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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第一反应就是这货刚才在地下室抽完烟没掐灭,要知道,这整栋楼都是纸啊,如果真是烟头点着了那一堆三峡葛洲坝,问题可就大了!工作丢了就罢了,这一楼的文件我可怎么赔啊?别说是十万一份,一毛一份我也没有啊。想到这一层,我也没时间往下再琢磨了,拉起半仙就往楼下跑,阁楼都能闻到烟味,这火得烧成啥样啊?
到了这结骨眼上,半仙也没有仙风道骨了,一步三个台阶的往下蹦。我还感动的一塌糊涂,以为这货良心发现,为了我的工作要玩命去扑火了呢,谁知道他一边跑一边头也不回的喊:“这火着的没道理,底下那么潮,不会烧成这样。肯定有人故意的,搞不好就是冲着文件来的!”他话音一落。我的脑海中就浮现出了杨度那张让我不敢直视的脸,要是真有人故意放火,想都不用想,多半是那家伙,没跑。我心说你小子最好祈祷这跟你没关系,不然抓到你,我就让你知道黑社会打人有多狠!
咬牙切齿的跑到一楼,好在这一路没有看到明火。算是不幸中的万幸,手电筒往地下室入口一照,好家伙,浓烟滚滚啊。看样子地下室已经变成沦陷区了。顾不上整什么防护措施,我俩奔着地下室就冲了过去。
手电筒在浓烟里的起到的作用跟火柴棍差距不大,但我还是凭着感觉一下子找到了铁门上锁头的位置,果不其然,明明记得锁好的铁门大敞四开着,正像个肺痨病人一样不断着吞吐着黑烟。很显然,我俩离开这里以后,有人来过,不知出于什么原因,放了这把火。
虽然知道了事情已经超出了我俩的控制,但是也不能把这火放着不管啊,我俩继续往里走,挨个屋子开门,希望找到火源,尽量减少损失。急急忙忙的查看了前面的屋子,我俩一起站在了之前抽烟的三峡葛洲坝门口,没错,前面的屋子啥也没发生,至少没有看到屋子里冒烟,那么火肯定就是这里着的了。我俩深吸一口气,猛地推开了门。
“咳咳咳。。咳咳咳。。。”这门一开,积蓄已久的浓烟立刻涌了出来。我俩就算有所防备,还是被呛得直咳嗽。好在烟往上飘,我俩咳了一会,就猫着腰进了这间罪魁祸首。手电筒的光所到之处,都被烟雾包裹着,但奇怪的是,并没有红通通的明火,这让我俩有点蒙圈,沿着墙边慢慢探查过来,我看到了问题的所在,这间屋子最里面的一面墙,正在不断地往外冒着烟!
千算万算,到底没想到猜测中的暗室居然就在我俩抽烟的身后不足一米的地方,这面正在冒烟的墙上,有一个规则的四边形,下到地面。上到墙中线往上,这些烟就是沿着四边形的四条边跑出来的。看到这样的景象,再傻也明白了,这墙上有一个暗门!
顶着烟,我俩也没办法开口交流,我只能用眼神示意半仙赶紧找找开这道门的机关所在,半仙会意,开始在四边形的周边摸索起来,我也上前帮忙,两个大老爷们半夜不睡觉在这么个莫名其妙的地方摸墙,想想就觉得来气。更何况,这还是我的单位,不管这火烧成啥样,我都得想想明天怎么过关,至于那该死的53号文件,还有那现在基本跟我没关系了的十万块钱,我是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啊。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是油条不好吃还是豆浆不好喝,我偷什么文件啊!情绪到位,我一拳砸向了面前这堵烟墙,也没注意自己砸在哪里了,就听见“嘭”的一声,那面墙中门,朝着我俩,开了。
刚才进房间门的时候我俩是有所防备,屏气凝神的准备迎接浓烟,这次可好,两个傻帽就站在门前摸墙,这门一开,那酸爽,我感觉自己肺都要咳出来了。眼泪哗哗的。身边的半仙也蹲在地上,估计一时半会也起不来。我站在侧面,咳了一会就好多了,这才睁开眼睛望门里看去,果不其然,这是一件暗室,看样子面积不大,不同于前面屋子的布置,这间小密室只有四个木头箱子,放在中间,其中三个箱子已经几乎烧没了,只有最后一个还冒着火光,看不见里面放着什么,反正是在熊熊燃烧着。
怎么灭的火我就不再赘述了,总之经过我俩的努力,第四个箱子也成功变成了灰烬,整个密室就剩我们两个傻帽大眼瞪小眼,根据地上的灰来看,应该烧的就是纸,换句话说,就是文件。再换句话说,就是我俩的十万块钱。到了这会,我有九成的把握那个神秘的53号文件就在这四口箱子中的一个里。这会要么变成灰了,要么变成放火这小子的十万块钱了。不得不说,这手玩得够狠的啊,一把火全部烧个干净,这样就谁也不知道他的目的所在,也没有什么线索可以找。
不管这么说,今晚的行动算是彻底失败了,再跟这里呆着也没多大意义,已经是凌晨四点了,再不走万一被什么人看到我俩从这里出去,那我可就裤裆里掉泥巴——不是屎也是屎了。我俩走出这间密室,我摸着门正想着怎么能把门关上呢。就听见嘭的一声,这门又自己关上了,我凑!这是尼玛高科技啊?!想着开就开,想着关就关?太假了吧?!这还叫什么密室啊?来个人站在门前琢磨琢磨就开了?
所幸不管什么原理,门是关上了。我俩谁也不想多说一句话,默默地原路离开了档案馆,不用想也知道我俩现在是个什么鬼样子,车是不敢打了,趁着天还没亮,摸着黑回到了我的小房子。想想出发时我俩指点江山意气风发,仿佛出去一走一过,十万块就到手了,可谁曾想,折腾了大半夜,楼上楼下跑了几趟,救了一场莫名其妙的火。连顿饭也没人管就灰头土脸的回来了。
半仙坐在沙发上,拿着我的擦脚布奋力的擦着黑漆漆的脸。一边忙活一边说,“开啊,今晚这事明摆着冲着咱俩来的啊,这人肯定在咱俩之后到的地下室,看到咱俩拿文件做的小屁墩跟烟头,才会拿了文件一不做二不休的一把火烧了啊,想要嫁祸给咱俩。”我垂头丧气的坐着,没空琢磨这些,满脑子都是地下室的惨状,想着领导会不会追查此事。就随口应了一句,继续低着头算计。陈峰看出我情绪不高,就想说几句别的让我别那么低沉。“话说几年不见,你小子有进步啊,往地下室跑的时候,那速度,啧啧,我提着裤子都没追上啊。快说说,咋练得?”
听完这话,我一头雾水的看着他,“没有啊,你不是一直在我前面吗?我在后面追的你啊。”“别谦虚了,快就快呗,这有啥不敢承认的?我这几年确实疏于锻炼,搁在高一那会。。。”我意识到了不对劲,立刻打断了半仙的青春回忆,一字一句的问道“陈峰,你别开玩笑,往下跑的时候,你前面真的有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