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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已经习惯了,守卫的人并未用尽全力去防守。毕竟都是一群娇嫩的娃子,喂了些安眠散。除非有人从外面劫走,基本上可以安稳地走到下一个交接的地方。
夏唯雅细细地摸遍了整个笼子的形状和栏杆走向。这是一个横向只有两根栏杆的笼子。细密的栅栏也不完全是没有突破点的。
比如这种笼子若是拿来装老虎狮子,估计是没得跑。但若是年纪小些的孩子,长得瘦一点,横着还是能挤出去的。
人类在被关起来的时候本能的会双手抓紧牢笼高声喊放我出去。从未有人会冷静下来考虑这个笼子我能不能钻出去。就算聪明些想到了钻出去,也多半先把头探出去试一试。
上辈子的时候看过的一部电影启发了夏唯雅,自打她亲眼看见哈利贝瑞侧着身从看上去绝对距离很小的铁栏杆中间穿过去的时候。夏唯雅就知道其实人类也可以和猫咪一样。
夏唯雅用小手量了一下两根铁棍之间的距离。在自己脑袋上比划了一下。头发太碍事了,夏唯雅伸手将脑袋上已经扯得凌乱无比的头发全部扯开,披在肩上。缓缓站起身,活动了一下手脚。又拎了一下脚镣感受了一下重量。然后就缓缓坐下,靠在笼子边上,闭上眼睛养精蓄锐。
脚镣比夏唯雅想象中轻很多。这也要亏了她力气比一般的孩子大很多。虽然饿了一顿没吃,可手上的力气还在。夏唯雅看着脚上的链子,冷冷一笑。
不要小看12年的应试教育。虽然出来的孩子不见得个顶个的学习好,但她可以打赌所有出来的孩子个顶个的负重一定没问题。
古代人民们,你们尝试过接近20斤的教科书扛在肩膀上是什么感觉么?不光扛着,还要挤公交,走回家。那不是你们能够想象的存在。
夏唯雅尝试着活动了一下脚腕。虽然有些瘦弱和抽条,但自己美美的小脚丫还是卡的严严实实的。叹了口气,总不能要求自己长了一双畸形的脚吧。太不现实了。如果这里有香皂就完美了。那么高大上的东西,就连她在家都没用过。更何况这种荒郊野岭。
夏唯雅闭着眼睛,脑子里一遍又一遍地回忆着上辈子那些锥心刺骨的伤痛。整个人绷得紧紧的,甚至胃都开始绞痛起来。
疼痛是必要的。这时候只有疼痛可以提醒她,她还不能死。
任何时候夏唯雅都不会放弃活下去。生命只有一次,在还没有痛痛快快肆意地生活之前,她绝对不死。或者说,死也不要这种死法。
夏唯雅靠在栏杆上,感受着马车轻微的晃动。地面很平整,说明他们现在似乎还没有完全走出县城。若是出了城,光是外面的土路就会颠簸的各种摇晃。
咕噜咕噜的车轮声让夏唯雅渐渐放松下来。她在等,等那真正可以脱身的一瞬间。
以前夏唯雅在观看逃脱术的时候注意到,无论是谁其实逃脱只有那么一瞬间。那个时机过去了,再寻就难上加难。蓄势待发,然后才能脱困。
思考的空挡,夏唯雅瞄了一眼车里其他的孩子。
不知道他们的命运会是怎样的。女孩子多半会被卖到花楼里养大。男孩子……夏唯雅突然想起来上辈子经常有小孩子被人拐走,强行搞成残疾然后扔在街上要饭。古代应该还没有那么**的人,所以或许是被卖掉的几率更大些。毕竟虽然古代生的孩子多,但若是家庭条件不太好,成功养大的却也是不多的。
轻轻摇了摇头,头发散在脸边上让她很不自在。从小到大都是短发的她第一次为了一个男人留起了齐腰的长发。那头乌黑垂坠的长发即使超过了腰际也不见一根分叉。真的做得到从发梢一口气能够梳到发梢。可是在他第三次的背叛之后,夏唯雅带着淡淡的微笑走进美容院,一剪子齐根将长发剪得干干净净。至今她仍然记得那冰凉的剪刀靠在脖子上的感觉。拿着她头发的理发师双手微微的颤抖,一再询问她是否真的决定剪掉。
剪掉,当然剪掉。剪掉了才会做回自己。才会回到一切的最初。回到不认识他的最初。
夏唯雅摇了摇头,那些记忆仿佛是水蛭一般总是缠绕在自己记忆的深处,一直到最后也没人能够帮她抹掉。夏唯雅扫了附近一眼,似乎没有东西能够将头发扎起来。罢了,先这样。出去了再说。
车子终于停了下来。夏唯雅知道外面的人要休息了。连忙将麻绳扯松,将手塞进麻绳中,紧闭着眼睛一动也不动。
果然,车帘被掀起来一角。一个人影低着头爬了进来。挨个孩子晃荡了一下,探了探鼻息。
确定没有中途咽气的也没有没睡着的,那人小心翼翼地下了笼子,严严实实地掖了掖黑布。
“薛老板,今夜就先歇在这里吧。明日再赶路。”外面一个声音恭敬地说道。
“恩,你去安排吧。”听声音这位被称为薛老板的人年纪应该不大。
夏唯雅又耐心地等了约莫一刻钟,周围渐渐静了下来。偶尔可以听见虫鸣和马匹的吐气声。暗夜中,夏唯雅一双暗金色的猫眼闪烁着冷冽的光。
小心地将手从麻绳中撤出来。活动了一下手腕。夏唯雅小心地将黑布掀开一点点。缝隙的大小不足一指宽,略微等了等。没有任何动静。才大胆地掀开更大一点的缝隙。带着凉意的风从缝隙中灌了进来。夏唯雅深深地呼吸了一下。感觉到有些头晕。可这种感觉简直好极了。再睁眼睛,眼中的光亮已经是务必锐利的了。
夏唯雅将黑布微微往外推了推,撑一小块缝隙。待黑布松了一些。夏唯雅便转过头两只手拎着脚镣慢慢朝着栏杆移动过去。先是将脚镣卡在栏杆的边缘,再次略微等了一下。确定确实没了动静,夏唯雅侧过身,慢慢地从栏杆中间挤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