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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佳海出去看房子的时候,碰到了小学同学李齐东,李齐东也变了样子,他已经长大了,变成了精壮的小伙子,穿着一件藏青色的帆布外套,下身搭配黑色长裤,剃了一个板寸头,皮肤晒得黝黑,沈佳海都快认不出他了。
沈佳海的穿着就比李齐东时髦多了,他穿着报喜鸟高级定制男西装,脚下圆头大皮鞋,擦得油光锃亮,沈佳海手里还夹着一个高档男士皮包,头上戴着保罗棒球帽,看上去派头十足,李齐东看见沈佳海迎面向他走来,大老远就热情的和沈佳海打招唿。
“佳海,好久不见,听说你出国打工发大财了?”
“是啊,我刚从日本回来了,赚了不少钱,我正准备买房子,这几天正到处看房子呢!”
“是嘛,还是你厉害啊!”李齐东很是羡慕,“现在上海的房价也很高呢,我可是没钱买房子!”
“你怎么样?结婚生孩子了吗?”
李齐东尴尬的笑了笑,“家里没有钱,我还是光棍一条,一人吃饱,全家不愁啊,没有老婆,也没有孩子,还是你结婚结的早啊,现在孩子都很大了吧!”
沈佳海得意的笑了笑,“那是我运气好,听说你父亲出狱以后,带着你一起贩鱼?”沈佳海的语气里充满了嘲讽,他知道当年李父为了和别人抢生意打了一架,把别人打到住院,被判了三年有期徒刑,工作也被挺脱了,刑满释放以后,没有任何单位要他,李父找不到工作,只能带着儿子在街头贩鱼,做了个体户。
“是啊,我父亲有朋友能帮我们进到鱼,我们只负责卖,都是为了生活嘛!”李齐东尴尬的笑了笑,眼神里竟是苦涩,又不便于向他人诉说,底气里比沈佳海矮了三分,李齐东羞愧的低下了头,恨不得挖个地缝钻下去。
沈佳海没有再说话,只是轻蔑的撇了撇嘴,笑了笑,就从李齐东的身边走开了。
李齐东看着沈佳海的背影,很是感慨,他们既是小学同学,又是出生在同一个小区的邻居,相互知根知底,是老熟人了,如今沈佳海发了财,已经能买房子了,而李齐东只是一个街边毫不起眼的卖鱼小贩儿,两个人的差距这么大,他这个老同学怎么能看得起他?
“齐东,你磨磨蹭蹭的干什么呢?”李父催促道。
“噢,来啦!”李齐东答应着,快步跑了过去,跟上李父的三轮车,他们要去进货啦,明天一大早就要起来,去菜市场卖鱼。
坐在三轮车上,李齐东把刚才遇到小学同学沈佳海的事告诉了李父。
“人各有志,东儿啊,你要记住,现在咱们虽然不如人家,但是只要阿拉争气,脚踏实地做好自己的生意,将来不是没有发财的机会,把生意做好,赚到钱,阿拉也能风风光光的买大房子,买豪车!”
“是,父亲您说得对,儿子记住了!”李齐东没再说话,暗下决心,也要为李家争一口气。
供货的人很讲信用,看李家父子来了,按照规矩,和他们结算好了钱,就把鱼给了他们,父子俩载着满满一车鱼很是高兴,回家养在水盆里面保鲜,第二天一大早,天还没亮,就出去卖鱼。
菜市场的生意很好,来这里买鱼的居民很多,李家父子的鱼新鲜,买的人很多,一天下来,去掉进货的成本费,能赚上好几百块钱,比李父以前在工厂里当工人的收入要高出很多倍。
父子俩对于卖鱼的收入也很是满意,劳累了一天后,回到家里,吃了晚饭,数着钞票,李父感慨万千,又想起以前他在监狱的生活,那种失去了自由,整天都被关在狭窄阴暗的牢房里,和很多犯人关在一起的日子,是李父一生最难忘的伤疤。
李父很不愿意提起,但越是不想提起,别人就越是经常提起,在他的伤疤上撒盐,李父痛苦的闭上眼睛,老泪纵横。
李齐东看见父亲流眼泪,知道他又想起那段痛苦的经历,也没有敢提到父亲的伤心事,远远的避开,回到自己的房间,关上了门。
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父亲的伤疤,谁都不敢揭,生怕惹怒父亲,李父在茶余饭后也偶尔很向自己儿子讲述这段往事。
“那都是生活所迫,要是有出路,谁会去打架?”
李齐东也曾经问过父亲,他后不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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