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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众人在各自位置坐定,刚刚的危机似乎就这样化解了。
可是,薰然分明感觉的宝笙那满心的怒火正从眼中**出来。
抬头瞧向宝笙,薰然以为会对上她满是怒火的眸子,没想到,却惊讶的发现,宝笙那愤怒的目光是看向新柔的。
再看看新柔,头低得低低的,自顾自在那绣花,也不知道有没有发现宝笙对她的敌意。
是因为新柔刚刚为自己说话,宝笙才会如此生气吗?
可是宝笙为什么这么恨自己呢?是因为汀然吗?但看得出今日汀然并没有对自己动手的意思,宝笙怎就忽然像疯了一样的打击污蔑自己?
苦思悯想间,就听姜嬷嬷怒气冲冲地骂道:“你还真是蠢钝如猪,你母亲不是湖城锦绣坊的绣娘吗?怎么你一点真传都未得,绣的东西都是这般不堪入目。”
说着,拿着剪子就将新柔手中的绣布拿过绞了。
新柔狠狠咬着下唇,眼泪不住往下流。
薰然皱眉,前世这新柔就没少被姜嬷嬷辱骂,因为她父亲是叶氏极为旁枝的一脉,家境又极其一般,母亲更是出生低位的坊间绣娘,所以像姜嬷嬷、汀然、宝笙之流便极其看不起她,时常欺侮她。
当初,她能进良淑院,也是因为她母亲苦求了自己母亲,又帮着母亲绣了不少的香囊,这才让她进了这里,希望她能结识一些叶氏宗族中有地位的小娘子。
新柔母亲的苦心在前世换来的是新柔屈辱离去不知所踪,这一世,薰然的刻意破局没有让她重蹈覆辙,然而,她的境况却依然那般让人揪心。
“说不定她是她母亲从外头捡回来的野孩子也说不定。”宝笙冷声讽刺,嘴角扯扯,露出了不屑的冷笑。
新柔猛地抬头,出口回击:“你才是野孩子!”
宝笙见她回嘴,顺手就操起绣绷子扔了过去,正好砸在她的眉角上。
“哎呦。”新柔一声惨叫,用手捂住了眼睛,殷红的鲜血从她的指缝中流了出来,顺着手背流下,洇湿了洁白的袖口。
“快请大夫。”薰然和芷然赶紧上前查看,茹然则提裙跑去院子后头的小厢房,大伙儿带来的丫鬟都在那歇着,她得让她们去喊大夫。
“站住!”姜嬷嬷拦在了茹然前头,低声阻止了她的行动。
“嬷嬷,新柔流血了,还是请个大夫来看看吧。”茹然着急道。
“不过砸破点皮,死不了,请个大夫来,你也得问问她出不出得起诊金。”姜嬷嬷讥笑道,瞥了围着新柔的众人一眼,径直走到堂前的香案上,抓了一把香灰,挤到新柔面前,喊她闭上眼,然后将香灰拍了上去。
鲜血混着香会凝成一小块一小块的香土,粘在新柔脸上,又丑又滑稽,引得一些人忍不住掩唇偷笑。
新柔不用看也知道此时自己的狼狈相,捂住脸“哇”的一声哭了,站起身就要往外冲。
“当心。”芷然拦腰搂住新柔,将她按回椅子上,掏出帕子为她擦拭。
“地上的烂泥永远都只能是烂泥,瞧她那个样,丑八怪。”肇事者宝笙没有丝毫的歉意,双手抱胸,冷嘲热讽地站在那旁观,似乎新柔受得伤和她一点关系都没。
芷然本就是热血心肠,刚刚汀然、宝笙的挑衅和姜嬷嬷不分青红皂白的训斥已让她怒火满满,碍于薰然,她忍着,现在看着宝笙那样,却是忍无可忍了。
“没见过打伤人的人还如此嚣张,也不知家里头是怎么教的。”芷然指着宝笙说道。
宝笙双眉一挑,双目一瞪,骂道:“这儿哪轮的到你说话,我不过是用着那绣绷不称手,想把它扔了,却不想有些人不长眼,自个儿往枪口上撞,这怪谁?”
“你还真是睁眼说瞎话,新柔明明坐在自个儿的位置上没动过,这怎么就成了她自己撞上去的?还有,你用得不称手,换了就是,为何到处乱扔,说你没家教你还不承认。”芷然脾气上来可是谁也拦不住。
宝笙气得不行,叉着腰骂道:“小妖精,你红口白牙的说谁没家教呢,我们西府向来家规甚严,谁像你们,仗着赚了几个臭钱,就整日里耀武扬威的,也不知道谁才是叶氏正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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