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玲珑阁雅间内,一身着玄色衣裳的男子只点了一壶茶,温着茶,焚着香,等着姑娘。
他生的不算俊俏,只能算是相貌一般,穿着也是普普通通的玄衣没有一点修饰。周身却莫名带着些霸气,总觉着他像是草原上的一头狼。
“听说公子要替我赎身?”莳花敲门而入。
“对,我日日来此只想给你赎身。”玄衣男子将温好的茶递给莳花。
“你我连姓名都不知,为何要替我赎身?”接过茶小嘬一口。
“上次你我相见,姑娘一语替我解忧,虽不知姓名,我也视姑娘为知己。”
莳花不语,那玄衣男子又说道。
“我观姑娘志向远大,想必并不是个甘于在红尘场中做个花魁的人。不能因为一时之困就将你困在这船中,姑娘是天上的鸾凤,不该被拘泥于此。”他指了指身旁一包袱的银子。
困住我的哪里是这船,是宸国王宫,是帝女身份。“我在这玲珑阁呆了有些时日了,公子不是第一个要为我赎身的人,公子重金只为给我这个陌生歌女一个自由身?”
“对,人生难得有一知己。赎身之后,你我各是陌路人。”
“既然如此,五日后城门等我。”
两人相视一笑,远远看去不像是青楼内歌女和客人,倒像是哪家书馆里品茗论书的富家公子与小姐。
玄衣男子走后,小艺与莳花到后仓换衣裳。
“娘子,这是……”小艺跟随莳花多年,知道有些话不该问。但除了帝女上私学她不陪伴左右,她与莳花也算是寸步不离,可今天的事她一点也不知,难免脑中有些疑问。
话到嘴边小艺才觉着不妥,赶紧道,“奴错了,奴不该问这些。”
“你是我贴心的人,我与你说倒也无妨。国都的青楼名噪一时的有,像玲珑阁百年屹立不倒它是头一份,因为它背后是王室。”
“奴不该问的。”她衣裳还没穿好就跪地谢罪。
莳花替她拉了拉衣裳。“别动不动就谢罪,在人前你我是主仆,在人后你我是朋友。”
两人穿戴整齐,莳花与赵卿卿聊了些近来的各地收来秘闻,这时的灯船已经驶至河中央,上岸只能乘小船。
莳花和小艺在小船上只见远处岸上,身着银色甲衣的宸国赤羽军来来回回搜寻着什么人。街上一片狼藉,姑娘们奔跑四散,遍地都是被踩碎的花灯。
“娘子,是不是秦将军来找您了。”
“不对,不可能。我经常出来,他现在也见怪不怪了,不可能如此大动干戈。”
“娘子,您听。”
远处王宫方向传来九声钟鸣,声音悲凉。
“九钟是大丧,母亲已经去世了,难到是哥哥。”莳花觉得心口沉闷,眼里的泪不受控制的流了出来。
“小艺,刚才是就声吗?”她抓住小艺的手,不住的摇动多么希望是自己听错了。
“娘子……”小艺扶着她,不知该说什么。宸国王室人丁薄弱,莳花出生便丧母,三岁父王驾崩,她和十几岁的哥哥相依为命。
“我没事,哥哥如此年轻必然是遭人刺杀。”她自言自语,擦去眼上的泪。
她命令船夫送小艺掉头回玲珑阁,自己三步一跃踏水而起便到了岸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