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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姨的小院相隔不远,绕过两条小巷,就到了。柔姨的养女叫做勺儿,见卫雁来了,欢喜地嚷道,“可把大小姐给盼来了!我娘天天念叨小姐呢!”
勺儿是她托高放在牙婆手里买的小丫头,小小年纪被亲爹卖了换粮食,在旁人家做过工,被虐打得体无完肤,剩下半条命被转卖了出来。
柔姨对她温和,有好吃的叫她一起吃,卫雁托人送来的上好衣料也舍得给她裁新衣裳。她知恩图报,也不拿工钱,认柔姨做干娘,将柔姨照顾得非常周到。
冰儿捂着鼻子,强笑道,“姑娘跟亲人叙话,奴婢在外头等姑娘。”
柔姨的身子不好,汤药一天也不能停,满屋子的草药味的确不大好闻,卫雁点点头道,“你去吧,找个地方休息一会儿,辛苦你了。”
柔姨不由低声道:“他们待你……不大恭敬?”
卫雁苦笑:“冰儿已是最好的了。公卿人家的下人,自然也有些傲气。如今我境遇尚比不得他们,也不怪他们看我不起。无妨,柔姨无需替我操心。”
“那个高放可有消息?”柔姨不愿她自伤,换了话题,“那小伙子是个实诚人,你叫他守卫我这么个病老婆子,也不见他嫌弃,院子里挑水、劈柴,都是他。他不声不响地走,必是有什么难处。你也别怪他。”
“他本就不是我的人。废太子已经倒台,他的部下各自获罪,死的死,流放的流放,不知高放是被捉了还是……”死了……
曾经那些围绕在她身旁、跟她亲近的人,一个一个地走了。先是母亲、再是丁香、如月、祖母、父亲、卫姜……还有,宇文睿和他留给她的那些突然全部失了踪迹的亲卫……
幸好,还有柔姨。还有徐郎。还有找回卫姜和卫贞的希望。
否则在这天地之间,还有什么可以支撑着她活下去?
回去的路上,要进入巷口时,前头的轿夫突然大嚷着,说腿抽筋了,骂骂咧咧地坐在墙边揉脚,催促冰儿快给车钱。雇来的轿子不能任由自己驱使,卫雁身边又只跟着冰儿一个,顶不得力夫用,无奈只得用帕子遮面,从轿子里走了出来。
冰儿垂着头走在身侧,神色间并无异常,可卫雁总觉得忐忑。昨晚之事绝非她多心。冰儿必定有所图谋!
自己如今靠人接济度日,究竟有什么值得他人图谋的呢?
通往宅院大门的巷道并不长,巷口有一家露天食肆,和一个卖点心的铺子。瞧见一个娇小的年轻女子走下轿来,那些坐在食肆门前条凳上的人中,就有那轻浮之人连连吹哨,想引卫雁看他。更有几名买油的妇人指指点点道:“瞧见没,身后丫鬟穿的都是绫罗绸缎,这女娃儿大有来头!外出都不带个男丁,又住在这种闹市里头,只怕没几天就得被惦记上……”
“嘘,别乱说嘴。你也说是大有来头,别是哪个官家的内眷,叫人听见了,没你好果子吃!”
“怕什么?真是官家内眷,也是个外宅!我说她两句,她还能把我拉回去治罪打板子?正经人家姑娘谁会独个儿在外头走动?”
……
耳旁掠过的风中,都满含着刻薄的酸气。
卫雁径直往里走,迎面碰上住在同一个巷子里的邻人,刚出得门来,险些撞上她。卫雁不大快活,埋头一路走,猛然出现一个男子,也将她吓了一跳,捏着帕角的手落下,露出半面无遮挡的脸儿。那人朝她望了一眼,眼中闪过惊艳之色。冰儿轻咳了一声,那人方缓过神来,避在一旁,躬身道,“小姐恕罪。是小生莽撞。”
卫雁低低“嗯”了一声,也不抬头,飞也似的往前赶,终于踏上小院前的两级台阶,她深深呼出一口气。
她暗暗安慰自己:要学着适应!今非昔比,没资格再做一个深宅之中不食人间烟火的摆设了!
晚上,厨房的大婶多做了一碗汤羹,冰儿端过来,笑眯眯地道,“姑娘,夫人真疼你,瞧瞧,这可是上好的燕窝。晚饭您用得少,喝完这个再睡吧。”
晚饭卫雁吃的很潦草。她留心了饮食,盯着粗使妇人打井水直接灌入壶中放在厨房炉子上烧开,又见那厨房大婶忙着做饭菜并没有动过那水,方放下心来,吩咐盛了一碗清水,每拈一筷头菜,就在清水中涮过,才肯入口。她一边吃,一边打量冰儿脸色,全无异常。她剩下的饭菜,冰儿、仆妇等也是一样的吃了。
饮食没问题,至于这碗燕窝……是独独给她备下的……
卫雁寻了个借口支开冰儿,然后飞快地将燕窝倒在花盆中,并用花土埋了。冰儿若无其事地将碗收了,又如往常般侍奉卫雁就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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