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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内知言正拿起一幅画,面带得意向孟焕之炫耀。
孟焕之嘴角噙笑,接过画平铺在桌上,正欲指点几处不足之处,偏头瞧见知言眼睛亮晶晶等着受人夸奖的神情,忍住话头,一本正经说起:“不错,有几分风骨。”
知言凑近探视孟焕之的表情,看他是否在说假话。说真格的,她有点辨不清,权当是真心夸奖,故露出笑容,当仁不让自夸起来:“我练了有三年,当是要有所成效。”
孟焕之在旁暗中窃笑,苦练便可成材?万事要看天份,小娘子终是女儿身,且养在闺中,气势笔力略显不足,却已是不错。他依是微笑应和知言。
知言颦眉,事到如今,他还在装傻,伸手狠拧孟焕之,气呼呼说:“最不老实的人是你,明明瞧出我仿着你的旧作临摩,装作不知道,把我当小孩子哄。”
孟焕之忍俊不禁,拉过知言的手,解释道:“两幅旧作,并无出彩之处,不值得张扬。你若喜欢,我再作一幅便是,不过心境不同,笔下意境也要有所变化。”
他不张扬,自己反倒班门弄斧,知言不开心,抽出手,卷起画轴交到孟焕之手中:“喏,给你的生辰礼。”
孟焕之并不接放到书桌上,又复打开一张大开宣纸,提笔蘸墨,问起知言:“你从何时知晓画作出自我手?”
知言瞧着装模作样的人很是生气,冷哼道:“见到追风后,我才不想问你,就想看能藏到何时。”
孟焕之埋头作画,置若未闻,须叟收笔立直身,才似是而非开着玩笑:“你也从未问起过别的。”
小心眼!知言莞尔一笑,走到孟焕之身前仰视他,极为庄重地说:“我有一辈子的时间,等你想通了,主动说出来。”
孟焕之神色不动,唇角微勾,抬起手欲抚知言的脸。
知言乘他不注意,溜出屋子,扬声道:“我去看着张罗午饭,不许弄污我的屋子。”
只余孟焕之一人在屋内,他轻笑摇头,打开知言的画作,修长手指顺着起笔转承划过,面色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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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午饭时,知言一直问孟焕之觉得素面味道可好,孟焕之点头并问起是否有古怪。
知言有心捉弄他,笑说:“拿方才蘸过墨的手,在汤锅里涮了涮。”
孟焕之开心笑出声,两人正在说笑间,粗使婆子急匆匆跑来回道外面来了客人。
孟焕之放下碗筷,正欲开口问是谁,门外动静非凡,洪亮的大噪门喊出:“九妹夫”
知言直接笑喷,站起来走到一边捂着肚子乐不可支,只有熊孩子张盛才这么干。不对,他怎么来了,而且直闯后宅。
孟焕之略作回忆,也想起来人,带着知言出去接应,才走到院门,远处一大一小两个身影映入眼帘,个子高的身材魁梧,个子小的俊俏单薄,正是张盛和秦昌。
待来人走到眼前,知言一把拉过秦昌,急问:“你怎么来了,可是偷着跑出来的,四哥可知晓?”
秦昌巴着知言胳膊撒娇:“姐姐,我想你,求了四哥和父亲,才能跟着盛大哥来。”
知言还是觉得不对,张盛为何想起到沧州来,其中秦昌出力不小,眼神警告小鬼头。
秦昌眨巴着眼睛做委屈状,把目标投到孟焕之身上,嘴巴甜甜地喊:“姐夫”
孟焕之轻拍秦昌的肩膀,对着知言说:“路途遥远,总是来了,先安置下他们,我再使人上京报平安。”
知言才做罢,同孟焕之一道问起张盛。
张盛个头又窜出不少,面色晒得黝黑,方才旁观秦昌与知言等说话,憨笑着露出一口白牙,分外显眼。
因听得孟焕之问起到沧州的缘故,张盛回道:“父亲请了好几个先生,讲课我都听不懂。听说妹夫学问好,我同父亲说了几次,他便同意我来沧州。”
熊孩子的脑回路,他来了,别人不管如何也要接下。
知言看着孟焕之,不知他该做何想。
孟焕之点头应允,并招呼来人用午饭,再做休息。
孟焕之从初见便很欣赏眼前的少年,心地质朴,干净的不掺一点杂质,同身份无关。秦家与英国公家的这一代该如何,略加思索便明白,眼前的少年将来也要做秦家女婿。现听着他喊自己为妹夫,孟焕之不以为意,称呼而已,故真心实意接待内弟和张盛住下。
饭后,孟焕之带张盛到前院客房,秦昌赖在知言处,眼睛不够使,嘴巴一刻不停说着家中诸事:知画年初生了个儿子,白白胖胖,勾得常氏不时往东城跑;大奶奶和去年底才进门的三奶奶都有了身子;知娴出嫁了,知雅要等到年底;五爷秦晔也定下亲事;秦府波斯猫泛滥,各房都养着白猫,方太君发话,赶年底都处理了,夜夜叫得人心烦……
知言聚精会神听着,一个字也不拉下,末了她问秦昌:“四哥呢,你没说起他,新娶进门的四嫂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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