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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练臣看着席闻鸦挑了挑眉,眼里有不易察觉的流光闪过!
这个女子倒真有几分气势!
“闻鸦,你这么逼你妹妹做什么,有话不能好好说吗。”
面对咄咄气势连席母都不自禁退了一步,不过她还是护住了席闻誉。
“闻鸦,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席父也沉沉开口了,一双沉黑眸子里满是厉色,似乎想要借助作为父亲的威势压一压席闻鸦,免得她连自己都不放在眼里。
席闻鸦的意思明明表达的很明显,连他们这些外人都听明白了,但是席父竟然还多次一问,看样子显然对席闻鸦抱着怀疑的态度,薄西禅不自觉的皱了皱眉。
席闻鸦清淡的眉目扫向席父,勾唇笑的微微嘲讽,“没什么意思,只是问她杀我的理由是什么,父亲若想知道事情经过也可以问她。”
说完,她转眸依旧望向席闻誉。
席父察觉到席闻鸦没喊爸而是父亲这个颇具敬畏的词汇,更听出席闻鸦语气的嘲讽,脸色铁青,他着实没想到,席闻鸦一点也不给自己面子,反而,依旧咄咄逼人。
席闻誉躲在席母身后发抖,眼睛一点也不敢跟席闻鸦对上。
她到今天才发现席闻鸦的可怕,这哪里还是以前的那个姐姐,简直就像是完全变了个人。
“妈,让她走,让她走,我不想看到她。”席闻誉在席母耳边低语,声音几乎带着哭腔了。
每回她一哭,席母便心疼了,此次也没例外,就算席母已然从席闻鸦的话里明白了什么,也有些气席闻誉怎么能干出这样的事情,但一想到她被毁了清白,也受了很大的委屈和刺激,席闻鸦现在还是安然无恙的,顿时那颗心又不自觉的偏向席闻誉,“闻鸦,有什么话回家再说,现在誉儿的情绪不稳定,你先回去吧,这里有我和你爸就行。”
席父似乎在席母的话里寻到话头,也顺着她的意思说了下去,“是啊,闻鸦,这事回家再说,现在你妹妹情绪不好,你体谅下她。”
当着外人面上演姐妹相残的戏码让席父觉得脸上无光,本着家丑不可外扬,席父并不想让席闻鸦再次说下去。
他已经注意到薄郾看好戏的目光,心里顿生不快,方才他们在隔壁谈的一点也不好,因为薄家只是来表示下歉意说明事情真相而已,这并不是席父愿意看到的结果,他的女儿名誉都毁于一旦了,岂是道歉可以撇清的。
按席父的要求是让薄练臣娶了席闻誉,那么所有的烦恼都能引刃而解,然而薄练臣却是说什么都不肯,理由是他丧妻不久不合适,席父觉得那不过是他想要推脱责任的借口。
体谅她?那么谁来体谅自己呢?刚才若是得救不及时,此刻她怕已在黄泉路上。
席闻鸦觉得心凉,遇上这样的父母真是极品。
她眼神固执的看着席父,席父被她的目光看的有些发毛,但还是赤红了脸道:“你先回家吧!”
“席先生,我想你到现在还没搞清楚情况!席小姐是受害者,她刚从鬼门关走了一趟回来,这是一件杀人案,不是简简单单的家事而已!”
这本来是人家的家事,自己不方便开口,所以薄西禅一直忍着没说话,但是现在他实在忍不下去了,这到底什么样的父母,能在女儿得救后连句安慰的话没有不说,还是非不分,急着偏袒另一个女儿,却话语冷漠的对待从生死一线回来的女儿,让她回家。
他实在没见过比这还恶劣的父母了!
“是啊,席先生,这是人命关天的大事,怎么可以如此马虎,要不报警吧,让警方来处理。”
薄郾存心就是想要寻席父的不痛快,方才他谈话三句不离让薄练臣娶他女儿,可这样一个连亲姐姐都敢杀的女人娶回家那该有多可怕!他关想想就觉得心惊。
陈钦文看着席闻鸦手上流血的伤口有丝怜悯。
“只是两个孩子打打闹闹不小心而已,薄先生不要小题大做了!”
席父心跳了跳勉强镇定下来,他当然知道是件刑事犯罪案,所以才不想将事情闹大。
“打打闹闹而已?”
薄西禅挑高了眉线,冷硬的脸庞无比冷峻,“有打闹到将人丢出窗外的吗?有打闹到恨不得亲姐姐去死的吗?有打闹到将人命当玩具去开玩笑的吗?”
他一连三声喝下来,声音冷而厉,嗓音里带着军人特有的杀伐之气,令人不寒而栗。
席父唇瓣颤了颤,任是一个字也没说出来,心脏几乎都要被他吼出来了,席母也吓得不轻,脸色一阵白一阵黑,席闻誉已经趴在席母的肩上只剩下呜咽的哭声,哭的还不敢大声,是那种害怕让人发觉自己的声音,好像很怕别人注意到自己。
也算是她心虚害怕的表现,她现在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只能牢牢抓住席母这根救命草。
她越是不想让人注意到她,偏偏薄西禅就是眼神直扫向她,断然开口问道:“席二小姐不出来解释下你自己的行为吗?既然敢做就要敢站出来承认。”
席闻誉就算低着头也能清晰的感受到整个屋子的人都盯着自己看,她简直恨死薄西禅了,拉自己出来干什么!
她不动声色的往席母后背缩去,就怕没找个地缝直接钻进去了。
席母感受到她的不安恐惧,也朝薄西禅吼道:“行了,誉儿能够干出这样的事情也不都是你们薄家害的,你们害得她清誉扫地还不够,怎么还想把我女儿逼疯吗。”
薄练臣至始至终都没说话,神色也无起伏,但是听到席母这句话禁不住唇线紧抿有些泛冷。
“席夫人,一码归一码,那事确实我们薄家也有过失,但是这件事毋庸置疑确实是令千金的不是,她怎么能这么对待她自己的亲姐姐!”
薄西禅冷哼了声,眼风如刀冷冷扫向席闻誉。
席母胸口起伏的厉害,简直气死了,这小子怎么就那么难缠!
席闻鸦看着薄西禅帮她辩解,没开口,就站在一边冷冷看着席父席母的嘴脸。
席父脸色阴沉沉,半天没说话,一开口便说了句:“好了,誉儿给你姐姐认个错,道个歉。”
道歉?席闻鸦闻言,挑了挑眉,看向席闻誉,自己要的可不是道歉那么简单,且这个妹妹能够向自己道歉才怪。
果然,席闻誉一听到席父如此说,下意识的不快起来,她觉得自己没错,唯一的错就是当时没堵了席闻鸦的嘴,没早点推她下去,她才不要跟席闻鸦道歉,那无疑不是承认自己是杀人凶手。
席闻誉躲在席母背后就是不出来。
都闹到这个份上了,席母知道席父这是给台阶下,也不让席闻誉躲了,拉了她一把道:“誉儿,跟你姐姐道个歉去,你姐姐肯定会原谅你的。”
后半句有哄的意味也有警告席闻鸦的意思在里头,让她适可而止,别把事情闹大了。
可她没想到话音刚落,席闻鸦插了句嘴:“不,我不会原谅她。”
席母一脸错愕的看着席闻鸦,没想到她会来这么一句,惊愕过后,她便忍不住生气,“那你想怎么样?”
她一向不喜欢席闻鸦就是不喜欢她那懦弱的性子,每次在外人面前连句话都说不好,不是很小声就是吞吞吐吐,也不聪慧,笨的要死,但是此刻眼神闪烁着睿光,说话大声镇定,淡然自若的席闻鸦又让她气了半死,怎么就一点也不知道顺着她的意思来,非要跟自己唱反调。
她现在倒觉得以前的席闻鸦性子好多了。
“让她以真实姓名写一份对于此事的检讨书,然后发到报上,公开向我道歉,再承诺以后不会找我的麻烦!”
席闻鸦其实更想也让她尝尝走一趟鬼门关的滋味,或者把她送进牢房去,但是无疑席父席母第一个不会准许,且会用尽关系将她弄出来,席闻鸦只好退而求其次。
“什么,我不要!”
席闻誉一听席闻鸦的要求,没等席父席母说什么,自己倒是急了,想也不想的拒绝。
“闻鸦,不要太过分了,给我适可而止,你们终究是亲姐妹怎么能闹得如此下场,以后别人还怎么看待你们。”
席父脸色一直没晴过,一直阴云密布的,他竭力想要将这件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但是席闻鸦却要将它登在报纸上,那不是让更多笑话席家,这家丑还怎么遮!
他哪里知道席闻鸦知道他在意家丑,所以才想了这么一个条件出来,你越想遮的家丑她便越让人更多人知道。
薄郾拉着陈钦文在一旁的沙发上坐下看好戏,他也不准备插嘴了,他算是看出来席父席母对杀人女儿很偏袒。
“不,我倒认为这很合情合理,直接道歉多没有诚意,登报写检讨那已经算轻的了,若是让警方介入调查,就该以杀人未遂的杀人犯关押起来,不吃几年牢饭改教下是不行的。”
薄西禅对席闻鸦的印象还不错,且她还是少恒哥的朋友,说什么他也会帮她争取下她的要求。
听到杀人犯三个字席闻誉的脸已然有些白了,再听到后面吃牢饭几乎身子都颤抖了,她才不要坐牢!
席父席母对望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凝重之色。
这事情闹到这个地步完全超出了他们的想象。
“闻鸦,她是你妹妹,你这样让她以后出去怎么见人!”
席母这次对席闻鸦的语气软下来不少,希望能够动之以情。
席父也说道:“让誉儿给你写个检讨书就可以了,至于登报闹的沸沸扬扬的吗?”
席闻鸦表情很淡漠,神色也淡薄的很,“她的声誉值钱,那意思是不是我的生命就不值钱,我没有声张报警就是看着她是我妹妹的份上。”
“闻鸦,你……。你怎么就这么不懂事呢!”
席父本来想要开口骂她的,但是当真外人的面还真不好说,只能临时改了口。
“父亲,我再不懂事也不杀人。”
席闻鸦算是彻底把话说开了。
听完她的话,席父席母那个气得磨牙,这话不是暗指席闻誉再懂事也是个杀人犯。
他们倒真没想到高烧过后的席闻鸦是如此的牙尖嘴利,得理不饶人。
倒真小巧了她。
就在众人僵持的时候,医生赶到了,有点姗姗来迟。
薄西禅顿时对席闻鸦说道:“席小姐,先包扎下手吧。”
席闻鸦点了点头,安静的坐在沙发上由着医生给她处理伤口。
她处理伤口的过程,谁都坐在沙发上没说话。
席闻誉在这边看席闻鸦恐惧厌恶,看薄练臣憎恨愤怒,不想再待下去,席母便送她去隔壁病房安顿好才回来。
一直到伤口包扎好了,医生走了,席父才开口道:“闻鸦,你这一登报无疑是无形中跟你妹妹断绝了姐妹关系,都是一家人住在一个屋檐下,抬头不见低头见,何必做的如此绝!”
“我正想说一事,我会搬出席家!”
这事在席闻鸦心里其实已经酝酿了很久,今天说出来也不过是借了契机,住在席家她一直不习惯且席家人从上到下没有可以让她感觉温暖的东西,他们也不是她的亲生父母,他们看不起自己,自己也不喜欢看到他们,那么何必住在一起添堵。
“什么?你这是想要跟我们断绝关系!”
席母当下便从沙发上站起身惊骇的指着席闻鸦,席父一双眸子里的熊熊烈焰几乎烧死席闻鸦。
混账东西!他怎么就生了这么一个女儿出来!
薄练臣眼里有些兴味,他突然发现这个女人倒真跟自己有些相像,同样是不受家族重视的人,不过她有离开席家的勇气,而他却没有跟薄家撇开关系的勇气。
这一刻,薄练臣是挺欣赏席闻鸦的胆识,至少在她身上他看到了自己不敢做的事情!
薄郾觉得戏份真是越来越精彩了,陈钦文倒是有些忧心的看着席闻鸦,觉得这个女孩不应该这样跟父母说话,这不是火上浇油!
薄西禅虽然不太喜欢席父席母,但还是觉得父母终归是父母,何必为了一个登报检讨书而闹得断绝关系。
席闻鸦目光淡淡的对上席母,嗓音清淡道:“血脉的关系想断也断不了,只是我已经长大了,我想独立而已!”
她并没把话说绝,亲人关系摆在那儿她知道不是说断便能断的,再则,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国人重视孝道,她跟席家断绝关系还不得闹得鸡飞狗跳。
不过虽然她的意思还是让席父席母感到了不快,搬出去住明显就是有意疏远他们父母。
席父眯眼了想会,突然道:“你想要搬出去住也可以,我们给你提供一套房子,但是今天这件事就算过去了,登报就算了,让誉儿给你写一份检讨如何!”
“好!”
席父明显是跟她做交易,席闻鸦倒真没想到他如此好说话,想了想答应了。
“老公……”席母有些抱怨起来,席闻鸦怎么能搬出去,那多让人笑话他们席家一个女儿都敢在他们头上如此撒野。
“别说了,这事就这么定了!”
席父态度坚决,一点也不给席母说话的机会。
薄郾还想看戏继续唱下去呢没想到如此精彩绝伦的一出戏已经唱完了进入了尾声。
这一场战打的似乎谁都没有胜利,但是很显然席闻鸦最起码赢得了她想要的自由。
争吵了半天,席父席母已然没跟薄家再谈下去的兴致,薄家也没有跟他们谈下去的兴致,两人家便散了。
席闻鸦先走出病房,没多久,薄练臣也最先走出来了,“席小姐好心思!”
他的目光带着深邃不明的光,席闻鸦冷淡看着他,回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我的心思再好怕也及不上薄先生的手段!”
“哦,这话怎么说?”薄练臣有些诧异,听她的话意思似乎对自己很不满,他好像没惹过她。
“没什么意思,字面上的意思而已!”席闻鸦淡淡扯唇,跟他说话简直令她作呕,她说完也不等薄练臣反应过来,直接要走人,薄练臣本来还想问一句的,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起,他只能放弃。
席闻鸦还没走出几步,薄西禅便叫住了她:“等等,席小姐!”
席闻鸦转身,不解的看向薄西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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