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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顶的树叶窸窣作响,炳叔一把拉住依依,闪身躲到一边,一个人从树上落下。
炳叔定睛看时,站在前面不远处的是个绝色女子,这女子虽说已不年轻,柳眉桃腮,风韵犹存。
依依呆呆地看着,一时竟回不过神来,她想象不出世上真有如此娇艳的女人,不由地心生亲近之意,来人正是落花门主梦天娇。
本来,江湖中人只要一见到她,登时就吓得魂飞魄散,无奈炳叔和依依,向来不在江湖走动,于武林中事不甚了了,当下也并不害怕,只是觉得奇怪,这娇艳的妇人爬到樟树上去做甚么。
依依更是眼含笑意,水汪汪一双眼睛死盯着她看。
梦天娇反倒被他们淡定的神情搞糊涂了,心道:“这一老一少莫非早有准备?”
梦天娇冷冷道:“田原在哪里?”
炳叔道:“田原?”
“别装蒜,快把他交出来。”
炳叔这才知道她来找人的,心里颇为生气,别说我不知道田原是谁,就是知道,老子凭你这无礼的样子也不给你。
他嘿嘿冷笑两声,骂道:
“你个泼妇,跑到老子院里来撒甚么野,快给我出去!”
梦天娇不动声色,明知他们是不肯给人了,多说无益。
她看到那女孩兀自盯着她看,似笑非笑,神情甚是怪异,就朝她笑了一下。
依依受宠若惊,一只手直拉炳叔的衣角,意思是叫他别出言不逊。
梦天娇一笑之后,手中卷着的绸带突然激射出来,击向炳叔的面门,身影忽变,另一只手去抓依依的肩膀。
炳叔往左一闪,躲过击来的绸带,右手顺势一把抓住绸带,用力回拉,“哎哟”一声惊呼,赶紧松手。
低头看时,满手都是殷红的鲜血,原来那绸带上布满细密的倒钩,炳叔一握一拉,细钩都刺入他的肉里,痛得他只好松手。
依依呆呆地立着,肩膀被梦天娇抓住,她反倒嫣然一笑,眼见绸带击向炳叔,炳叔哎哟一声满手鲜血。
依依这才知道不妙,肩膀一扭滑开梦天娇的手指,右手一掌击在她的腰里。
也怪梦天娇毫无防备,没料到她小小年纪武功已是不俗,一击一惊,梦天娇朝后退了几步,腰里隐隐作痛。
依依赶紧抢到炳叔身旁,关切地察看炳叔的伤势。
炳叔被绸带所伤,满腔的怒火,哪里还忍得下去,他怒吼一声,左手把依依拉到身后,右手挥掌又欲攻上,无奈一条手臂硬是抬不起来,这才知道,自己已中了她细钩上的毒。
只因他对江湖中人心歹毒一无所知,更不知道梦天娇只要出手,非死即伤,若换作一个武林中人,一击之下,哪里还敢伸手去抓她的绸带。
炳叔知道自己已然中毒,又气又急,一只左掌连续击出,梦天娇冷冷笑着,躲避开他的攻击,她知道再过一会,这人就会毒性攻心昏倒在地,哪里还用得了自己动手。
她眼见炳叔掌劲到处,假山崩裂,花盆飞溅,心中暗暗惊奇,此人情知中毒之后不顾自救,反倒掌掌不弱,劲道十足,江湖之大,自己怎么竟从未听说还有这么个人。
炳叔双腿一软倒在地上,眼睁睁看着梦天娇的绸带又已击出,自己竟再也无法躲避。
正在此时,只觉眼前一黑,依依挺身拦到他的面前,挡住击来的绸带。
梦天娇绸带击出,中间突然插进那小女孩,一双眼睛,无所畏惧地看着自己,倒也心里一软,无意伤她。
她把绸带硬生生扯了回去。
依依怒目圆瞪,眼眶里闪着愤怒的泪花,骂道:
“疯婆娘,你为甚么要伤炳叔?!”
梦天娇一怔,这么多年,她听惯了被人叫作“女贼”、“恶婆”,却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叫她“疯婆娘”,一怔之后随即大怒。
手抬到半空旋即停住,她想自己堂堂落花门主,今天和个小女孩计较,日后自己想起也难免羞愧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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