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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安府中输给平桥二中,并非不可接受,毕竟江水源也领教过那群娘子军的强大战斗力。关键在于,乡下破落户出身的平桥二中能拿到金陵大学的数据库,身出名门的淮安府中、手眼通天的浦潇湘却吃了瘪,这里面就透着蹊跷了!
当然,也不排除山阳高中故意向平桥二中泄露战略武器,以期达到出奇制胜,提前干掉夺冠最大热门的可能性。可紧接着就是今年参赛队伍突然变多,又规定只有小组赛第一名才能出线。而且所有这些,都发生在江水源去京城的一个多星期里。
其中一件事发生,可以说是意外。
两个意外凑在一起,可以说是巧合。
那么多意外一个个珠联璧合地凑到了一起,那就说明事情绝对没有想象那么简单!
江水源不是阴谋论者,但并不意味着他能被这些小伎俩糊弄。
吴梓臣见江水源眉头微皱,连忙接过话头:“组委会也是没名堂,去年还是小组前两名出线,今年就变成了只有第一名,如此朝令夕改,简直就是瞎胡闹!老大,要不咱们写信给省里,告他们一状?”
江水源没搭理他,而是鼓励大家道:“就算只有第一名才能出线又如何?难道平桥二中现在就敢笃定他们能出线?我看未必!从古至今,先胜后败、在阴沟里翻船的事例不要太多,不到最后一刻,谁也不敢说自己就是赢家。我们不管平桥二中如何,但接下来的比赛里,我们必须全力以赴。遇到机会,我们牢牢抓住;没有机会,我们也能无愧于心!”
高鹤努力振奋起精神,挥舞着拳头说道:“项羽百战百胜,最后一败而身死;刘邦屡战屡败,却一胜而得国。诸位,我们要做刘邦!”
“我们要做刘邦!”钱忠民、储泰松等人也挥舞着拳头高声应和道。
然后江水源就听吴梓臣在身后小声嘀咕道:“没准儿我们是项羽呢?”
江水源回头瞪了他一眼:“我们要是项羽,你就等着自刎谢罪吧!”
“好啊,老大要是兵败垓下,小弟肯定舍命相陪!”说完吴梓臣捏着嗓子唱道:“汉兵已略地,四面楚歌声。大王意气尽,贱妾何聊生!”
江水源、浦潇湘异口同声喝斥道:“滚!”
吴梓臣嘿嘿一笑,等众人散去才又凑了过来:“老大,咱们是兄弟,有些话我就直说了吧,这次咱们国学论难选拔肯定没戏!眼下大家纯粹是寄希望于平桥二中犯错误,姑且不论对手是否会给我们创造机会,就算创造了机会,咱们熬过小组赛又如何?后面还有一轮轮的淘汰赛,稍不留意又会功败垂成。即便最后好不容易熬到头,也不过是府一级的奖励,难道老大您缺这种鸡毛蒜皮的小奖励么?”
江水源望着他不说话。
吴梓臣接着说道:“好吧,赢得府赛之后还可以参加省赛。可就凭现在一神带四坑的局面,您觉得能走多远?能保住甲类队算顶天了!与其如此,还不如干点别的,不说参加什么全省化学奥赛,就是随便写本、拍个写真集,几十万也赚上来了。何必花那么多时间做无用功?”
江水源冷冷地回答道:“责任,懂么?”
“责任我当然懂!您是社长,承蒙前辈师兄师姐看重,承载着全社上下的希望,有责任、有义务带领大家走得更高更远,最好是拿个全府、全省乃至全国比赛的冠军,让所有社员都与有荣焉。对不对?关键问题是,这现实吗?”估计这些话在吴梓臣心里已经憋了很久,“咱们国学讲谈社是天生的胎里弱,但凡有点国学底子、想要在国学论难上有所成就的学生,都会选择第一中学,毕竟人家那是举全校之力来搞国学论难,咱们学校呢?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完全是自生自灭的放养状态,怎么跟人家比?”
“那咱们社现在就该就地解散?”
吴梓臣嬉皮笑脸地说道:“那倒不至于!国学论难作为一项业余爱好,也是蛮有益于身心健康的,何况咱们不是还有老大您这么英明神武的社长么?我只是觉得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咱们国学讲谈社积重难返,要想打翻身仗,除了多几任像老大您这样的社长外,还要看其他人给不给力,毕竟独木难成林。因此我觉得,与其徒劳无功参加这些没希望的比赛,还不如静下心来好好培养一下大家的国学基础,以待来年!”
江水源嗤笑道:“你说得轻巧!选拔赛成绩不好,下学年社里就招不到好苗子;招不到好苗子,下次选拔赛的成绩肯定就更不好,如此恶性循环。打不破这个循坏,大家国学基础再好又怎么样?不然你以为我死乞白赖参加比赛干什么?”
吴梓臣心悦诚服地点点头:“原来如此,我说老大您怎么这么看重一个府级的比赛呢!只是——”
江水源打断吴梓臣的转折:“没有什么只是!作为国学讲谈社一员,在这个关键时刻,我不指望你能发挥多大作用,但你也别给我拖后腿!”
“瞧老大您说的。既然入了国学讲谈社的门,我生是社里的人,死是社里的死人,肯定要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拖后腿?那是对我人格和良知最大的践踏!”吴梓拍着胸脯说道,“老大您放心,接下来打探消息的事情就交给我了,我一定把对方选手暗恋对象的亲妈的手机号码是多少都给您打探出来!”
说完仿佛领了圣旨,昂昂然出门而去。临出门之前,他抛给浦潇湘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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