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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不再正眼去看书生,而是端着手中的酒杯,望着里面那充满诱惑的酒水,口中自言自语的念叨着。
“绿脚蝎的脚,一寸龟的头,冲心蕊的芯,辣肠虫的尿,辛滴石的浆,在加上朝花草的露,分别以一两对二两等于三两,三两对四两,七对八,十五对十六,十六对十七,三一对三二,一次下来也不过六十三两,像莫些人那般牛饮,还不如去喝喝白水,省的糟践了如此佳酿。”
书生一张脸登时更红了几分,摩擦着手中的石樽,一双眼睛宛如迷乱起来,不知在想些什么,忽然他又一仰首将口中的酒水一饮而尽,道。
“酒是被人喝的,只要一个喝酒的人常去喝它,不去浪费它,保证滴滴入腹,它就一定欢喜这样的人,那么这样的人喝酒就算快,它也是可以忍受的。”
老人听见他言语中竟已将酒水视作了一种有情绪,有思想的一种东西,心中不觉的一阵诧异,然后去慢慢的嚼食着此话中的意味,豁然一下,恍如已从中领略到了一种有趣的道理,而后他大笑道。
“不错不错,现在看你,倒也有些酒鬼的势头,也勉强有资格能与我喝上几杯了。”
书生的脸庞从眉边开笑,道。
“来,你喝慢,我喝快,干。”
于是,书生的酒杯又空了。
稀奇的是,老人的酒杯竟也空了。
酒空,在倒。
又空,还倒。
不一会儿,两人竟已喝下了数十杯,老人把酒壶在手中一摇,里面发出一阵细碎的声线,看来六十三两的酒水已只剩下几两,孤独的在壶中摇摇荡荡了。
酒水在壶中的撞击声轻轻响起,两人相视而笑,无声的笑容在空中接触,似乎常年孤独的人突然有了寄托,再也不会那般孤单。
这是不是就是传闻中,朋友的味道。
而两人似乎就在这顷刻间,从初识成了一对经年不见的老朋友。
因为只有老朋友的味道,才有味。
虽然新朋友之间多了一分刺激,新奇,但只要有人问你,你的朋友在那里,你第一时间想到的一定还是他。
他也许在远方,他也许还很年轻,但他在你心中一定是骨头能打鼓,老的不能再老了。
多么难以言喧的感觉,倘若你有过这种经历,那你一定会相信,就算与你第一次和你的情人促膝相交的感觉去比较,也会拼个不分轩轾。
哪知就在此时,房间上方壁忽然响起‘砰,砰’的响声,响声处,却是发出木质的声音。
书生忽然笑道。
“我敢跟你打赌,一定是宁欣欣来了。”
老人嘴角一撇,道。
“我们藏身的地方就只有她知晓,不是她还能是谁,难道她还敢带外人来。。”
他的话忽然凝住,因为书生的手在桌下一摁,上方壁突兀的豁开一个口子,从上落下两条人影。
一个宁欣欣,一个沈苛。
沈苛脚一沾地,眼珠一转间,悄悄的将书生与老人瞄了一眼,接着便似是被眼前的丰富的菜肴而吸引,一个蹿步,奔到桌前,伸出干净的手便在盘中捏起快鲜红的肉,丢入嘴中嚼食,随即又是第二盘,第三盘。。
不过一顿茶的工夫,在一声声叫绝声中,他已将桌上三十几盘菜肴尽数尝试了个遍。
然后他才突然发现,书生与老人的存在,惊奇而不可思议的叫道。
“你们怎么在这里,难道这里是阎王殿,就是那个传闻中死人呆的地方。”
死人两个字被他咬的很重,像是在强调死人与活人之间的区别。
老人依旧无动于衷,坐在一边不言不语,可书生的脸色立马垮了下来,板着脸道。
“作为弟子,竟一也不知尊师重道的礼仪,实在该打。”着他出手如电,啪的一声,结实的在沈苛屁股上一打,然后若无其事的又道。
“你仔细想想,若是弟子不讨师傅的欢心,那师傅便不会教他有用的本事,到遇敌时,也就如土鸡瓦狗般不堪一击,那时节就算已悔不当初,想去多啪啪马屁也都迟了。”
沈苛鼓起着脸蛋,埋怨的瞪着书生,道。
“喜欢被人拍马屁的师傅,也一定没有真才实学,若真是有本事的人,平日里早就受尽他人的谄谀奉承,若他的弟子也去拍马屁,一定会让他觉得厌烦,所以我觉得老师,也一定像那些人一样,只是空有虚名而已。”
着着,他又忽然大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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