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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冻的寒风打在乔正枫和许愿的脸上,是锥心刺骨的疼,乔正枫看着血色一点点的从许愿的脸上褪去,终于,她冰冷麻木的吐出一句,“你走,我妈有心脏病,她不想看到你,你走吧。”
在这个寒冬的早晨,乔正枫只觉得她望着自己的眼神萧瑟肃冷,透着凉凉的悲意,竟有一眼成灰的感觉。
他的心无形的紧了一紧,也知道这里是公共场合,马路上围了一圈人不说,小区里也已经有不少人从窗户里探头看过来了,闹起来确实影响不好,要是再把许愿的妈弄出点什么事来,他和许愿就真的完了,确实不能再出事,不得已对许愿说:“快送你妈妈去医院,我会打电话关照的。”
“你走啊。”许愿突然反手就一巴掌抽在乔正枫脸上,他的脸瞬间血色全无,啪的一声脆响后,两人之间就只有悲伤在弥漫。
苏启将许母抱上车,许愿抬脚走了两步,又忍不住回头,看到他傻傻地站在原地愣望着自己的背影,她的心里涌上了一抹酸楚,她张唇说了几个字,然后坚定地也跟着跳上去,苏启的车子一路向医院开去。
他已经不会思考,也听不到任何的声音,可却看懂了她的意思,她在说:“原谅我。”她不得不做一下戏来平复母亲的心情。
乔正枫站在原地双手紧握成拳。
在车里许母再没有哭骂,但也没有和许愿再说话,只很费力地大口喘着气。
他们一到医院就已经有心胸外科的主任等在急诊处了,问了她的名字后直接就把许母送进了抢救室,挂号什么的都直接省掉。
抢救室外,许愿抱着头安静地坐着,苏启突然伸出手托着她下巴强行让许愿把抬起头来迎向他,脸上闪过一丝厉色,“听说有人上门来调查他了,你为什么不说实话?为什么说是自愿的?为什么不告他QJ?这是一次能让你绝对反击的唯一机会,你居然鬼迷心窍,对得起你爸爸和许超吗?对得起还躺在抢救室里面的妈妈吗?你把他加诸到你们一家身上的伤害全都忘了,你全忘记了……”
许愿残忍的笑了一下,“苏启,是你做的对不对?”
苏启的声音几乎是从齿缝里发出来的:“你不要因为是我陪着你妈妈来找你就把全部脏水都泼到我头上,我那么做有什么好处?拿不出证据就不要冤枉好人,别以为这世界就只有他一个男人会对你好,你看看自己,让自己变得伤痕累累,你又得到了什么?看不见摸不着的所谓爱情吗?”
她大声回答:“你管不着。”
随着他音量逐渐提升她也忍不住大声辩白,“我没忘记爸爸是怎么死的,许超因为什么被拘留,用不着你每次都来提醒我,但是这些日子我也想得清楚,乔正枫当初是对我隐瞒了他的身份,但圣女巷的事他也是被人陷害的,我和他是真心相爱,他没有对不起我,我也没爱错人,只是上天不想让我们好过而已,是,他一开始的确是用不算光彩的手段逼迫我,但我……也不否认自己也曾感受到了快乐,这样能算QJ吗?即然不能算,我为什么要指证他?”
苏启如遭痛击,用力捏住她的肩头,吼:“不可能的,他害得你家破人亡,你竟然还在爱他?我不信,和我说你不喜欢他,是他囚禁了你,用各种手段折磨你,让你生不如死,警察那你还有机会翻供,走,我现在就带你去。”
“你疯了吗苏启?你刚还说你没理由恨他,可你心里还是这么想他出点事?”许愿回视他眼睛,掷地有声地说:“是,我是还爱着他,不管想要害我们的人是不是你,但这次我不会听你的话,不管谁来问我都会这么说。”
“你爱他什么?钱?权势?长得帅?”他放下手,转眼又将她提起来死死抵在墙角,眼里挣扎着眷恋和伤痛,“我不信,你清高得就像一朵白莲花,你不是这种人的,你要是贪那些东西我没有吗?我不想听那些,我要听你说你不喜欢他,现在就说给我听。”
她不想去解释,解释也解释不清,感情的事只有经历的人才会懂的,许愿被他的突然发疯折腾到头疼欲裂,用力把他推开,“要我说多少次?我就是爱他爱他爱他!”
“吵架到外面去吵,这里是医院知不知道?”医生满脸怒容从诊室里面冲出来向他们吼。
所有的人全都停下脚步看向他们,骤然而来的安静淹没了狭小的空间,许愿咬紧唇回到坐椅上,苏启狠狠一拳砸在墙壁上,脖子上的青筋暴起。
所有人又各归各位,苏启来回走动了几圈,突然就蹲在许愿身前,抓过她的手往自己脸上扇,“对不起,阿姨突然犯了病,我刚才一时急怒攻心才口不择言,你打我吧,打我吧。”
“其实确实不能怪乔正枫,都怪我,是我的错,我怎么就那么蠢呢,大年三十到你家过的,许超找我问你们的事,我还特意看了你妈妈在客厅看电视我才和许超谈的,谁知道打开门就看到你妈妈站在门外,阿姨就逼问我们到底在瞒着她什么,之后不论我再怎么编,都再也骗不过阿姨,眼看着要犯病了,我才没有办法一五一十的说出来,许超可以做证的,我劝了一晚上都劝不到,一大早就逼我带着她过来了,但你还在北京没回来,所以今天又让我带她过来,愿愿,我真没用,你打我,打我,用力地打,我如果想要害你和乔正枫,我早就知道你们住在一起了,也早就知道许超被关押,我为什么要到今天才说,我早说你们不是早就被分开了吗?许愿,我没有,如果是我我会承认,可我没有做你让我怎么认呐?”
苏启抓着她的手拼命往自己脸上砸,但许愿的手臂却是僵硬着的,好半天她才说:“我早就知道纸没可能包得住火的,我不过是学蜗牛能在壳里躲过一天算一天罢了。”
她抚顺被原先被风吹乱了的头发,无由地,有抹苦楚浮上心头,许愿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她和乔正枫会爱得那么艰难,所有人都恨不得要来拆散他们。
这一天,又有谁过得好了。
她抹抹再次湿润的眼角,蜷缩在椅子里,指甲深陷在掌心。
医生说母亲的病情暂时稳定,建议住院观察几天,医院的*位都很紧,一般不是非要住院的他们是不收的,只不过有乔正枫托了人打招呼而已。
许愿终于冷静下来,妈妈上回的心脏搭桥手术做得非常成功,这次的问题不是很大,人一直是清醒着的,或者说她根本就是装晕骗回女儿的。
送到病房的许母仍然是一脸灰败的神情,她本来只是一个棉纺厂的普通女工,嫁给老许以后,一生都依附在了丈夫的身上,工作下岗,丈夫又没了,她也就像个没了依靠的藤蔓一样没了去路,总觉一个家要男人说话才算数,但许超又太小不懂事,只有苏启每次说的话才合她心意,这个男娃她真是越看越喜欢,所以现在凡事都要靠着苏启来帮她拿主意了,她让许愿去办手续,苏启留下来陪她。
许愿安顿好母亲,拿着医生开的单子去给母亲办住院手续,匆匆办完母亲的住院手续,她回到母亲的病房,许母已经坐在病*上吃着苏启喂到嘴边的稀饭,她之所以这么喜欢苏启,还因为那阵子丈夫去世,她又生病做心脏手术的时候,许超不在家,女儿一个人又忙不过来,那时是苏启整晚整晚的睡在医院,一个人扛了下来,每天帮她又洗又擦,直到她出院,还有老伴的后事,他也料理得井井有条,方才趁许愿不在,苏启已经跟她说了,说他问了许愿,之所以会和乔正枫住在一起,完全是被那人给逼的,那人用许超来威胁她,她为了许超不被判刑,不得不暂时委身在那里,只等许超毕业了,她和乔正枫就再不会有来往。
许母这才理解了女儿的苦心,也对乔正枫更加恨之入骨。
“娃娃。”许母抚着女儿的秀发,流着泪说:“还痛不,妈看看,不出血了,这些日子就先苦着你,早晚有一天那个禽 兽会遭到报应的。”
许愿对母亲一百八十度的转变有些措手不及,不动声色的看向苏启,苏启说:“阿姨,许愿一早上都没吃东西,我陪她去吃一点。”
许母点了下头,她和苏启离开了病房,苏启边走边说:“我和你妈妈说了,我说你是为了许超才被迫和乔正枫在一起的。”
许愿皱眉,“那我妈该更恨他了,你这不是添乱吗?”
“我不得不这么说,真的找不到什么借口了,只有这样说你妈才会原谅你,而你也可以继续和乔正枫在一起,这是唯一的办法。”苏启叹了口气,“凡事总会有利有弊,至少这个借口目前看来是利大于弊的,只是连我都开始骗你妈妈了,心里总是过意不去,难得她这么信任我。”
她咬唇,“要不我和妈说实话吧,我就是单纯地爱他也不行吗?最多当着外人的面,我死也不会承认我和他的感情,以后跟他约会也一定会小心,我们可以尽量少见面,多少都行,可要让我现在活生生割舍这段感情,我做不到……就算做到了,我也一定会抱憾终身。”
苏启极力压下怒火,压低声问:“你知不知道这么和你妈说了的后果,你妈妈可能就再也走不出医院了。”
她吸了口气,擦去眼眶中的水雾,点了下头,眼睛望着他,“我知道,我那也是气话,苏启,我和乔正枫的事,将来恐怕还需要你替我们圆着,我妈现在谁都不信,也就只信你的话了。”
她是没别的办法了,如果想要继续和乔正枫在一起,就只能先不和苏启闹僵,只能利用苏启来为她和乔正枫的感情做掩护,虽然这样做有些不耻,但为了乔正枫,只能选择拖苏启下水。
苏启拍拍她的肩,“行了,跟我还这么客气,只求别再把我的好心当成狼心狗肺就行了。”
她机械的答应了一声,她抬头看看灰蒙蒙的天空,一如她灰色的心情,只觉得从身到心都极冷。
衣袋里有铃声正在响个不停,摸出电话,屏幕上有个字在不停的闪烁——老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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