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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僧骑马咚那个咚~ 后面跟着个孙悟空~ 孙悟空~跑的快~
山里头零嘴不多, 几颗花生米就让他宝贝得不行。
把花生剥了壳, 他抬头看了一眼仲修远, 又分了一颗花生米给仲修远, 给放在他白皙修长略带薄茧的掌心里。
“婶婶, 吃。”
听着那奶声奶气的叫唤, 仲修远呼吸又是一滞, 下一刻, 他整张脸红得宛若迎着晚霞。
出了门的李牧看了一眼天气,他脚下生风,快速向着山里头走去。
习惯了战场上常年的奔波走动, 这山里头那陡峭不好走的小路,倒是简单了。
李牧家的那两块地在另外一座山头, 看着倒是挺近, 但从村里到那边去,路上下了山还得再爬一趟山。
山里有句土话叫做‘看到屋走到哭’, 指的大概就是这情况了。
山里头山路多,量是李牧走到地里的时候, 身上也不禁多了一层汗。
明晃晃的太阳顶着晒,明明才四月, 也不知道哪里来得这么大太阳。
到了地方,李牧棱角分明的脸上有几分惊讶,原本预料当中的两块荒土居然没杂草丛生, 而是被分成了好几个小格, 分别种着不少东西。
起先的惊讶之后, 李牧倒是很快就想明白过来。
他那屋里不值钱的家具都有人抢着要,这好不容易翻出来的两块新地怎么可能没人抢?
虽然山里头的地贫瘠,就是精心照料,地里头的庄稼一年下来也顶不上山下面一块沃土一个季度的产量,但既然有现成的地摆在眼前,又怎么会有人不要?
李牧的父母死得早,他刚刚穿越过来的时候这两块地荒了四、五年时间没人打理,土里头别说杂草小树苗都长了一波了。
后来他个锄头把式都拿不好的人跟着鸿叔学下地,顶着烈阳磨了一手茧,费了个把月的时间才把两块地收整出来。
现在看来,他自己没种成反倒是便宜了别人。
不过既然地没荒着,他也就省了不少。
四处看了一圈后,李牧转身往回走。
下山的途中,李牧并没有直接回家,而是趁着这腾出来的一点时间在山里头走了一遭,采了一些止血促进伤口愈合的草药。
山里头的人没那么金贵,小伤小病都是自己上山里头弄点药吃了就得了,李牧也跟着其他的人浅学了些,懂得不多,止血去热这些基础的药倒是知道。
从林子当中钻出来时,李牧手中已经握着两把药草。
他拍了拍自己身上的草屑,往回走去。
回去的时候,村里头的吵闹已经平息下来,鸿叔正在他家院子里抱着允儿逗弄。
见李牧回来,他走上前来,他从自己兜里掏出了近一两银子的一大把铜板塞到了李牧的手里,“钱我给你要回来了,自己好好收着。”
这钱本来有人想拿回去的,但是他没让。
也亏得那些人好意思开那个口!
说起这事,鸿叔就来火气。
李牧看了看手里的铜板,进了屋,随意放在了桌上。
鸿叔此刻又道:“对了,刚刚我回来的时候在村头看到个陌生人,说是来找人的。”
正准备把手里头刚采回来的草药拿到厨房处理的李牧脚步停住,他侧过头去看向鸿叔,“找人?”
李牧的声音有些大,就连里屋的仲修远都注意到了。
面对李牧如炬的目光鸿叔有些意外,不过还是说道:“是呀,是个没见过的陌生人,说是来山里找人,我问——”
鸿叔话还没说完,李牧就把手中的药草扔在了墙边转身向着村那头跑去,李牧的动作快,一眨眼的时间就消失在了拐角。
鸿叔本来想要叫住他,话还没出口,人就不见了。
“我这话还没说完呢……”鸿叔走了两步想追,想了想又作罢,反正这村儿就这么大,李牧找不到人自己就会回来。
依着枕头坐在床上的仲修远,看了看自己身上还没换的大红的喜袍,幽深的黑眸出神地望着窗外。
堂屋有风,穿堂而过,撩起他一头碎发,让他乱了心神。
该是什么样的绝妙佳人,才能让李牧跑得如此飞快,让他如此的迫不及待……
脚上的伤口传来一阵疼痛时,仲修远才总算回过神来。
他低头看去,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把伤口附近的喜袍扭作一团捏在掌心,本来就不甚好的布料都被揉出了皱褶。
仲修远放开喜袍,修长白皙的手动作轻缓的把布料轻轻抹平。他动作间喜袍是抚平了,但一放手褶子就又出现。
试了两次依旧毫无作用后,仲修远深吸了一口气,侧过头去看向窗外明媚的阳光。
本应该是阳春三月生机勃然的天气,他嗅着的空气,却是充满了一股子酸楚味。
鸿叔都抱着允儿回自己家做饭了那会儿,李牧才回来。
鸿叔就住在李牧家斜对面,不远,坐在屋子里都能望见对方家。
在厨房中忙碌着的鸿叔见到李牧回来,他在围裙上擦了擦手上的水出了门,向着李牧家院子走来。
“我话还没跟你说完呢,你就跑。”鸿叔道。
“鸿叔。”李牧跑出去的那会儿村头已经没了人,问了住在村头的人,说是人已经走了好久了。
“来找你的是镇上府衙的人,知道你紧张。”鸿叔好笑,李牧这人看着倒是挺沉稳,怎么突然就这么没点定数了?
“府衙的人?”李牧倒真有点惊讶。
“说是让你过几天去一趟府衙里,好像是你之前参军的事情。”鸿叔见李牧听到参军两个字就皱起眉头,他连忙又道:“你放心吧,我已经帮你问过了,不是让你回去当兵,好像说是上头有什么东西分发下来了。”
李牧闻言松了口气,同时一股失望也随之袭来。
他回这里来是为了找人,可如今时间都过去了大半个月了,却是一点消息都没有。
“找人这事儿你也别急,得慢慢来,这年头来往的人流动性大,急也急不来的。”鸿叔安慰道。
李牧无声长吁一口气,吐出心中的郁结,“我知道了。”
“行了,赶紧回家去弄点吃的吧,这都大中午了。”鸿叔挥手,向着自己家走去。
他家院子里头,允儿坐在小凳子上被太阳晒得迷迷糊糊的,这会儿正打着瞌睡,小脑袋一点一点的。
李牧去墙角捡了自己之前扔下的草药,进了厨房。
穷人家的吃食自然比不上大富人家,所以大多都是饭、粟、麦这些个粗粮加上盐,或者就个酱菜。米面都精贵,吃的少。
好在李牧的手艺还算不错,同样的东西他和别人比做出来味道却不一样,允儿就爱吃他做的东西,鸿叔也曾赞叹过。
煮了些吃食,李牧又翻了半碟酱菜出来,然后托着三个碗去了里屋。
在屋里简单的吃完饭,李牧收拾了东西去了厨房,把之前准备好的药端了出来。
药一共有两份,一份是喝的,一份是外抹的。
把喝的那一碗递给仲修远后李牧在院子里架了个支架,把床上的被子拿出去晒了。
四月天的太阳暖和,晒过的被子也暖。深山林子里头潮气重,晒了晚上睡着才舒服。
做完这些李牧再进门的时候,起先递给仲修远的那一碗黑漆漆的药,他已经全部喝了下去。
李牧拿走空碗放在桌上,又端着另外一石头碟深绿色黑漆漆的东西回来,他一屁股坐在了床上,“裤子脱了。”
一口气把一整碗又苦又涩的中药喝完都面不改色的仲修远,在听到李牧这话之后,下意识的就抬起手拽住了自己的裤腰带。
李牧低着头用竹篾子搅拌着那有些难闻的东西,等了会儿没等着仲修远的动静,他伸出手向着仲修远的裤腰带而去。
仲修远冷冷撩起睫毛颤了颤,他瞪圆了一双眼,变了脸。
想他堂堂一个战无不胜的常胜大将军——
“脱掉。”李牧抬眸,黑眸如玉。
仲修远拽着裤腰带的手紧了紧,又加了几分力道。
县太爷见衙役把李牧他们领了进去,问了原因后脸色就有些不耐烦了,开口就要赶人,“没看见我这正会客吗?没点眼力色。”
瘦得跟个猴子精的县太爷呵斥完那衙役,又低头哈腰地看向旁边的人,“秦老爷,您交待这事情我一定给您尽快办妥,您就放心吧。”
“好,好。”被称作秦老爷的男人回头看向门口的鸿叔与李牧,“他们这是?”
“哦,那年轻的是镇上退下来的兵,前阵子咱们不是打了胜仗吗?上头给了些体恤金,说是让给分发下来。”说起这件事县太爷就有几分好笑,“这年头这样命大的人可不多,搁咱们附近几个乡镇都算赫赫有名了。”
说话间,县太爷连忙招手让旁边的衙役去拿了早就已经准备好的体恤金过来。
听到这事,李牧倒有几分惊讶。
参军这么多年他只听说过死人家里有抚恤金,可到底分发下去没谁知道,活人就更加没听说过了。
片刻后,衙役拿了一个小袋子过来递给了李牧。袋子不小,可里头的东西却少,前后加起来可能也才一两银子。
李牧面无表情收了钱,秦老爷却在这时候笑着开了口,“这上头分发下来的就这些?”
一两银子若给寻常人家倒也能用个半年,可是作为抚恤金就不算多了,特别还是李牧这情况。
县太爷见秦老爷对这事上心,神色有些怪异,他犹豫片刻后走上前来拿过李牧的钱袋看了看,然后回过头去瞪向一旁的衙役,“我让你拿抚恤金,你拿的这是什么东西?”
那衙役看着县太爷的脸色连忙低头认错,又跑回去重新拿了东西出来。这次再出来袋子里倒是多了些钱,大概有四、五两的样子。
补了钱,县太爷又把衙役呵斥了一遍,做足了戏。
这年头死人的东西都有人想要占,更何况活人。
秦老爷仿佛并未察觉,笑了笑,站起身,“我这镇上的房子还有那山,就麻烦县太爷了。”
“山?”接了钱,正准备离开的李牧停下脚步。
屋里,县太爷正和那秦老爷两人说话,听了李牧的话两人都回过头来。
县太爷对李牧的不识抬举有些不喜,那秦老爷却面善,他笑道:“我以前也是住这镇上的,现在想搬到城里去,镇上的院子还有后面的山都要转手,怎么,你有兴趣?”
李牧仔细打量了一眼秦老爷,“是后面带着个大水塘的山?”
李牧他们村子后面有一座山,据说是镇上一户有钱人家的产业,战火连天的年代没人打理,是座荒山。
“没错,就是那里。”秦老爷饶有兴致地看向李牧。
鸿叔也有些疑惑,他不明白李牧到底想干吗。
李牧有些犹豫,他曾经打过这山的主意,更准确来说是那水塘的主意,但以他的财力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都负担不起。
李牧的犹豫让县太爷有些不耐烦,让鸿叔也有些迟疑,唯独那秦老爷面不改色,依旧耐心的笑着等着。
片刻后,李牧下定决心,“山你是要卖吗?”
“也不一定。”
“我想跟你租水塘。”李牧道,“先租一年。”
秦老爷弥勒佛般哈哈笑,倒也没拒绝,“你出多少钱?”
“五两银子。”李牧道。
“行。”秦老爷依旧哈哈笑。
面对秦老爷的爽快,屋子里几人都露出了惊讶的神情,李牧也不例外。
五两银子包个水塘,这价钱可不高,这秦老爷的模样也不像是着急要那小几两银子的。
秦老爷那水塘很大,虽然已经有段时间没打理了不过绝不止这价钱,李牧开口也只是抱着试试看的想法。
“钱你带了吗?要不今天签契,正好县太爷也在,可以帮咱们做个证明。”秦爷爷依旧是那笑眯眯的慈祥模样,让人看不透。
李牧算了算,他今天带来的钱再加上县太爷给的,差不多正好五两。
他正准备抬手,拿着钱袋的手就被鸿叔抓住,“你可要想清楚了。”
“你放心,鸿叔。”李牧拍了拍鸿叔的手,他把自己身上带的钱掏出来全放进了钱袋,然后把钱袋放到了秦老爷面前的桌子上。
“这……”县太爷面色有些难看。
这差事落在他头上他肯定能从中赚一笔,但现在这样一闹就没他事儿了。他心虽有不满,秦老爷的面子他却不得不卖,所以一张脸笑得比哭还难看。
不过也就是那么会儿时间,县太爷想了想就放宽了心。两国开战已经十多年的时间,中间一直打打停停,虽然现在打了胜仗可谁知道什么时候又会继续打?
就那么一座搬不走的荒山,这时候愿意投钱进去的可真不多,就当是便宜了这小子了。
“那就麻烦你了。”秦老爷笑着看向县太爷。
县太爷扯着嘴角笑了笑,赶紧招呼着让人拿了笔墨纸砚过来立契,然后又亲自看着两人签了字画了押。
鸿叔一直欲言又止地看着李牧,直到跟着收好了契约的李牧出了门他才开口,“你弄个水塘干嘛?”
别人得了钱,都是赶紧火急火燎的往兜里塞要藏起来,李牧倒好,还没捂暖和就给双手送了出去。
那水塘村里的人都知道,早些年养过鱼,现在很多年没人打理基本已经空了,就村里的人偶尔嘴馋会去里面抓两个小虾米。
“鸿叔。”李牧凝目看向他。
“怎么?”鸿叔其实是有些不赞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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