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捧着这薄薄的绢布,她读了好几遍,眼泪根本不能控制的留下来,却在每一处看见他说不许哭的时候又吸吸鼻子憋回去,泪眼模糊间看了好几遍,心中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原来竟是这样的,原来他都知道,都明白啊。
他那样强调他是爱她的,那样强调那一份爱是只属于韩千叶的,那样强调他宠她的心,她岂会不明白呢?他原本就是害怕,他害怕自己会忘了他,他害怕自己只记得上官千夜不记得他了,他害怕和自己分开啊,尽管他知道他最后的结局,他还是那么害怕和自己分开……
泪落纷纷,和他的往事一幕幕在眼前闪现,他的叮咛他的笑,他和她第一次相遇时那耀眼的笑颜,他和她在一起之后对她所有的宠溺,他和她在一起相处的所有片段。她生气,他会哄她;她难过,他会陪她;她生病,他就守着她,不论她在哪里,他也在哪里,只要她需要的时候,他总会第一时间赶到身边。
她当初以为,是他太爱她的缘故,现在才知道,不仅是因为太爱,还因为他要珍惜和她在一起的时间,他的时间不多,他浪费不起。
一时间,他的容颜塞满脑海。
泪和着雨一起滴在绢布上,她喃喃哽咽自语:“千叶哥哥,阿桑明白了,阿桑知道了,阿桑都知道的,阿桑会好好照顾自己,阿桑也爱你,阿桑最爱千叶哥哥了……”
终于还是忍不住,捧着那一方绢布失声痛哭起来,心里是撕心裂肺的痛。
那时还在疑惑他当时为什么没有诧异她的反常,现在想来,倒是自己什么都被蒙在鼓里,其实他什么都知道,什么都明白。自己还傻乎乎的去问他,现在想来,他当时还不知道有多难受呢!甚至比自己更难受。
这一切竟是轮回因果,冥冥中自有天定,倒是叫她一时有些难以接受,原来她的命运竟是这样的曲折,她不应该生在现代,她是古代的人,她本就是月阑的人。
一念及此,从前压抑在心间很多年的孤寂感就淡薄了很多,只是,还有那一处痛楚蔓延,这京都的烟雨蒙蒙,更添了她的痛。
发丝粘在脸上,站起身来,手里拿着那绢布默然回身,看着灰蒙蒙的天,黯然神伤,一步步走在雨中,希望冰冷可以减少一点她的难过,正在发怔间,却有一个熟悉的身影划过眼前。
抬眸一看,是一个女子撑着伞和她擦肩而过。细看时,却认出那人正是芸娘。
“芸娘。”没有细想,她的名字就脱口而出,说完之后,夏依桑才一怔,现在的自己,她怎么会认识呢?
芸娘一回头,诧异的打量她一番,果然不似认识的样子,却也没有像一般胆小女子一样大叫着逃跑,只是眸间有淡淡的疑惑:“你认识我?”
夏依桑抿嘴,低眉道:“京都的人都说丞相家的芸娘心肠好,小女子漂泊至此,无处可去,恰好有好心人指点,给我瞧了芸娘的模样,我没别的要求,只要芸娘给我一个去处就好。”
她的话半真半假,但是本就是落魄,因此神情倒不用装。
芸娘又上下打量她一番,眯眼道:“你是柔菀人?”
夏依桑一愣,低头看了自己一眼才反应过来,她从现代穿来的长裙是很像柔菀女子的衣裙,索性就低头呐呐道:“是。”
芸娘又道:“你想进丞相府?”她遇见了太多这样的女子,可每个人的把戏都让她识破,可眼前这个女子,却像是真可怜。
“是。”只要不在这街上流浪,去丞相府就去丞相府吧。
芸娘一笑,暗道眼前女子的率真,口中却道:“正好主子缺一个使唤丫头,我看你挺合适的,就跟我回去吧!”眼前的女子看着简单,她却总觉得有些地方不对劲,如今边境也有些不宁静,她还是怕自己盯不牢,还是放在主子身边看着好,再说,这姑娘长的不赖,也可以主子做个伴。
夏依桑一愣,做温沉筠的使唤丫头?心中虽不愿,却不敢再多言,只跟着芸娘去了。
换了一身丫鬟衣裳,梳了头发,她就问站在一旁看着的芸娘道:“芸娘,我该做些什么呢?”
芸娘将脸一板,冷声道:“进了府中,怎么还这么没规矩呢?这次就算了,下次说话你要是不自称奴婢,我就要家法伺候了。”
她一愣,悄悄抬眼看了芸娘一眼,又想起之前进来的时候看见众下人对她的尊敬,此时心中才转过弯来,刚见芸娘时就觉得她和以前有些不一样了,现在才恍悟,她应是做了相府的管家吧?不然也不会有这样一副管家的做派,面上比从前多了威严,再不是从前那个温婉的邻家女子了。
“是,奴婢……知道了。”她低眉应道。
芸娘眼尾多了一丝笑意,声音也柔和了许多:“折腾了这么久,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奴婢叫夏……夏。”她差点脱口说出自己原本的名字,却终究还是编了一个假名字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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