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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次任务结束之后,苍璧再次回到了那个他熟悉又陌生的地方,他在昏昏沉沉中张开双眼,然后感觉整个世界的色彩都因为这刺目的阳光而变得有些失真。
他觉得自己的脑袋乱成一团,所有的记忆混杂在一起,似乎理也理不出一个头绪。
我究竟是谁呢?
他僵硬的翻了个身,怔怔的看着青草上晶莹的露珠坠到叶尖再缓缓地滚落。
身畔有窸窸窣窣的响动,然后苍璧感觉似乎有什么人,在挨着他平躺下来。
他猜这人不会是系统君,但他没有回头,因为他实在太累了,累得连动都不想动。
……
斗转星移,两个人就这样无声的躺了很久,直到一袭白衣轻轻地搭在他身上。
“谢谢。”苍璧机械地开口,但目光依然直直的盯着远处。
“那里有什么好看的吗?”身后的人无奈的轻叹。
苍璧闻言激灵一下翻身坐起,然后偏过头,看着对方俊美的面容,惊讶的瞠大了眼睛,半晌说不出话来。
诉觞的头枕在手臂上,见状笑道:“怎么这么惊讶?!”
他的容貌一如往昔,如瀑的情丝垂散下来,一笑之间,眸中满是柔情。
这真的不是梦么?
苍璧忽然就皱紧了眉,觉得自己的喉咙紧得发疼,他的手指紧紧地攥在一起,却在不经意间抓了一手的青草。
诉觞见状忽然就不笑了,他撑着自己起身,然后顾不得身上的草屑,伸手去摸苍璧的头,“让你担心了,抱歉。”
为什么道歉?当初明明……
诉觞伏在自己身上的场景一闪而过,苍璧的眼圈忽然就红了。
他一言不发的挽起诉觞的衣袖,然后看了看他光洁的手臂,又伸手去解他的衣带。
诉觞一把按住他的手,微笑道:“你确定要这样?”
苍璧看着自己的动作,手臂的力道忽然就弱了下来。
“还不放心?”诉觞叹息一声,“真是怕了你了。”
他抽掉自己的腰带,刚要脱下长袍,就听到苍璧闷闷的声音:“真的,都好了吗?”
诉觞的手一顿,然后又慢慢拢上自己的衣领,“背后还有一道疤……你看着我好吗?”
苍璧下意识地抬眼,却见这人一直看着自己,神色温和还带了些无奈。
“你刚刚为什么事而烦心?”
苍璧张了张口,然后坐着将自己缩成一团,失落道:“我不明白自己存在的意义,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不停地游离于世界之外,我甚至有些分不清自己是谁。”
是啊,他究竟是谁呢?
那么激烈的情绪,明明不可能是他的。
即使他恨极了牧刃寒,也不会选择用这么决绝的方式离开那个世界,更何况是当着那个孩子的面。
诉觞没有开口,只是温和的听他讲述。
苍璧觉得自己突然找到的发泄的出口,他想了想,又喃喃道:“周辞君的项链,沈崤的护身符和牧刃寒的玉玺,我不知道它们的用处,但这些任务似乎就是我存在的全部意义,可是,我是个人啊,我也是个人……”
他抱紧了自己,还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却突然听到诉觞偏头道:“出来!”
苍璧朝那个方向看去,却只听得黑暗中一人冷冷的声音:“离了神骨还敢如此嚣张,我劝你还是回去温养吧,免得日后魂飞魄散反而是我的过失。”
苍璧闻言一惊,诉觞皱眉,回头看了他一眼,然后苦笑道:“没有那么严重,别听他胡说。”
苍璧还没等答话,系统君再次开口,只是这次的言语中明显带了些讥讽:“我胡说?”
诉觞苦笑,然后长叹一声,身影逐渐单薄透明。
他看着苍璧有些惊恐的眼神,安慰道:“来日方长。”
诉觞最后一个字音才刚落下,整个人就消散在空气之中。
苍璧下意识的伸手去抓,却只看到一缕青烟从自己手中飘走。
他张了张手,心头一时间涌上许多疑惑和慌乱。
“好了。”系统君淡淡道:“你的下一个任务开始了。”
……
钟翠山脚下十里开外有一个贫穷的小镇,俗话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这个镇子倚着资源丰富的山林,却少见猎户,居民一共大规模的迁移了三次,到了夜间更是家家户户闭门不出,整个村庄都透着一股子诡异的肃杀,而这个男孩儿就在一天深夜敲开了一个居民的房门。
男孩儿等了好久,直到昏黄的灯光从这扇老旧门的缝隙里透出。
“钟翠山怎么走?”男孩儿用粗布包头,衣衫褴褛,声音哑的不像话。
一位老人霍然开门,然后一把将男孩儿揽进屋,再谨慎的把门扣上,“你这孩子是打哪来的?不知道这里的规矩吗?”
男孩儿环视了屋里简陋的摆设,固执地问:“钟翠山怎么走?!”
老人见他风尘仆仆,鞋子破了大半,先是给他倒了杯水,又拿出了一双布鞋:“小娃娃去钟翠山干什么?!不要命啦!”
男孩儿接过碗来,大口大口的喝了两下,然后用袖子擦了擦嘴,“我有一定要去办的事情。”
老人被他老气横秋的语气的气得一乐:“你?就你还想去钟翠山?!那里常有野兽出没你知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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