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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被逼到极限,就算是刀山火海,也会义无反顾,许泽上辈子到死都没想过自己也会有拖着断臂被人逼着去赴死的一天。
然而这一天就是跟旱田打雷晴天下红雨一样,要紧的稀罕的落到了他的脑袋上。
许泽一颗心沉寂的像是被泡了老坛的石头,半点儿浮动起来的趋势都没有,秦定州的人将他送至宫门口。
这正在宫变的皇宫,安静的好似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许泽回想了一下现代的时候看的那些小说电视剧,哪个宫变不是打打杀杀哭天喊地,谁见过这么平静的宫变。
带路的将他带到,给守门的亮了个牌子,那守门的上上下下看了许泽一眼,乖乖的放行。
许泽心里乱的厉害,天也地也的在他脑海里作妖,脚下的步子都不知道是迈出来了个什么花,见此情景,也没什么反应,木头桩子似的进了宫。
他这一天进了两次宫门,第一次是忐忑不安,第二次是心如死灰。
许泽边走边想,要是这样,自己死在常易手上还好些,至少不用受这些心理折磨。
直到走出很远,许泽才如梦初醒一般的从混沌中醒了过来,他怔怔的看了看周遭,见看似安静的皇宫中,四处都有人看守,不远处的花坛边上,几个浇花的宫人也在偷偷的侧头看他。
许泽抬起左手摸了一把脸,感觉自己脸上满是水渍,原是刚刚心如死灰的太入神,不知不觉就泪流满面了。
许泽攥紧了左手的令牌,看了眼在不远处的昭和殿,脚下加快了脚步。
他刚刚看了,来时秦定州给他的牌子,竟是秦耀州身边亲卫的,要进殿不会是什么难事。
果真,那守着昭和殿的士兵见到许泽手中牌子,乖乖让道,看门的那位还笑眯眯的对许泽行礼道:“大人当心些,里面那位有些疯魔,小心伤着大人。”
许泽瞥了他一眼,勾了勾唇角道:“这就不必你操心了,只是这看门儿的差事不好做,大人还是自己警醒着些,省的上头怪罪下来,别说同门为官的不帮你。”
那守门的头儿一愣,点头哈腰道:“是是,多谢大人提点。”
许泽摆够了谱,抬脚便进了殿。
空荡荡的昭和殿中,连个小太监都没有,许泽小心翼翼的走进去,见被重重纱幔遮挡的龙床上躺着一个人,前些日子还使性子让许泽罚跪的秦丰此刻像个死人一样的躺在床上,许泽走过去掀开纱幔看了一眼,见他胸口处在微微起伏,看样子还没死,至少还没死透。
这人活的也真是悲凉,儿子各个想让他死,也不知道这位现在心里是个什么想法,是不是后悔当初没把这些儿子都射丨在墙上!
秦定州说的暗格就在床榻旁边的软榻下面,许泽避开自己受伤的手臂,小心的蹲下去,手指在软榻下慢慢的摸索过去,果真找到一个扣眼,轻轻一扣就听见咔哒一声,暗格打开,里面放着一块方印。
这印上方雕刻着一条金龙,龙身盘绕着,五只爪子紧紧扣着印玺的边缘,箭弩拔张的嚣张。
许泽眯了眯眼,心里明白今天自己只要拿了这印,就再也脱不开身了,只是他总得选一个,不为自己也是为了常易。
正当他伸手的时候,却听后面有人扯着嗓子喊着:“住……住手……。”
那声音沙哑的好似几个月没说话,破风箱一样的赫赫作响,许泽乍一听这声音,直被吓得头皮发麻,浑身汗毛都倒竖了起来。
只是这殿里,除了他,唯一一个还算活人的,就是秦丰。
许泽转过头去,果真见秦丰斜斜的歪在床上,向着自己的方向努力的伸出手来,双目都瞪出血丝来,口中不断重复着‘住手’二字。
许泽眨了眨眼,与油尽灯枯的老皇帝对视了片刻,正打算不理他时,却听殿外一阵脚步声。
许泽这颗心脏经不得惊吓,早早进入了加速模式,他走过去,小心的将窗户打开一条缝来,看见外面正是守门的侍卫换班,新来的这一班的人,比先前的足足多了一倍有余,许泽心里暗道不好,保不齐秦耀州要过来。
秦丰这老头也屏住呼吸等着外头一波平息了下来,方才瘫倒在床上大口喘气。
许泽眼中眸色渐深,一转眼便换了出路,回到龙床边静静的看着秦丰,低声问道:“皇上想说什么?”
秦丰老汉吹箫似的喘着气,道:“不能拿……玉玺……不能拿!”
“皇上可愿听我一言?”许泽眯了眯眼,平静过头的道:“大殿下敢对皇上下手,必定是有着万全的准备与势在必得的决心,二殿下被困在府中,不出几日,一旦大殿下得了玺印,皇上可想好了,大殿下会如何对待皇上和几位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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