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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屋檐下,沈蕊纵身一跃,跳上了房檐,立在边上,清晰可见屋顶上的狼藉,以及洞孔不远处冷光微转的匕首。
月光下,照得匕首清晰,刀柄上,分明刻着“凡”自模样。“凡?莫非她的名?”沈蕊不觉想起她清冷面庞慌恼的模样,挑眉捡了那匕首仔仔细细地用袖口擦了擦,又用手绢小心裹好,宝贝似地收了起来。
屋檐下,碧町看得仔细,柳眉渐渐打成结,沉沉的心思越发重的难受。
“走吧。”沈蕊跳下屋檐,神色愉悦地折返回屋。
“姐姐,主子这是怎么了?一会儿生气一会儿开心的。”蔓昭好奇道。
碧町却是脸色不好,少有地不理会人,径自走开了。
“姐姐这是怎么了?”蔓昭莫名地挠挠头,快步跟了回去。
驻地安静,俞锦凡悄无声息地回了军帐,女装换回原先的私服,窈窕女子瞬间又成那个赢弱世子。俞锦凡坐在烛光下整理换下的衣服,纤长细指划过布上花纹,她没得由来想起那偷看自己沐浴的无耻之徒。
“她竟也是女子。”俞锦凡蹙眉,后悔今日的冲动,如若是被相识的人发现,又或者是俞承亥派来的人...母妃多年的筹谋怕是要毁在这了。
沉思好一会儿,俞锦凡狠下心,将衣服卷成一团,远远抛出窗外。
翌日天明,沈蕊难得地起早,本想趁着蔓昭二人未醒先溜,谁知刚从床上起来,碧町已经捧着要换的私服过来侍候。
沈蕊疑惑地打量她眼下的青色,怀疑道:“你一夜未眠?”
碧町抿了抿唇,没有否认。
沈蕊心疼道:“你这又是何必。”
碧町蹲身:“还请主子同我回去,莫要让夫人担忧。”
沈蕊敛眉,盯着她问:“碧町也同母妃一样想我下嫁入宫,成那金丝雀?”
碧町一震,想到她的婚约,心口撕开的疼。
沈蕊见她不说话,失望地摇头:“你自小同我长大,我以为你懂我,知晓我心之所向,如今看来,是我想错了。”
“不是这样的。”碧町咬唇道,整个人跪了下去:“奴不想主子嫁入南楚。”
“当真?”沈蕊眼珠子一转,把人扶起,面上语重心长地说:“北真和南楚的婚约源于边境之战,我此番来边境,正是要解铃。”
碧町一愣,犹豫道:“可边境——”
沈蕊看出她的动摇,不给她犹豫的机会,沉目严肃道:“碧町可知你此次拦我,也是送我进那金笼。”
碧町自然是不愿她嫁入南楚的,一番沉默后,她正色道:“奴愿同主子一起解铃,护主子周全。”沈蕊没料到她会要求同去,愣了一愣,刚想说些什么,碧町跪了下去:“主子成全。”
沈蕊见她态度坚决,权衡片刻,颔首道:“我应了你,不过——”她顿了顿,上下打量碧町的衣裙,坏坏地笑了起来。
一个时辰后,衣铺。
蔓昭立在落地铜镜前,稀奇地看着自身打扮,兴奋道:“主子,蔓昭也成男儿了!”
沈蕊手中潇洒摇动的扇子轻敲在头上:“叫南慕。”南慕是南弦夫人为她取得小名,知道的人并不多。
蔓昭捂住被打的位置,嘟着嘴道:“奴一时不习惯嘛。”
“奴?蔓昭,我看你还是回侗赛吧。”沈蕊吓唬她道。
蔓昭一听,眼圈就红了,可怜巴巴地抓着沈蕊的袖口:“主...南、南慕,奴...我要跟你进军营。”
沈蕊捏了捏她的脸:“好好表现。”
“嗯。”蔓昭乖乖地点头,话音刚落,眼前帘子掀起,碧町一身男装走了出来,低垂着脑袋,手抓着衣摆不习惯的别扭。蔓昭看了,噗嗤一声乐了出来,迎过去道:“姐姐这身打扮真有意思。”
“又错了。”沈蕊没好气道,扇子作势就要过去——
蔓昭急忙护着脑袋跑到碧町身后,慌道:“碧町,是碧町!”
“南慕放过她吧。”碧町失笑道,把人从身后拉到面前,神色认真:“蔓昭,此次我们可是要入战营,一点错都不能有,你明白吗?”
蔓昭乖巧地点着头,抬目偷偷瞄了眼沈蕊:“南慕,我知道错了,定不会再犯。”
“真乖。”沈蕊满意地摸了摸她的小脑袋。
午后炎热,一路骑马到城外,沈蕊三人已经汗流浃背。见城门外不远处有水洼,沈蕊勒马停下:“先歇息一会儿。”说罢,跳下马背,把绳子拴在水洼边的小树上,让马儿好饮水。
碧町、蔓昭两人也同她一样做了,先后来到她身侧,一个帮着擦汗一个帮着捏背。
沈蕊蹙眉看着两人动作,抑郁道:“你们打算进战营也如此?”
碧町和蔓昭面面相觑,不懂她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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