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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晋明一袭黑衫立于江面浮木上,他的心情很糟。
那个同样身着武者黑衣的少年已经被他追杀了近三天,三天不眠不休不吃不喝,即使是兵斗两道都已知解的他也快要承受不足,明显修为不如他的莫矩少年探子到底是如何支撑到了现在,他不知道。
不过他倒是理解了为何“那个人”要自己亲自追杀的原因,所以他的脸色很阴郁。
那个少年探子出身的那个叫“莫矩”的组织,和自己这类人的关系已是不共戴天,特别是这次和威灵门联手陷杀了对方十三人之后,本来只想安心利用这具身体修道的他就再无退路了。
不过他并不焦虑。
因为那少年肯定要死了,死人是不会传递任何消息出去的。更何况死在这千古江水奔流不止,壮阔不已的沧澜江里。
所以他无需当心。
周围船只退避,一览无余的江面上又无可遮蔽之物,而按刚刚两度出手的结果来看,少年闭气潜泳不过十五息,不足以及岸,受了伤更是无法在江面下久藏。他只需酝酿好下一掌,做到一击即杀,便能了结这场漫长的追杀。
然而下一刻,他看到自己脚边的水面下一个阴影正在迅速浮上来。
难道是知道自己无法逃离,准备拼死一搏?罗晋明的脑中冒出这样的想法,掌上一直汇聚的真气却毫无凝滞,不等那片阴影浮出水面便是一掌直下打出。
只见水面被击陷成一个水碗,一个少年的脑袋刚从碗中冒出便被无匹的真气又砸入水下不知道几丈深。
一掌功成,罗晋明脸色却一豫。虽然同是少年,但刚刚被他下手直接轰入水中的家伙明显与三天来自己追杀的少年不是同一个人,刚刚随手被他分解的小舟上也没这号人,这个家伙从哪冒出来的?
然而他并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多费一刻心思,他这般的江湖高手杀人犹如路边随手拮草,哪里会怕误伤无辜性命,就算刚刚那一小舟的渡客全都溺水而死,懂事的官府也只会当做意外处理。就算偶有无聊的正义捕快采证甚至发布通缉文书。也不过是半月光景的躲躲藏藏而已,这还得是追缉的捕快中有皇甫世家的人才值得他避让。
不过他的表情很快变成了震惊——本以为刚刚轰出九成功力的一掌不论打中谁都是要是头骨碎裂,尸沉江底。可那个不知哪个岸穴水洞冒出来的少年竟然恍若无事地在距他一丈远的水面重新浮出,鼓着腮帮子一脸愤懑却又略带无辜的看着他,少年右臂还夹着那个被他一脚踩进水里的渡客。
这家伙看样子竟然是别处泅渡来救人的愣头青!
大周江湖规矩,江湖恩怨江湖了,百姓只可退避远观,官府只能事后查探,稍有介入,汝命自负。
那船渡客是运气不好,正好迎头撞上这场追杀,他自然不会手下留情,这个愣头青却是赶来送死不成?
而且最为让罗晋明震撼不解的是,这个愣头青是如何挨了自己近乎全力的一掌又毫发无伤的再次“浮现”的?
……
怜生很生气,不仅仅是因为自己刚刚莫名其妙地挨了一掌,也不仅仅是那位黑衫大叔草菅人命的行为。而是你打的你的架,我救我的人,本可毫不相干,你又为何出手打我?他以为自己已经了解了宋毅所讲的大周江湖的“蛮不讲理”,结果这不讲理程度还是超出了他的预料。
他将那名已经昏厥过去的渡客驮上另一截碎木,然后用力推出,水中没有着力点,他就仅用手臂掌腕间逐一爆发的某种寸劲,竟生生把那截驮着人的木板逆流推出几丈远。
将那人推出危险距离之后,怜生四下一扫,看到其他的落水渡客都已纷纷抓住漂浮物,一时无恙,便放下心来,直视着那个武功似乎十分高强的黑衫客。
没有和江湖人士打过交道的怜生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就是想着喝问两句好像也没有气势和足够的词汇量支持,支吾半晌,他竟冒出一句三合镇大伙间来往问候的口头禅:“大叔,你……吃了吗?”
罗晋明当然没吃!
三天三夜的追杀让他此时的状态也已濒近极限,看着这个突然冒出的愣头青一时也有些发晕。他拿不准这个能硬吃自己一掌的少年是什么来路,却也不愿莫名其妙地就此服软,所以只能直视他,想从对方的表情里看出一些端倪。若是持伤硬撑,他当即就会下杀手,但若是真的毫发无伤,恐怕他就得准备跑路了。
可这世间哪里来的如此年轻就能硬抗知解高手全力一击而无伤的后辈?
就在罗晋明举棋不定之际,被教书先生常常灌输息事宁人道理的怜生再次开口,语气极为诚恳:“高手大叔,你打架便打架,大家伙儿围观也没什么恶意,得饶人处且饶人,就不要对这些平民百姓出手了吧。”
罗晋明没从那张稚气的脸上看出什么花样来,只得沉声问道:“你是何人。”
怜生在水面上沉沉浮浮,琢磨着自己是否该按江湖规矩报上个名号来,比如“宋毅先生座下末席弟子怜生”之类?这样多半能让先生和自己分担下风险,然而就在他思考之际,江面上又一处有人破水而出,正是先前被罗晋明追杀的黑衣少年。
罗晋明万万没想到那少年这番穷途之下闭气竟能超过十五息,他破水间已经近了江岸,眼看就要钻入岸边的芦苇荡逃之夭夭。被怜生牵扯了注意力的罗晋明再不迟疑,飞快踏江追去,他刚刚将气机都用在提防突然冒出的怜生身上,所以一时没有察觉那少年的出现,现在追去已晚了半步,不知还能否撵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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