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詹台沉吟片刻,吴悠的失踪和鬼帛煞的出现既然是巧合,那么方岚所说的思路倒真的有几分道理。
他在脑海中搜索片刻,还真的想到了一件能变幻容貌逃过摄像头追踪和捕捉的法器。
詹台缓缓开口: “若是吴悠能有机会设下人面瓦当,公交车刚好驶入瓦当的范围内,他样貌变幻就像易容一样,在摄像头里自然分辨不清楚。”
“但是人面瓦当也有弊端。”詹台想了想,又否认道:“吴悠如果用了人面瓦当,容貌会像整过容一样极为出众。可是我们在监控视频中,并没有看到过明星一样英俊漂亮的男人。”
詹台记得很清楚,监控视频他曾和吴悠父亲一起,来来回回翻看多遍。立珊线一路从中南大学开往长沙火车站,自吴悠上车之后两个多小时的车程,下车的乘客里面并没有可以媲美明星的绝世帅哥存在。
如果有,他当时就会警觉,第一时间联想到人面瓦当。
可是现在回忆起来,帅哥虽然没有,漂亮的女孩子倒像真的有这么一个。
可是无论何种易容术,都只能改变容貌不能改变性别啊。
线索纷乱,探案一时又陷入僵局。
方岚心烦意乱,手指攥在衬衫下摆,不自觉地将衣服来回抚平。
詹台软下声音,安慰她:“这个事情急也没用,总得慢慢查。”
方岚深吸一口气,烦躁地答他:“我只是想到吴悠爸爸的心情……多等一秒钟,希望就更渺茫。”
她想不管不顾地发泄出来,像火药桶一样一点就炸。可是说了两句又勐地住了口,摇摇头,半是无奈半是压抑:“你不懂的。”
詹台只能轻轻安慰:“恶性案件,动机是很重要的因素。要么为情,要么为仇,要么求财,大多不过如是。吴悠一个十八岁的大学生,生活圈子很简单,结仇的可能性很低。他失踪的时候又是光天化日的公众场合,单亲家庭普通家境,也没听说有过校园贷之类的纠纷,求财这个可能性也不大。”
“十八岁,最是热血沸腾青春冲动的年纪,他的失踪,我猜十有*和感情有关。”
方岚想的却比他还要多一些。吴悠自母亲去世之后两年多时间,一直和父亲相依为命度过了最艰难的一段日子。
他刚刚上大学,正是和同学老师磨合的初期,十*岁的男孩子第一次离开家过集体生活,未必就真的像电话里和家长说的那样轻松快意。
孩子长大了,报喜不报忧,受了委屈却不愿对父亲说出口怕引来家人担心。就当吴悠辛苦一学期准备寒假回家的时候,却听到了父亲要再婚的消息。
那些病榻之前父母缱绻的深情仿佛都成了一场笑话。他曾经的家,如今要变成另外一个女人的天地。
父亲向前走了一大步,全世界沉浸在失去母亲的痛苦的人仿佛只剩了吴悠自己。理智上虽然知道没有办法去阻挠父亲获得幸福,可是吴悠内心又怎么免得了挣扎和难过?怎么能不生出被背叛的痛苦?
方岚对这种痛苦再感同身受不过,思索片刻对詹台说:“你既然来了,不如想想办法熘进吴悠的宿舍试试找找新的线索?我之前试了两次,看宿舍的阿姨实在管得严,没成功。”
詹台噎了一下,斜睨了她一言,半是感慨半是吐槽小声嘀咕道:“看着挺漂亮一女孩,怎么竟琢磨这些邪门歪道?”
方岚毫不在意,摆摆手催他:“特殊时期特殊办法。赶紧的,别废话。”
詹台和吴悠年纪相仿,穿上理工男标配格子短袖,熘进男生宿舍丝毫不费力气。方岚站在宿舍楼下等他,像是在等男朋友下楼的女孩子,来来往往男生经过都免不了多看她一眼。她有些不耐烦,拨乱长发遮住个面颊低下头,寒冰一样。
詹台一下楼就看到她这幅生人勿近的防备模样。以前只觉得她性子高冷,现在知道的事情多了些,再看她种种与众不同的举动,不免带了些探究。
她似乎偏爱素色,尤爱黑白,现在低垂着脸长发披散站在人来人往的楼前,詹台皱着眉头看着她,心里咯噔了一下。
他看着她这样,脑海中竟然莫名跃出了两个字——守寡。
方岚看到他明显松了一口气,眼睛亮起来,更显得明眸璀灿顾盼生辉。
她迎着他走过来,问:“怎么样?”
詹台神色严肃轻声说:“吴悠刚刚失踪的时候,警察就已经来过一波,私人物品通通收走查访,所以宿舍里剩下的东西不多。”
方岚神色不掩失望:“没查出来东西?”
詹台抿了嘴角,说:“不,恰恰是因为这样,所以查出来了一些东西。”
“你之前不是提到过第三种可能吗?”詹台说,“吴悠上车的时候还是他,等到下车的时候却因为某些原因变幻了容貌,所以吴悠不再是吴悠的样子了。”
方岚点头,说:“不是说这个很难做到吗?在公交车上避开其他乘客的注意施法易容。何况除了晋商传世的人面瓦当之外,再没有什么其他能够短时间彻底改变容貌的道法。除非自己携带了头套和化妆工具在车上化妆,但是即便没有引起其他乘客的注意,身形总骗不过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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