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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拿着纸回到自己房间,两张纸,一份协议书,另一份是杜若手写的几行字,几行字里的内容令她这个当婆婆几乎要出离愤怒了:出轨的儿媳请求离婚。www.Pinwenba.
她把信和协议放回正则的床边,信里约好的是当天上午十点,但那时他们正在葬礼上,不可能赴约,信上又说如果今天不来会天天来等,看来正则明天一定会去。她不打算声张,想悄悄地跟着儿子,离婚是必须的,但是,关于田石松的死,她还得问她个清楚。
午餐和晚餐两人都根本没心思吃,只泡了点面胡乱地垫了垫。
那晚她一夜无眠,被伤心、气愤和疑虑纠缠不休,直到窗外的天开始发亮她才昏沉沉地睡着,可是没多会儿她就惊醒了,窗外已经大亮,她听了听,外面没动静,拿过手表来看,才八点。她深吸了口气,还好,没睡过头。她挣扎着起床,头一跳一跳地痛。
正则已经起来了,正在厨房里煮什么,宇文慧走到门口闻到一股粥的香味,看见雾气里儿子低着的头,宇文慧一阵心酸。
宇文慧假装不知道正则是去赴约,他说要去找杜若的朋友再问问情况,她还关照了他几句,但正则前脚出门,她后脚就跟上了他,正则又紧张又激动又害怕,根本没发现母亲在跟着自己。
远远地宇文慧看见了杜若,她更瘦削了,在寒风中显得楚楚可怜,这模样让宇文慧对她是又恨又怜。
现在一家三口终于又在一起了,挤在出租车上,没有人讲话,车里开着暖气,车窗关得严严实实,气氛压抑得连司机都感觉到了,他不安地偷眼瞧这三个人,车开得飞快,只想早点把他们送到目的地,因为他被他们的沉默传染了,也紧张得快要透不过气来了。
只是离开了几天而已,杜若走进家门时竟有了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那天她走的时候以为自己永远也不会再回来了,听见门在身后关上的声音,她站在楼梯上呆了好久,泪眼盯着自家的大门,强忍住才没放声痛哭。现在,家还是那个家,她却已不再属于这里。她有些胆怯似地被正则推着勉强移动脚步,正则把她往屋里推,她艰难地往前走,却一眼看见了桌上的照片,她惊异地扑了过去,拿过照片来看,那个魔鬼,田石松再一次印入她的眼帘,刺痛了她的眼睛和心脏。这里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照片?她的心里电光一闪,难道自己被跟踪了?她抬起眼睛看着正则,正则还没来得及解释,宇文慧冷冷的声音传了过来:“你不用怀疑正则,他没你想的那样聪明,他对你是百分之百的信任,他是决不会想到要去跟踪你的。”她说着走近了杜若,这时她心里的怒火已经点燃:“不怕告诉你实话,这是小徐找人跟踪你的,你没想到吧,连外人都看不下去了,你到底,背着正则做了什么?你怎么会跟照片里这个人在一起的?别再说什么同事敲诈之类的谎话,你究竟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要满口谎言?”
这一席话说得杜若哑口无言,一连串的问题更是让她无言以对。对此,她一点思想准备也没有,她以为只要把出轨一事摆在正则面前,按他一向嫉恶如仇的性格,必不会再与她纠缠下去,她就可以达到离婚的目的。虽然这样仍会伤害到正则,可是,事已至此,伤害肯定是免不了的,她只求把伤害的程度降到得最低。她万万没想到徐文滨居然插了一杠子,把她和田石松之间的瓜葛也扯了进来。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她措手不及,一时想不出对策来。
三个人都沉默了,正则和宇文慧在等待她的解释,时间在一分一秒地过去,杜若遇事冷静的性格渐渐地起了作用,现在如果再回避与田石松的关系已是不可能,她急中生智,眼睛看着对面的墙壁一字一顿地“交待”道:“因为不想让徐文滨知道我出轨的事,所以就骗他说,是一个同事拿着我们公司向上级部门请客送礼的事来敲诈我,而实际上……”她的心在滴血,当着正则的面,她得一次次地提到出轨这个残忍的事实:“是因为他无意中拍到了我和别人在一起的照片,他是拿着那些照片来敲诈我的,妈,我没说谎,他的确是来敲诈的。可是我,我没那么多钱,所以一拖再拖,正好让徐文滨碰到了我们见面的场景,他以为我,他误以为我是在跟这个人……”杜若再冷静,说到这里也卡住了,她的泪又一次涌出来,滴在沙发前的地毯上,倏地就不见了。
宇文慧根本不信,田石松会敲诈?像一个无赖那样缠着杜若要钱?她气得发抖,可是杜若的话里又找不出破绽,她怒气冲天地看着她,这时杜若抬起了头,迎着婆婆的目光,她的脸上只有悲伤,看不到其他内容。宇文慧只能不作声,听她继续说下去。可这时正则插话了,他的语速在这样紧张的时刻显得尤为缓慢:“你怕我知道,不跟我商量,怎么也不去找那个……咳,那个人呢,如果他知道应该会拿钱出来解决这事吧。”他像个与已无关的人那样,谁也不看,只是轻声地问了一句。
“我,我不是没想过这么做,可是,我不愿意再跟他有任何联系,所以,我一直在想办法能依靠自己的力量……”杜若不敢看正则的脸,只是冲着他的方向回答道。
正则没再说什么,只极轻极轻地叹息了一声,然后低了了头继续沉默。
杜若也不想说下去,可是,宇文慧正两眼炯炯地瞪着她,不给她停顿的机会。
“那次……被徐文滨撞上的那次,我们正在谈这件事,可是我接到医院的电话说爸爸和我的配型不成功,我又急又难过,当着他的面就痛哭了一场,没想到他知道这件事后,可能良心发现吧,居然说不要钱了。”杜若想起哪个名人说过的话,假话全不说,真话不全说,现在她的解释,大概是这句名言在冥冥中指引她吧。
正则抬起了头,看着她,宇文慧也好像被她的故事打动,觉得她不像在说谎。虽然她总觉得哪里不对,但此时听到杜若讲起她父亲的事,这是他们曾共同见证过的事件,她不免开始偏向信任她的解释。田石松玩事不恭的那段往事,也帮助杜若在说服她。毕竟婚后她与田石松之间的交往少而又少,而季钢牺牲后,田石松来家里把实情告知她却碰了壁,怒而离去之后,两家几乎到了互不来往的地步,厂里也曾经盛传田石松调戏女工之类的新闻。想到调戏女工,宇文慧突然感到心里一慌,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是心脏早博的反应么?这些天压力实在太大了,她下意识地捂住了胸口。
“后来,后来他就再也没有联系过我,正好又忙着爸爸换肾的事,我还以为这一切终于结束了,可是有一天他又打电话来。”杜若虽然低着头,但余光看到正则正面朝着她。她艰难地说下去:“他突然来让我跟正则离婚。我不理他,一直躲避他,可是他竟然冲到我的车头上来,你们看到的照片就是当时的情景。我不得不再次跟他谈判,我不明白他为什么逼我离开正则,所以坚决拒绝他的要求,我急得差点要报警了,他看怎么威胁我也不听他的,不得不告诉我一个惊人的真相。”
真相!这个词最近在这个家里出现的次数实在多了点,田石松把真相告诉她了?这下轮到正则和宇文慧惊奇了,怎么,这么说杜若已经知道田石松和这个家的关系了?这实在是一记闷棍,母子俩都被打得晕头转向,一下子懵了。杜若的叙述却没有停止,她的叙述像是有了惯性一样,如果没有人打断她,她就会一直讲下去。她要把能说的全部说出来,这样才能安心地离开这个家,而留在这个家里的人,也可以明明白白地过今后的日子。
只要不把最深的那个秘密挖出,所有的人,都还有得救。
“他说正则是他的亲生儿子,所以不能容忍我这样一个有过污点的女人继续跟他生活下去,他说不管用尽什么办法,也会拆散我们。我相信他会的,我本来想……”杜若说着抬眼看着正则,这是进门后她第一次正眼面对正则,并硬撑着不理会正则眼里的伤痛:“我本来想把过去那段不堪的往事彻底了断后,跟你重新开始,我不愿意失去你,失去我们这个家,我原打算用下半辈子的努力来弥补我的过错,用我的真心来赎罪的,真的,正则,请你相信我。”杜若流下了泪:“当然,现在一切都过去了,什么都不需要了。”说完,她不再看着他,再次低下头去。
她说完了,另外两个人却半天没反应,她低着头默默地流泪,屋子里一片死寂。不知过了多久,杜若醒悟过来,对于离婚一事,她已经完成了一半的任务,现在,她可以正式地离开这个家了,而不是前些天那样溜走。她站起身来,看看正则又看看宇文慧:“正则,离婚手续的事,我们重新再约日子吧,我会联系你的。妈,我走了,您保重。”他们俩似乎变成了木偶,听完她的讲述没反应,现在她告辞他们仍然没有反应。杜若倒有些踌躇了,拿不准是该决绝地离开还是等他们回应她的辞行。
“这都是真的吗?”正则软弱无力地问了一句,他反应如此迟钝,还在回答她前面的诉说,好像没听到刚刚的告辞。刚才在马路边他信心满满地对杜若说以后一切由他来作主,可是,谁能料到,一进家门,三个人又被照片所揭示的事件绕进去了,杜若的“招供”又掀开了另一页的“揭露真相”,又落入另一段纠葛里去。
“是的。如果不信任我,你们可以去问他。”杜若指了指照片里的田石松,她坚信田石松一定会如她所期望地那样回复他们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