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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雪斋的后院,老者身形削瘦,盘膝坐在梁下,手执小壶佳酿,品的眉开眼笑。
“老人家,你看这药晒成这样可以吗?”
老者眉眼挑挑,呷呷嘴,没什么耐心的回道。
“不够,不够!这娃娃要晒红脸了才好。”
药草躺在筐中,灰不溜秋,苏卜湘的两颊倒是被骄阳晒的通红,豆大的汗珠沿着额头滑下,她依旧耐着性子小心翻药,
“它可不喜欢汗气!”老者吞了口酒,才舍得开口提醒她。
苏卜湘听了,身子立马向后躲了躲,只将手中的枝子探到筐中。
正是大暑的时候,闽南国即便距雪山近,在正午,也避不了一番酷热,苏卜湘大清早匆匆赶至,立在院中已有五个时辰,越来越大的太阳亲着她娇嫩白皙的脸蛋,。
“扑通——”
声音引着老者瞄了去,药筐旁的女娃娃竟昏倒在地,脸旁一摊的鲜血。
苏卜湘昏沉沉的觉得自己像是做了一个梦,梦到她在红馆的舞台唱歌……突然,鼻子一阵阵瘙痒。
“阿嚏!”爽快的一个喷嚏,她将自己都震醒了,睁开眼,一坨黄胎毛趴在她脸上。
“迦黄!”
苏卜湘噌的起床,过猛的动作,将安逸坐她脸上的黄胖子甩了老远。
“湘儿。”
“老人家?”苏卜湘侧了脸,才发现床旁坐着的老人家,他蹙着眉心,胡须上还挂着几滴未干的酒渍,有点狼狈,她看着不好意思,想着刚才自己吐一口血倒地的模样,一定很恐怖,准是把老人家吓着了。
“可有人为你把脉诊治过?哦,还有,莫再唤老人家,叫声禹伯,爽利。”
“禹伯。”苏卜湘笑着喊了一声,仔细回忆番,摇摇头道。
“爹就是巫医,身子不适,有他把脉,并未再有其它人。”回了话,苏卜湘自个心里隐隐没底,禹伯问这番,一贯贪杯随性的小老头又一本正经的狠,几个意思。
“禹伯,我承受力好着呢,是不是生了什么不好医治的怪病,绝症?”
“比这个还可怕。”禹伯说的无可厚非!
“血蛊,可有听过?闽南先祖是野林中的猎户,他们捕虫、狩猎为生,数百年下来,对于野林的万千草药、百种虫子熟络异常,先祖为了保卫家园后代,便研究密养虫子,这后来就演变成蛊术的起源。血蛊也是一种。”
“禹伯,先祖的发家史跟我有关?”苏卜湘打趣,小老头的铺垫未免太冗长。
禹伯长吁一口气,心里有惋惜,面前的女娃娃虽是几面之缘,但,她机灵、善良、有趣,确讨他欢心,最主要的是这孩子身上有那份求知的执着与耐心,有对药草认真与敬畏的态度,如果栽培,成大器只是时日的问题。
他惋惜的正在这“时日”上!
“湘儿,是中了血蛊,不知能不能活到及笄。”禹伯捋了捋花白小胡。
及笄?苏卜湘脑子翁的裂开,老天在玩她吗?重生一次,却又是一个短命鬼,别闹了,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