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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文长咧开嘴,故意缓缓推动薄如蝉翼的刀刃,像给梨子削皮一样,平平地在腋下削掉一片带血的圆皮肉来。
随着刀刃把皮肉一掀,周定邦发出一声压抑不住的惨叫声。
因为旋下来的肉如铜钱一般大小。旋在人体的这个部位,不会致命,但却极痛,这样的惨烈手段,没有人能够支撑的下来。
一枚肉铜钱被旋下来,魏文长放在手心里,小心翼翼的展示在周定邦眼前,“怎么样,要不要再来一枚?”
“我说,我说!”
周定邦喉咙干涩沙哑,发出极为痛苦的声音:“我是龙门市坑儒会的副御史,负责潜入怀义社团,培养势力。”
王胖子一脚踹在周定邦身体上,“妈了个臀的,终于肯说了。”
傅余年眼前一亮,果然是这个组织在作祟。
“为什么选择怀义社,而不是其他实力更为强劲的社团?”傅余年见周定邦表情极为痛苦,就知道已经是他的承受极限了。
周定邦示意要喝水,等喝完了水之后,扬起脖子,好一会儿,眯起眼睛,“怀义社组织松散,实力不强,便于隐藏。势力弱小的社团没有潜伏的价值,强大的社团组织严密,很容易暴露。”
这倒是实话。
傅余年到现在为止,对坑儒会可以算是一无所知,“说说你们的组织吧。”
“坑儒会组织极其严密,我只知道我的上头一级是巡城御史,几乎在每一个大城市都有一名,相当于大型社团的堂口堂主。巡城御史手下领导几个副御史,负责具体的日常事务。”
通过周定邦只言片语的描述,他已经意识到,这个组织相当的不简单。
“龙门市的巡城御史是谁?快说!”魏文长已经尝到了甜头,他有意在傅余年面前表现自己的能力。
周定邦摇了摇头,“我只知道他的名字叫做彭万里,至于长相,武道境界什么的,我都不知道。”
“那你们怎么联系?”
“都是他联系我,下达任务。”
傅余年见他脸色不似作伪,皱了皱眉,“你说每一个巡城御史手下,都有几个副御史,那你知道你有几个同僚?”
“一个!”
“确定?”
周定邦点了点头,瞧着腋下不断有鲜红的血液渗出,疼的龇牙咧嘴,面目狰狞,“他的名字叫周鼎安,金刚一线境界,武道实力强悍。”
苏长安摩挲着下巴,道:“你刚才说我们活不长了,是什么意思?”
周定邦眼珠子转了转,舔了舔干涸起皮的嘴皮子。
傅余年一双狭长的丹凤眼紧紧盯着周定邦,“我可以告诉你,既然被抓了,你绝对没有活着的可能,说实话,你就少受一点苦头,上路的时候整个人还是完整的。”
周定邦神情一怔,身体忽然颤抖起来。
傅余年几人很有默契的没说话,而是静静的盯着周定邦,死亡的瞬间并不可怕,可怕的是等待死亡的那个漫长的过程。
此时此刻的周定邦,就是在享受着这个锥心蚀骨的煎熬。
呼!
周定邦长长的出了一口气,仿佛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一样,顿时整个人脸色灰败,这一瞬间,整个人的精神气都消散了。
他苦笑了几声,“副御史一般有两个任务,要么潜伏社团窃取武学,搜集情报,要么就是培养训练战士。”
“那昨晚那些黑衣人?”
“那些人只是炮灰而已。”周定邦已经经过了那个痛苦的煎熬,现在只想干净结束,他的眼皮子打架,说话的语气也快了起来。
还不等傅余年询问,周定邦主动开口,“周鼎安本身武道实力极强,训练的战士也是以一当十,甚至以一当百,那才是真正的不要命。”
怪不得周定邦刚被抓的时候那么肆无忌惮,嚣张放肆,原来是渴望周鼎安能够出手,将他救出去。
苏长安幽幽的道:“你就这么肯定他能来救你?要知道你们是同僚,要是你死了,他就少了一个竞争对手,更容易上位。”
周定邦吐出一口血水,笑着摇了摇头,“巡城御史考察副御史,只看能力,那些背后的阴谋诡计,没有用的。而且我的身份一旦暴露,要是被巡城御史知道的话,那么周鼎安也是保护不力,下场也是死。”
在场众人也都不得不在心底暗赞一声,好厉害的控制手段。
“所以,周鼎安一定会来救我。”
周定邦再次吐出一口血水,用舌头舔干了嘴角的血迹,“正是因为如此,所以坑儒会几十年来,潜藏在龙庭帝国各处的副御史,甚至巡城御史,极少暴露。”
怪不得周定邦,周鼎安在龙门市潜伏这么久,别说怀义社这种小型社团,就算是王朝会,也对其是一无所知。
只是不知道在整个龙庭帝国,还潜藏着多少这些野心勃勃的人。
这一次周定邦的暴露,只不过是个偶然事件,要不是他做事疏忽大意,太过于贪恋美·色,也不会落到傅余年的手上。
一人负责潜伏,一人抓了负责擦屁股,两人的命运时时刻刻牵连在一起,一旦有一方出事,另一方就算是为了自己的命,也会舍命相救,就算是杀死潜伏者,也绝不能让其暴露。
这是多么恐怖的手段。
傅余年笑了笑,未知的才是最可怕的,就算目前他们无法了解坑儒会的全貌,但至少有了一点端倪。
对于这一头隐藏在暗处的巨兽,也就有了最起码的心理准备。
傅余年竖起一根手指头,“你们如此费尽心机,隐藏实力,窃取情报,训练战士,最终目的是什么?”
周定邦先是摇头苦笑,紧接着是哈哈大笑,“如果我说是搜集天下武学,控制武道修行者为其所用,企图与世界政府分庭抗礼,甚至是自己统治世界,你信吗?”
傅余年竖起了大拇指,点了点头,脸上闪过异样的色彩,“我信!”
“呵呵,说完了!”
周定邦重重的呼出一口气,垂下了头颅,只是脸上似乎有些不甘心,语气弱弱的道:“我说了这么多,能不能答应我一个请求?”
“说!”
“让我······让我再见楼月儿一眼。”
周定邦的脸上,那一刻浮现出无限的希冀,透过那一抹神采,看得出来,他和楼月儿之间,也并不完全是各取所需的关系。
傅余年摇了摇头。
他没有答应周定邦,并非是不认可他们之间的那些孽缘,而是怕再一次伤了章怀义那一颗一往情深的心。
周定邦嘴皮子动了动,没说出话来。
苏长安给白袍堂的人招了招手,“送他上路吧。
现在的坑儒会,在傅余年面前只是露出了冰山一角而已。
只不过这一头怪物,如果出世的话,不知道会有多么庞大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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