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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将想了想,叫住了他们:“我还是跟你们一起去了,今天眼皮总跳,林中又不太平,恐再生变故,跟着我能安心些。”
“那便劳烦军爷了,走。”
卢纹秋没拒绝,能把副将支开驻地一小会儿也好,她正愁贼喊捉贼的戏码没处施展。
刚才眼看几个士兵小哥就要烧焦,她见有个士兵怀里露出一块玉令,虽然上面刻的尽是鬼画符似的异族文字,她一个字也看不懂,但看那个小兵临死也要护住这块令牌,足以想见玉令出自军营,作用相当于他们进出军营的通行文牒。
看玉令的品相材质,这队士兵应该直属于营中的某个上层高官,士兵誓死守护这玉令是不想堕了军人的气节,另一方面也是想留下物证警示袍泽。
人之将死,要是有一个物什或可证明他的清白和来处,那他定是死都不会放手的。
既然这个小兵那么想向他的长官示警,卢纹秋决定帮他这个忙,送佛送到西。
早在他们附近草丛藏好剩余不多的木材之后,卢纹秋就顺手把从士兵身上劫过来的那块玉令丢在了一个显眼的地方。
显眼不是对于敌方来说,而是从她的视角来说。
因为玉令被她压在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石块下面,石块是她特意搬到草丛里用来作标记的,对她来说足够显眼。
原本的计划是装作不经意把玉令捡回来向副将通风报信,但副将既然亲自跟来了,她便也有了新的打算。
距离营地入口不远处的草丛里。
卢纹秋带着朱冀和尹从睿背上全部木材,吭哧吭哧地往前走,快走到大石旁边时,她刻意调松了捆绑木材的麻绳,随即有木材顺着她的手臂次第向下滑落。
她急切地伸手向前一捞,身体不由前倾,脚下一个不小心就绊倒了那块石头,结结实实地栽了个跟头,连带着手掌摩擦在石块上,渗出血丝,最终跌坐在泥地上。
她往左右两手上各啐了一口吐沫,骂了一句娘的,然后拍了拍衣服周围的灰土,捂着膝盖挣扎着站起来。
“哪个狗娘养的敢暗算老子!”
卢纹秋操着地道的山里口音破口大骂,然后装作不经意地回头环视四周,视线最后落在地面一块带着血迹的石头上。
她弯腰拾起那个约有一手掌宽,表面凹凸不平的石块,拧眉道:“我当是什么东西,原来是块石头,今日当真不走运。先是妖风迷雾,现在就连一块破石头都能让老子摔得不轻,真是撞邪了。”
朱冀和尹从睿屏住了呼吸,瞪圆了眼珠,他们还是第一次听见卢队在大庭广众之下爆粗口骂娘。
而且他们都知道,这是卢队自导自演的一场好戏,不禁暗暗咂舌卢队是个被从军埋没了的戏子,说来就来,一气呵成。
卢纹秋冲身旁面露惊异的两个队员招招手,就准备走出草丛。
身后却传来副将带着颤音的质疑:“慢,这是……”
卢纹秋镇定地转过身,看到一枚玉令端放在副将掌心,轻微勾起了唇角。
但只是一刹那,很快她便换上了一副乡里人大惊小怪的表情,在朱冀和尹从睿的搀扶下,瘸着腿一拐一拐地杵到了副将身边,大声问:“这是个啥东西嘛?看着怪值钱的咧。”
说着还想上手去摸那块泛着淡黄光泽的玉令。
但在接受到副将眼余光发出的凛冽一瞪后,她用右手狠狠捏了一把左手手腕,用手作拳敲了一下左手手背,说:“我这只贱手啊真是,都不知道好的歹的东西,是不是盗匪劫来的赃物就敢上手,该打。”
副将带着三分讥讽,三分嫌恶,三分见怪不怪白了这个市侩庸俗的坎樵人一眼,撇了下嘴然后说:“罢了罢了,不妨事。”
尹从睿探头探脑地过来,看了玉牌一阵,纳闷道:“军爷,这是个啥玩意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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