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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一说,甘老爷快要急晕了,脸发白,眼发直,手指着女儿直骂:“孽女!”
“爹,林姨娘就是半个奴才,哪家也没有把奴才的兄嫂当正经亲戚的。您准她以我娘的名义待客,还让楼晓晓这贱人登堂入室,对得起我娘吗?”甘琳厉声喝道,声音尖锐,顿时压下了满屋的声音。
奇怪的是,尽管甘琳的话相当无礼,在场的客人们表情却不像是生气的,除了少数几位,看她的表情都和善了不少。
甘老爷气得也说不出别的话,又骂了一声:“孽女!”
甘琳也是恨极,怒道:“爹宠妾灭妻,所以连亲生儿女的死活也不管了啊!今天是我差点被沉河而死,明天,就该轮到小弟的,没看到我的尸体,爹是不是很失望呢?”
“孽……你说什么?”甘老爷从急怒中迅速冷静下来,才惊疑的打量着女儿,问:“你怎么弄成这模样?”
甘琳的眼圈红了,却强行把泪水逼回去,冷笑道:“爹终于注意到了么?女儿没死成,有没有觉得失望呢?”
楼晓晓这时又抓紧机会讨好舅舅,顺便再踩一下甘琳:“表姐不要歪曲舅舅的意思。”
“姓楼的贱人给本小姐闭嘴!”甘琳横眉冷对,语气恶劣的嘲弄道:“从你帮着小姑子爬娘舅的床那一天起,你就不配再叫我表姐了。你给我记好了,再敢叫表姐,本小姐撕烂你的嘴!”
客人们一片哗然,看楼晓晓的神情都透着厌恶,离她近的人都像避瘟疫躲开。楼晓晓再厚的脸皮也扛不住了,捂着脸冲了出去。
甘琳认定了想害死她的人,跟楼晓晓和林家兄妹有关,哪肯放走楼晓晓,当即大喝:“外面的人,放跑了楼贱人,本小姐打断你们的腿!”
她也算是凶名昭著,尤其是那些跟她一起进京的下人,都不敢违命,好几个人一起冲上前抓住楼晓晓,就给扯回了客厅,脸色一会青一会红,再一会灰白。
林晴看着甘琳凌厉愤怒的样子,那眼神像是要杀人,她也吓得慌神了,扑向甘老爷,却被甘琳飞快地伸脚一绊,狠狠的砸倒在地上。
“爹不信女儿的话,尽可去我家庄子西边的那个庄子,找一位季青彦打听,是他的马车载我回的京城。”就算季青彦也不能证实她是被人沉了河,可那不重要对嘛,只要爹跟幕后黑手知道她有人证就够了。
孰料,在场的客人中就有位柳夫人认识季青彦的。她问了甘琳具体方位,就说:“甘小姐说的季青彦,应该就是刑部季尚书家的三公子了。”
甘老爷一听,自家女儿得到季尚书的公子相助,又动了心思。
林晴跟楼晓晓的心情则不一样了,都暗骂甘琳好狗运。
在场的客人们一听牵出了季尚书家的公子,越发不会乱插话了,也不想惹上事非,纷纷告辞。不过,她们都不再看林晴,倒是和和气气的跟甘琳说话,还说要下贴子请甘琳到家里作客。
客人走光了之后,甘老爷一屁股坐在椅子里说:“琳儿啊,有话好好说,不要再这么闹了,爹很没面子的,还会让上司对爹的有看法。”
“爹,你真是我爹么?”甘琳连气也懒得生了,冷冷的看了他一眼,转身要往外走。
甘老爷连忙喝令丫环们把甘琳拦住,又下令把林晴跟楼晓晓关进柴房,然后走到甘琳面前,很有些讨好的意味说:“这件事爹一定会给你一个交待的。不过,季公子救了你,咱们得上门致谢,你跟爹去一趟季府吧。”
甘琳倒是不想去,只是夜里落水后,衣衫尽湿,又被风吹干,虽是夏日,也受了凉,况且她体内阴疠之气未祛除干净,这时又开始发冷,浑身发软,也没气力跟爹争辩,只说:“爹去准备礼物吧,我得梳洗。”
回到她的屋里,甘琳只觉得冷得骨头都疼了。她匆匆的梳洗之后,甘老爷难得体贴的派人送了姜糖水过来,还传了话来,说是他已派人去季府送了拜贴。
甘琳喝了姜糖水,盖了好几床被子也没能捂出汗来,全身冷得打摆子似抖个不停,难受得不行时,忽然又想起秦煜曾给过白苹一瓶血,给她阴疠之气发作时服用,记得住进这屋的那天,白苹怕瓶子易碎,特意藏在衣橱的角落里了,去庄子上住时并没有带走。
她打开衣橱,果然找到那个小瓶,打开闻了一下,除了血腥味,竟然还有一股甜香。她也不知道喝多少管用,就一口气全给喝了,就感觉像是一团火入喉,往胸腹中涌去,再迅速往全身扩散。
那一股冷到骨髓的阴冷,很快消融,从甘琳全身的毛孔里渗出一层毛毛汗,她又洗了个澡,再出来时,浑身的不适都消失了,格外的神清气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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