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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清晨,镇国公像往常一样出门上朝。在三夫人童氏“到底还是来了”的感叹里,镇国公远嫁徽州的庶妹,当今顺安候四婶,韩家太夫人终于带着孙女英环孙子韩烨进了镇国公府的二门。沈氏带着隋、刘两位嬷嬷和几个管事媳妇把这位姑太夫人迎进了远香堂正房。
韩家太夫人身上一件簇新的秋香色镶边五彩花卉纹缎面对襟褙子,头戴赤金镶碧玉头面,虽说年纪比大长公主小了一岁,看似却像老着许多。“长嫂,多年不见。”韩家太夫人双目微红,就要拜下去。
大长公主一句“不必多礼”,隋嬷嬷眼明手快,随即把她家姑太夫人一扶。姑太夫人的孙女和宝琼一样的年纪,生得娇小玲珑,桃花眼,柳叶眉,很是妩媚动人。韩英环倒是伶俐,拉了弟弟的跪在锦垫上拜了两拜,口称“给舅祖母请安”。大长公主遣丫鬟将二人扶了起来,英环又携胞弟向沈氏童氏行了礼,最后牵着韩烨走向宝琼几个。宝琼随即起身,含笑拉过英环的手介绍姐妹们:“母亲说你我同年,宝琼虚长了妹妹几个月。这是三妹坪儿,四枚璐儿,五妹琳儿,六妹玥儿。这是你珩兄弟,今年十二,不知韩家弟弟几岁了?”
“英环见过姐妹们,烨儿今年也是十二。”几个小娘子互相见礼,韩烨也不认生,走到唐珩跟前:“珩兄弟几月生的?我是正月初八的生日。”
“可是巧了,我正月末的生日,倒要叫一声哥哥。”
大长公主见当年鲜衣怒马泼辣顽劣的小姑子如今如此憔悴小意,心中不免生出几分动容,便叫了孙女孙子过来向姑祖母行了礼,又吩咐宝琼带英环姐弟到外间玩去。
“你山高水远的来了,这回可要多住几日。兰雪堂还给你留着呢。”
“多谢长嫂美意。不瞒您说,他们父亲前年捐了个承德郎,顺安候府适龄的小娘子身子孱弱,便荐了英环明年选秀。我们虽在京里有几间铺子,但并未置下房产。待选的秀女住在外面也不方便,免不得要在府里叨扰您了。”
沈氏再是老成面上也是一滞,姑太夫人在来信里可没提这一遭啊。看婆母此时对这位小姑子也是怜惜,好像并不在意她听夫君乳母提起过的陈年往事:“住个一年半载有什么要紧,缺了什么只管差人告诉榕儿媳妇。”
晚膳前,镇国公身边长随回来禀报恭亲王请了国共爷饮酒。大长公主还是在远香堂置了两席,由媳妇孙女孙子陪着给小姑子接风洗尘。宝璐前世此时在锁春堂装病,不曾参加这次家宴,这回着实因韩家表姐的稳重知礼,温婉可亲吃了一惊,恐怕连素来在贵妇贵女中人缘极佳的姐姐也要自愧不如。难怪前世她颇得祖母母亲疼爱,凭她的身份在前世的选秀中竟能被太子和皇后娘娘看中,指为太子庶妃,听说极受太子宠爱。后来唐家接连遭祸,连祖母去世她都不曾前来吊唁。哥哥前世将韩烨引为知己,母亲请当时已是刑部主事的韩烨帮忙查明真相,可到小莲庄遭劫都未收到回复,他给哥哥写的悼文更是要做实哥哥之死是因迷恋坊中花魁。最要紧的是,姐姐落水之时,船上除了船娘就只有李家三娘和韩英环。目前看来,李峪棠对太子态度冷淡,如何会对姐姐因妒生恨?可船娘和韩英环咬定她就是推姐姐入水之人。就算落了水,宫中船娘水性颇佳,为何不救?今世,她定要帮家人擦亮双眼,让至亲看清这些人的真实面目。
祖父最爱看孙辈献艺助兴,这姐弟二人就是凭祖父生辰时的一曲琵琶一副长卷得了家中长辈和镇国公府亲朋们亲眼。
一夜少眠,第二日清晨,宝璐一边吩咐望云给自己眼下扑些茉莉粉,一边吩咐瞻星往各院传话:“你亲自往海棠春坞、从桂轩、蹈和馆、梧州小筑请二姐、三姐、五妹、六妹和哥哥过来,就说有事相商,十万火急。”
宝璐早膳还未用完,姐妹们便陆续到了,最晚进来得是住得最远的唐珩。“四姐姐心急火燎的把我们叫来,到底有什么不得了的大事?”急不可耐的是五娘宝琳。
“今年祖父五十五岁也算半个整寿。这又是姐姐在家给祖父过的最后一个生日。他老人家最是个爱热闹的,咱们正该好好准备一番。”除了羞红了脸的宝琼,其他人笑过之后均出言赞成。“往年我们年纪都小,今年可要表表孝心。”“正是呢,难道四妹妹已经有了主意?”
宝璐笑道:“往年都是咱们轮番表演,总是那些花样,祖父看了多难免乏味,今年不如同台合演?另外,堂会也别再唱郭子仪上寿。自我记事儿起,年年都是这个。”
“四姐姐这主意正合我意,年年都是郭子仪上寿,我都会唱了。四姐姐说,咱们今年换哪一出?”宝琳是个戏迷,因着未满十岁出门的机会不多,能看的多是自家堂会。
“四十年前祖父生辰那日,忧心军中将士容易患的一种疾病,和祖母在御药圃偶遇,祖母一身布衣正在采药,骗祖父说她是宫中医女,谁知祖父祖母一心一意白头共老传为佳话。不如咱们由此编排一出新戏?”
唐珩抿嘴一笑:“四妹妹这主意是好,可谁又能演出祖父祖母的风度?再说这编排新戏,可不是咱们几个就能行的。”
宝璐看向三姐宝坪:“周月亭如何?听说《枉凝眉》《塞外曲》都是他自己编排的。周二郎如若答应,和他对戏之人自然不用咱们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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