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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正四年,十二月,保定府。
天空中正飘着雪花,朱伯涛披着件猩红色披风走在被白雪覆盖的街道上,一边哈气暖手,一边也打量着沿途商铺所悬挂的幌子。
今年保定的冬天倒是比去年更冷些。
他这般想着,忽然一面绣着“酒”字的暗红色招旗映入眼帘,顿时眸子一亮,再定眼望去,却见一栋二层高的酒楼就坐落在前方不远处,一楼的牌匾上赫然印着“傲然居”这三个字。
“总算是到了。”
朱伯涛见此轻笑一声,当即脚下加快,走进到酒楼的大堂中。在询问了候着的小二过后,便又跟在带路的小二身后,步入了二楼靠窗的一个包厢。
包厢内却是一大帮少年人,正围坐在一起热烈地交谈着,餐桌上已经摆上了几道菜,却还没人动过。
门刚推开,里头的人便听见了声音,齐刷刷都望了过来,其中一名俊朗少年当即笑着起身道:“周涛,你小子终于到了!”
这“周涛”却是朱伯涛为了安全起见,而在皇家军事大学里用的化名。
毕竟白莲教造反也就是前几年的事,如今明面上虽然说被镇压了下去,但不少叛军溃散后却又成了危害地方的流寇,更是有一帮死忠份子不甘认输,竟干脆刺杀朝廷官员来了,他可不想成为目标。
没错,早在去年七月底,他便被送进了这所军事院校,开始了苦逼的学习之旅。
虽然由于自幼习武的缘故,在体能和格斗上他可以说是毫无压力,甚至刚入校不久时,还同一些老兵教习对过招,却是各有胜负:老兵们在经验和那股子狠劲上更有优势,他则在力量和技巧上更胜一筹。
就连对那些大型军械的操作和原理剖析,他也因为这几年一直在试着搞发明,对简易机械运行原理已经颇为了解的缘故,而掌握得不错。
而在当下只能算是原始的数学课上,他更是凭借着前世的高中数学知识,轻松碾压了几乎全校的同学,那刷刷刷的计算速度不知震撼了多少人。
但问题是,在这所军校里,他们不但需要学习行军打仗要用的指挥学和管理学,更要背诵大量的历史战役,这就要命了。
需知上辈子他读书的时候,最烦的就是那些需要死记硬背的内容。可届时考试又会考那些战例,以至于他也只能捏着鼻子在宿舍里用功。
这也就算了,毕竟咬牙多啃啃书总能背下来,但在学习以上全部课程的同时,他们却还要再学习一门语言学。
头一次上语言课之前,他本以为这语言学多半就是英语,心想又是一门可以轻轻松松混日子的课。
结果在正式开讲后,他只能傻眼地望着黑板上那些完全看不懂的字母。
梵语!
我又不是和尚,我学梵语干什么啊!他感觉自己内心是崩溃的
在他向讲课的教师提了这个问题之后,教师却是耐心的告诉他,这门语言可能在今后同莫卧尔的交战中会用到。
他一想也对,毕竟当下英国也才刚起步而已,英语自然没有后世那般的影响力。于是他咬咬牙,啃了两个学期的梵语,成绩还算是不错,起码一些简单的表达算是没有问题了。
结果,到了他现在的这个学期,语言课却是换了一门语言,改成教基础的法语了,他还是得从头学起。
于是这回他小心了些,专门找认识的学长打听过后,才明白他们是每年都要完成一门语言的入门,这六年里分别要学习梵语、法语、瓦刺语、俄语、缅语以及汉语的各地方言。
而其中就是没有英语!
感情上辈子的英语算是白练了,朱伯涛同学闻言顿时泪流满面。
不过总的来说,头一年的学习中,朱伯涛同学的成绩还是相当不错的,而在上个学期的期末考试中,凭借着在体育、数学和工程学上的强势,他更是活生生地杀入了年纪的前一百名。
数千人中能排进前一百,这放到前世绝对是学霸,放到如今却也是能够让校内贵族子弟们尊重的水平。
眼下就是很好的体现,虽然他明面上的身份不过是一个平民,眼下更是迟到了一小会,但包厢里的却没一个人动筷子。
当然别人愿意等他是一回事,他该如何解释却又是另一回事了,这是一个情商问题。
听到俊朗少年的调侃,他当即却也笑着向道:“我这次来晚了,等会自当罚酒三杯。不过,我在过来之前,却是打听得一个消息。”
“哦,什么消息?”众少年闻言顿时来了兴致。
“却和你沐思诚有关”朱伯涛找个空位坐下来,又朝那俊朗少年道:“好消息,沐伯父两个月前追随在阳武伯麾下,一战歼灭了缅南叛军,算是为你祖父报仇了,眼下怕已经在班师回朝的途中了。”
这沐思诚,乃是他的一个室友,来历可不小,却是自明初便传承下来的云南沐家子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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