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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易跟着两个狱卒一直走出这监牢,才看清这是西大营的一处囚室,囚室外守着不少兵将,手中长枪森严以待,身上穿的甲并非边城驻军的款样,也全都是些生面孔。
看来那个新上任的大帅带了不少‘援兵’来。
常易跟着带路士兵一直走进了西大营的主帐中,一个青年男人正跟一群副将在推沙盘,听见禀报,众人都敛了声,新来的将军肖方轻轻抬了抬眼皮,道:“带常小侯爷进来吧。”
话音落,就听一阵轻微的锁链声,常易一身囚衣从门外进来,脊背笔挺,不卑不亢的看着他,身后跟从的士兵见他见了肖方不跪,立时喝道:“见了将军还不下跪!跪下!”
边说边拿手中的刀鞘狠狠的敲了一下常易的腿弯。
常易额上伤痕未好,脸上病气还重,却半点儿不示弱,没给他跪下去。
肖方看了他一眼,一手将手中的小旗子插在沙盘中,道:“不跪就不跪吧,小侯爷有骨气,咱们又何必折了小侯爷的气节呢?”
“是,将军。”士兵松开了常易,抱拳退下。
他一开口,常易本就冷如冰霜的脸上更是添了一丝霜色,道:“将军叫本候来有事?”
“哦,是有些事要与小侯爷说。”肖方一手背在身后,一手捏了一枚小旗子,盯着沙盘,口中道:“小侯爷昏迷了这些日子,想必事情的来龙去脉蒋计都与你说清楚了吧?”
常易冷笑了一声道:“将军踩着时机来边城,就是蒋大哥不说我也清楚。”
“啧。”肖方轻声咂舌了一声,挑了挑眉梢,将手里的旗子仍在桌上,拿了桌旁一张干净帕子擦了擦手,随手也扔在桌上,道:“小侯爷既然早就想到,又何必非走这步险旗不可?”
说话间,他已经走到了常易的面前,将常易一身囚服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抬手比了比常易的个子,又伸手去勾了勾常易手腕上的手镣,眼中三分笑意七分森冷:“常老将军不会只留下了这么一手,你常家是否早有谋反之心?所以才做出私贩盐铁的事来?”
常易被这样的眼神盯着,直将他心底里盯出一团无名火来,少年气节一上来,险些扑上去与肖方拼命,到底是忍住了,道:“将军说的什么话,若是我常家真有反心,我父又怎么会亡?”
肖方闻言半响不语,许久才微微勾起唇角,点了点头道:“说的有道理,哦对了,我今日找小侯爷来,还有件事要与小侯爷说。”
常易见他表情,心里就是一紧,直觉没什么好事,抬头看着他。
肖方一摆手,让身边的几个副将都出去,门口也被人守的严严实实,方才悠悠的低声道:“本帅出京时,京中起了些波澜,大皇子暗中收了不少京中势力,预谋着除掉二皇子,自立为皇,现如今一月有余,大皇子应该已经得手,而卢琼,是大皇子的人,本帅曾听说,卢琼有个学生,次第之后边离开了京城,做了将军府的先生,不知是否有此事?”
肖方这番话一出,常易就像被雷劈了一般,整个人都愣住了。
卢琼是大皇子的人?那许泽呢?
常家与大皇子一直不合,许泽要真落在大皇子手里,还有活头吗?
肖方饶有兴趣的看着常易脸上表情变化,好似在欣赏一出戏剧一般,笑问道:“该说的本帅都说了,不如小侯爷也说点儿有用的,兴许能在皇上面前卖个乖讨个巧,也好救你那先生一命,如何?”
常易低着头不语,蓦地抬头,目光冷冷道:“子虚乌有的事,将军想让我说什么?”
肖方抿了抿唇角,眯起眼来,隐没了那点儿笑意,道:“原本以为小侯爷定是个识时务的,不想竟是看错了,也罢,待回了京城,有的是机会让你说。”
他扬声叫来人,道:“送小侯爷回去休息吧,不多几日便要赶路了,别累着了小侯爷。”
左右应了一声,押着常易回了囚室。
常易一路忧心忡忡,生怕被肖方一语中的,许泽当真落在了大皇子手上。
事实上,肖方这辈子没当过大英雄,也没做过神算的勾当,就是掐也掐不出个所以然来,许泽没在大皇子手上,而是在二皇子宫外的府院中。
秦耀州给他二弟送了一份大礼,昏迷不醒的许泽被扔在自家门前的时候,秦定州正在府中稳如泰山,猝然接到个人,着实愣了一下子。
侍从道:“宫中有变,这人是大皇子那边的人送来的,殿下看……。”
秦定州眼中晦明不定,思索了许久才问道:“三皇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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