,下意识地摇头否认。聂三江见状,呵呵一笑,说道:“这不就对了嘛!”蒲落尘只是“哦”了一声,心里依然有些不解,不过,也没有再说什么。
此时,几位掌门也在暗自议论,一时之间,倒也无人上山。聂三江见状,忍不住呵呵笑道:“诸位掌门皆是为了神器一事而来,如今让你们搜山,怎地无人肯去啊?”话音一落,只听得霸刀门掌门赵天刀开口问道:“聂总捕头,你真的愿意让我们搜山?”聂三江笑道:“这夸父山虽为上古之名山,可是山上却是什么宝贝都没有,诸位即使是真的上了山,那也是白跑一回,方才,韩小道长已将这些事情说的很明白了,可是诸位之中,偏偏有人不信,因此,本座只好让诸位掌门也跟着白跑一回了。”赵天刀勉强一笑,说道:“聂总捕头,常言道: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我等也只有亲身走上一遭,才能辨出真假呀!”聂三江点头道:“赵掌门所言有理,但愿赵掌门早日辨出真假。”赵天刀听罢,便即带着手下弟子往山上奔去。禅光大师扭头向雒千里低声嘱咐了几句,随后,便见雒千里带着一干少林弟子也往山上行去。蜀山派掌门商无影见此情状,便也跟着走了。四大门派之中,便只剩下了名剑门这么一路人马。
名剑门掌门范秋横见其他门派的人都已走远,这才高声问道:“聂总捕头,范某在此斗胆问上一句:这夸父山里头真的没有神器吗?”聂三江反问道:“范掌门,莫非本座方才没有说明白吗?这夸父山并无神器,那些所谓的传言都是骗人的假话!”范秋横呵呵笑道:“聂总捕头,这些话骗骗别人倒也罢了,莫非你连我也想骗吗?”聂三江听罢,当即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范秋横道:“聂总捕头,这夸父山早就没有什么神器了,因为那真正的神器已经落到了你聂总捕头的手里了,在下说得没错吧?”聂三江瞥了范秋横一眼,冷冷地道:“原来,范掌门是怀疑这神器落入了本座手中,究竟是耶非耶,本座不屑申辩,到时一切自会明了。”范秋横道:“聂总捕头果然胸襟广阔,在下佩服。不过此次,我们所要找的乃是一件上古神器,人都是有贪念的,难保聂总捕头不会······”说到这里,范秋横便不再往下说了。
“呵呵呵呵·······”聂三江大笑起来,说道:“本座陪伴在圣上身边多年,什么宝贝没见过?又岂会在意一件子虚乌有的神器?范掌门,你未免也太多心了吧?”范秋横皮笑肉不笑地道:“但愿是范某多心了。”尽管嘴上这么说,心里却依然不肯相信聂三江所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