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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江去早庄得先坐船再坐火车,知道顾心钺没坐过火车,沈鹤立短暂的想过要不要直接开汽车去,但是顾心钺知道他这个想法后就给他否决了,“西洋车不是只能在平坦的路上开,这一路去早庄你确定能顺利开到?”
“还有,势单力薄的几辆车,我还怕走在路上被人拦了。”顾心钺说。
“你没坐过火车,那一节车厢里要坐很多人,很多人,人一多那个气味。”沈鹤立说。
“哦,你提醒我了,我会准备一些香型浓郁的香丸。”顾心钺说,“出来都几个月了,得回去过中秋,别拖延了。”
“你在舅舅家不准备多待些时间?”沈鹤立惊奇的问。
“见面就可以了。”顾心钺说。和舅舅家牵扯最深有感情的是他娘,而他娘,不在这世上已经十几年。
坐船到坐火车的地方现如今的火车除了来头大的军阀将军才有资格包车厢外,其余人想要坐的宽松点,也只能多出一点钱多买几张票。沈鹤立让发财去买的一个车厢里头的最里面四个包厢,发财顾祈石青花青坐靠外的两个包厢,沈鹤立和顾心钺坐一个包厢,两个丫头坐在隔壁。
提前到了车站,塞了些钱,早找准了地方等候,等车一停,拎着大包小包的行李上车,沈鹤立护着顾心钺上去,黛眉和银朱走在前头,哪些行李要放上面,哪些要放下面都要她们调度,等顾心钺走到座位前,座位上换了家用的坐垫靠背,两排座位中间的间隙比较小,黛眉拿出搭脚的毯子,等顾心钺坐下后就把他的脚放在对面的座位上。
没有桌子,就用行李箱做了支架,上面摆了一个小托盘,上面摆了顾心钺要看的书,泡好的茶,一盏精致的小碟子上放了三片透明绿的香片
沈鹤立解开西装挨着顾心钺坐下,“我觉得黛眉已经把有限的地方布置的尽可能的舒适了,你看你能适应吗?不喜欢的话我们现在还能下车。”
顾心钺摇摇头。这时车厢已经变得嘈杂起来,拎着箱子拖家带口高声喊叫,食物的味道陌生人的汗味不讲究的臭味一起袭来。顾心钺脸色顿时变得嘎白。
“难受吗?”沈鹤立关切的问。
顾心钺从说要出门来就做好了各种准备,那么多第一次,有好有坏,他都面无表情的接受了。所以这次他也是连回头看一眼都没有,只拿起书,“没事。”
好在火车嘈杂只有上车那一会,等火车况且况且的往前开时,没有那么多人时刻高声交谈着。顾心钺被各种杂声塞满的耳朵总算能清净下来。无声的轻叹一声,放下手里一页都没翻过的书,抬眼就看到沈鹤立关切的眼神。
在他竭力忍耐的时候,沈鹤立一直在看着他,眼神里有怜爱和歉意,还有不知道怎样才能让他好过一些的不知所措。明明是很糟糕的情况,顾心钺却忍不住想要微笑,为了不让沈鹤立看到他的笑意,他轻轻倚到沈鹤立胸前,“你抱着我睡一会。”
“好。”沈鹤立说,给他调整一下舒服的姿势,让黛眉拿了披风来,把他的头脸都盖住,只留一丝缝给他换气,顾心钺眼前一黑,所有的异味嘈杂众多生人带来的压力都被披风盖住,沈鹤立衣服上和他一样的熏香,男人的可靠臂弯,和咚咚咚规律的心跳。
顾心钺弯起嘴角,继被沈鹤立抱着他就能不挑剔床单和床的睡着后,现在被他抱着好像再恶劣的的环境也没那么难以忍受。
本来想这次回去后就不再出门来,现在看,若有沈鹤立在一边呆着,再出来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的事。
火车要坐六个小时,顾心钺昏昏沉沉睡了六个小时,沈鹤立也就一动不动抱着他六个小时。顾心钺不吃不喝,沈鹤立也不吃不喝。觉得累的话,就会把披风掀开一个角,看看顾心钺红扑扑的睡颜,又充满了力量。
火车快要到站的时候,黛眉轻声指示了沈鹤立,顾心钺的脚长时间没动过,现在不给他按摩按摩,待会走路腿就不太舒服。沈鹤立点头,让黛眉给他按脚。
顾心钺被按醒了,轻声呼痛的声音闷在沈鹤立胸前,挠的他心痒痒的,捏捏他的手,顾心钺从沈鹤立的怀里起来坐正,“我睡了多久?”
“没多久,只是再要不久就要到站了。”沈鹤立笑说。顾心钺看窗外,此时的景色已经和他一路来看到的景色不太一样,一望无际的平原,没有河流,阳光照在大地上有深浅不同的绿色。空气里是缺乏水汽的干燥的热意,和京都类似又很不同,京都没有这么大块的绿色,就算是干燥的热意也让觉得心旷神怡。
沈鹤立在默默的甩手,顾心钺问他怎么了,“没事,只是有些手麻了。”沈鹤立说。
顾心钺看着他,“让黛眉给你按按。”
“算了,你的脚不按按,等会走路不是不舒服吗?我一会就好了。”沈鹤立说,却加大了甩手的力度。
“让银朱。”顾心钺说。
“男女授受不亲。”沈鹤立看着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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