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偌大喜房安静无声,只余彼此的唿吸萦绕耳旁,殷逐离抿了唇,俯身吻住了沈庭蛟的唇。沈庭蛟略怔,半晌终是缓缓环住了她的颈项,默然回应。 这样的亲吻,于二人并不是第一次,殷逐离略微加了些力道,沈庭蛟低吟了一声,亦发了狠与她吻在一处。殷逐离手渐向下,沈庭蛟的长裤亦是富贵城锦绣绸庄的主打款样,殷逐离脱得没有半点障碍。她将衣物俱都随手丢弃在地上,手触进去,沈庭蛟畏寒般瑟缩了一下,终是任她握在手里。 她轻揉慢捻,待他也意动,方支起身子坐将起来自脱衣物。 沈庭蛟仍仰躺在床上,她坐在他膝上,脱得一派坦然,全无半点娇羞之态。身上嫁衣已去,再脱去红绸的里裙,便显了一件胭脂色的抹胸,她将长发掳到胸前,双手向后摸索着繁复的系带,很快将背后的缎带解开。沈庭蛟眸色渐深,喉头微动,轻咽了一口唾沫。 殷逐离将那抹胸也弃在地上,方弯腰捧了他的脸:“九爷,来。” 沈庭蛟唿吸渐渐急促,双颊染霞,眸若浸水,不自觉地伸手触摸眼前最柔软的所在。蓦地双手被握住,他抬眸,殷大当家笑得一脸无谓:“今天九爷想必是累了,还是早些歇息的好。” 言罢不待沈庭蛟说话,她已经掀了锦被与他盖好:“睡吧。” 沈庭蛟似乎也略略松了口气,乖顺地躺下,殷逐离捡了榻边衣挂上侍女早已备好的寝衣,也不避讳他,就这么大摇大摆地换了,顺手熄了烛火,只余壁上悬珠散发幽光。 上得榻来,她拖了半边被子,也径自睡下。 沈小王爷睡觉安分,一直一动不动,她却也无其它动作,半夜相安无事。及至丑时,突然有人敲门,殷逐离当先惊醒:“谁?” 门外却是清婉,听其声音透了些焦急:“大当家,家里出了点事,檀越哥来请您回去一趟。” 殷逐离披衣坐起,身边沈庭蛟也坐将起来,神色是好梦惊醒后的懵懂:“怎么了?” 殷逐离将衣裳扣好,回头将他压下去,在他腮畔亲了一记:“无事,我出去看看,你且继续睡。” 沈庭蛟便躺下去,任她将被角掖好,看着她匆匆出了门。 新房的门被掩好,脚步声远去,渐渐地一星半点声响都没有了,榻上沈小王爷拥被坐起,目光幽深若寒潭——到底哪里出了纰漏呢?他缓缓打量自己全身上下,衣襟散乱,幽暗的珠光下肌肤散发着如玉般温润的光泽,莫非……仍是太过主动了?还是她欲擒故纵? 不,方才拥吻时她体温正常,眼神清明,便是心跳也未曾加快半分,明显是未动情,最后的遮掩更可见其思路清晰。 究竟哪里出了问题? 殷逐离随檀越快步出了福禄王府,脸色阴沉:“何事?” 檀越牵了老三过来,半晌方道:“先生……先生夜间回来,不知何故身受重伤,郝大总管命我前来通知大当家。” 殷逐离不发一言,打马前行。 赶回殷家大宅时正是丑时末,殷逐离也不顾老三,下马便往归来居奔去。唐隐喜静,是以归来居只有一个叫暖玉的丫头伺候,平素也都不在院里。此刻房里倒是掌了灯,房外站着柯停风的两个药童。她冲进房内便见到浑身浴血的唐隐躺在榻上,不省人事。柯停风坐在榻边,不住地替他止血,半晌方抬头冷声道:“关门!” 殷逐离随手关了门,轻轻走近榻边:“怎么样?” 柯停风声音冷淡,面前眼前汹涌而出的鲜血,连气息也未乱一分:“死不了。” 殷逐离方长吁了一口气,见旁边放着一柄沾血的佩剑,她持将起来细看,剑柄上刻着一个字——曲。她脸上却是带了三分笑意:“师父每年必与这个人比武,屡败屡战,原来这个人就是他么?” 柯停风替唐隐缝合着伤口,那伤处极是狰狞可怖,他头也不抬,语声冰冷:“愚蠢。” 殷逐离眼中笑意更深,轻声地叹:“是啊,他征战沙场二十余年,论杀人,还有谁比他更擅长呢……真傻。”说完,她立时又想起一件事来,“蒙古大夫,你给我什么药啊一点用都没有!” 柯停风手下不停,额上却也见了汗:“本就是助兴之药,若本无兴致,如何相助呢?” 殷逐离自腰间取了丝帕替他拭汗,语声鄙夷:“庸就庸罢,还找那么多理由……” 柯停风瞪了她一眼,仍是取了药极快地撒在唐隐的伤口上,唐隐痛哼了一声,仍是没有醒过来。殷逐离就有些心疼:“轻些!” 柯停风也不管她,自取了药纱就替唐隐裹伤口,手法娴熟之至。 待伤口包扎完毕,他起身欲走,也知殷逐离没有离开的意思,逐扬声道:“先守着他,我去煎药。”
殷逐离点头,见他将出门,突然出声:“真没事?” 柯停风自知她性子,声音虽冷淡,态度却肯定:“无事。” 柯停风出得房间,他的习惯比殷逐离好,随手就带上了门。殷逐离在榻边坐下来,唐隐脸色虽苍白,唿吸却平稳,料想已无大碍。她略略放下心来,不时去探他的额头,见并无高热,不由就地持了他的手。 唐隐的手骨节粗大,因长年习武,掌心、指腹多有旧茧,殷逐离将其放在双掌中缓缓摩娑,心头竟然升起一阵奇异的骚动。似蚂蚁爬过一般,有些痒,却又够不着、搔不上。 她心头暗惊,忙放了那手,见他唇际干涩,自倒了杯热水吹凉,待温度适宜了便送至他唇边:“师父?喝点水吧。” 她声音极轻,唐隐仍是无反应,微蹙眉忍着伤处的痛楚。他生得俊朗,眉目英挺,平日里总是稳重自持、清高孤傲的模样,与人大多乃君子之交,淡泊如水,这些年也就与殷逐离亲近些。 殷逐离这个家伙本就不是个好人,以往在唐隐面前调皮虽调皮,却还不敢逾礼。而今唐隐神智不清、动弹不得,而她又色欲薰心,当下便含了口水,轻轻地渡到他的唇间。唐隐失血,唇瓣干涸,温度也高于往常。她轻轻将水渡进去,心里的蚂蚁爬竟然变成猫搔一般。 唇齿之间的交缠渐深,她唿吸有些沉重,仍小心地避过他的伤处。那朝思暮想、心心念念的梦就这么成真,她握了他的手吻遍其上每一条纹路,想着第一次握剑、第一次写字、第一次骑马…… 那么多的第一次,都是这双手牵着引着,转眼间竟也过了这么些年。 门外轻微响动,柯停风端了药进来,见她模样,冷着脸轻咳了一声。见她神色异样,柯停风更是没有好脸色:“你从来没有听过‘遵医嘱’这三个字么?” 殷大当家右手握拳拢于唇际,轻咳了一声:“别搞这种不温不火的,来点强烈些的。” 柯停风将药汤凉在一旁,冷淡如常:“烈药伤身,殷逐离,值得吗?” 殷逐离似笑非笑地将他迫至墙角,一手撑在他身侧的墙面上,目光玩味地看他:“难道你还怕本大当家以后不能勃-起?” “……”柯停风决定回去就给她个十来瓶,药死了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