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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推出检查室的时候,正好撞上秦楚等在门外,我看着他,很不高兴的抱怨着,“这又是什么鬼地方,带我来这儿干嘛?”
秦楚一脸为了你好的表情,噎的我说不出话来,我烦恼的看着手腕上的编号,“那这个总可以摘了吧?”
正说着,就听到不远处的鬼医生冲我招了招手,“316号,到这边交费。”
我头顶一群乌鸦飘过,瞪着秦楚,“你们这下面的医院还挺正规的啊!”
秦楚耸了耸肩,跟着那男医生走了,当我眼睁睁的看着秦楚掏出一沓冥币的时候,整个人都不好了。
我深吸了一口气,跟了上去。
秦楚拉着我不止在医院转了一圈,还在整个鬼界兜了一圈,生怕别人不知道我们是新婚似的。
我看得出来,秦楚很高兴。
转了一上午之后,他在一栋红色的楼房前停了下来,抬手就要敲门。
我连忙拽住他,“这又是哪儿啊?”
“鬼界民政局。”他答得一本正经,我咽了咽口水,说不出话了,任由他拉着我进了门。
里面鬼很少,我们刚进去,就有人迎了上来,“秦楚,云晓晓,先去拍照。”
拍照,宣誓,盖章,我看着手里黑白的结婚证,“这就完事儿了?”
秦楚点头,温和的揉了揉我的脑袋,“以后不管生与死,你都是我的女人,再也逃不掉了。”
“你这是几婚了?”我没经思考的脱口而出,让秦楚黑了脸,直勾勾的瞪着我看,“你什么意思?”
我咽了咽口水,不敢再说下去了,我只是觉得既然他以前有过女人,那不是早就办过手续了吗?
秦楚没有回答我,他无声的抗拒也制止了我接下去的问题,好在他没有让我在鬼界多留,就带着我回了学校。
然而刚到学校,我就被请到了教务处,原因无他,旷课。
“老师,不用这么小题大做吧,我就是肚子疼一节课没上而已。”对于大四学生来说,翘课很常见。
我在心里腹诽不知道是哪个老师这么小肚鸡肠,把我的名字报到了教务处。
当我在心里把任课老师骂了几十遍的时候,老师慢悠悠的开了口,“今天叫你来,除了旷课,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学校领导再三考虑,都决定这件事由你来做,最好不过了。”
我愣了下,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老师,什么事啊,我胆子小,你可别吓我。”
教务处的老师扁扁嘴,“照老师看,你的胆子可不小啊,参加考古队,又夜里闯进图书馆,啧啧,这要是被写进档案里,对你毕业可是很有影响的。”
威胁,*裸的威胁!
“那老师,你到底要怎么样?”在强权面前,我妥协了。
“一会儿警察要来做一些报道调查,学校希望你能出面,澄清关于学校的一切传言,这是当年的一些报纸,留给你当个参考,这事儿对学校的声誉很重要,希望你能重视起来。”
我耷拉着脑袋,拿过了老师准备好的报纸,“照着上面的说就行了吧?”
教务处老师神秘莫测的笑了笑,“那你好好准备,我还有个会,先走了,一会儿就会有人带你过去,别担心。”
他的手拍了拍我的肩膀,我叹了口气,拿起报纸一看,睁大了眼。
这上面写的事儿,竟然是84年至88年学校搬迁旧校址之后,社会上对学校的不雅言论和当年那些事情的真相!
我看着上面的标题,整个心都揪了起来,“省著名大学因阴宅事件搬迁,旧校址曾是坟地。”
“多名师生无辜丧命,校方避讳不言。”
我紧张的喘着气,现在我是被老师当成了挡箭牌,胡乱找了个借口就让我来面对警察,我想了想,我不能坐以待毙,我得跑。
然而刚打开门要溜,就看到朱泽原还有几个警察堵在门口,“云晓晓同学,你怎么在这儿?”
我连忙把手里的报纸藏到了身后,苦笑着,“又见面了啊,副局长!”
我必须承认朱泽原是我见过的最勤奋的警局领导,一般哪有局长会到处跟案子的,还有一种解释就是,我们学校的事情确实很棘手,才会让他亲自来跟。
事实也证明,我的猜测是正确的。
“我们这次是联系你们学校的老师,想查查当年那些旧案,他就把事情都推给你了?”朱泽原似乎有些不满意学校的安排。
我连忙点头,“是吧,我也觉得学校这样安排简直是没有道理,我这就去找老师,让他们换个人来!”我正愁找不到机会溜走,朱泽原的话可是给我找了个大台阶。
朱泽原点头,“快去快回!”
我连忙走到隔壁会议室,敲敲门走进去,教务主任一个人坐在那儿喝茶,见我竟然追着他过来,茶杯差点摔在地上,“不是让你到那个办公室等着吗?你怎么过来了?”
我笑着说道,“老师啊,局长说了,我的态度不能代表学校观点,还是得您去!”说着我把报纸塞在他手里,连跑带颠的离开了教学楼。
走了一会儿,我惊魂未定的松了口气,拿出手机,拨通了林菀的电话,“林菀,你在哪儿?”
我回宿舍找到林菀,就把门反锁上了,“林菀,你还记得我上次问过你,你爸有没有再学校当过老师的事儿吗?”
林菀诧异的看着我,“我记得,我后来还问过我爸,他也说没有。”
我从怀里掏出刚才偷拿的一张报纸,展开放在桌上,“林中平,这不是你爸以前的名字吗?”
林菀愣了,看着报纸上的标题,惊住了,“这都是真的?”
“林菀,你再仔细想想,你报咱们学校的时候,你爸就没有什么反应吗?”
林菀陷入了沉思,过了一会儿,像是想起了什么,“我爸一直没有说过什么,但我妈总是不希望我跟学校的人接触,这次从考古队回来,她差点打我一顿。”
我猜得没错,林菀的爸爸知道学校当年的事情,也就是胡夏给我看过的那些幻象,她爸都有参与!
林菀的父亲很可能就是当年那些灵异事件的目击者。我觉得事情已经找到了突破口,“林菀,你再给你爸打个电话,我来说。”
林菀点头,但是电话一直打不通,往她家里打也没有人接,林菀摇头,“我爸可能在开会,就没听电话,我等等再打吧。”
也只能这样了,林菀看着我,突然开口,“如果我爸真的知道什么,但他不想说的话,你能不能不要逼他?”
这话说的没头没脑的,我有些怔住了,“当然,我也只是知道警方在查这件事,怕你爸会有事。”
“警方在查?”林菀一下子有些激动,“什么时候的事?”
“就刚才,可是报纸是教务处的老师给我的,应该不会有问题,哎,林菀,你去哪儿?”我想追上去,但肚子突然有些疼,我追不上林菀,扶着墙慢慢的蹲下了身子。
骗子,鬼医院的人不是说这孩子一时半刻没问题吗?怎么会突然就疼起来了。
我正忍着疼痛出神的时候,听到鬼娃的哭声,“妈妈,有人欺负我!”
我满脸的黑线,慢慢转过身去,就看到鬼娃张着血红的小手看着我,手上一道长长的伤口,赫然就是被人打出来的。
“谁打你了?”我惊得抓住他的手腕,疼得他倒吸了一口气。
“我不知道,我只是在你肚子里睡觉,一醒来,就变成这样了。”难道是在鬼医院的时候?
而且照林菀的说法,这个鬼娃是秦楚放到我的肚子里的,他自己有的时候还会往出爬,是不是意味着,我的肚子只是一个载体?
他想什么时候出来,就什么时候出来?
我的嘴角有些抽出,这鬼界的事情简直太让人反感了。“来,听妈妈的话,快到妈妈肚子里来!”
我冲他招着手,但他不停的往后推着,“不,我不要回去,回到妈妈肚子里会有人打我的!”他尖叫着,顺着窗口飘了出去,消失不见了。
我急的直跺脚,连忙追下楼去,已经没了鬼娃的影子。
这孩子也太不让人省心了,我鬼眼一动,看到他正往学校天台跑去,连忙跑着追了上去,没了鬼娃在我肚子里,我觉得整个人的身体都轻松了不少。
我得把他抓回来,我脑子里只有这个念头。
追上他上了天台,我有些晕的扶着墙,大口大口喘着气,“你别再闹了,快回来!”
天台上很冷,“快过来!”
我慢慢的走向鬼娃,他圆胖的身体似乎瘦了一些,眨巴着眼,不愿意让我靠近他似的,呜呜的哭了起来,“妈妈你也是坏人,你不想要我,还要杀了我!”
他还记着昨晚的事吗?
他这么一提,我心里也不舒服起来,“要不是你在我肚子里乱跑乱跳,我会那么说吗?你放心,我不会不要你的!快过来!”
眼下最要紧的,是把他骗回我肚子里再说!
然而这个想法一冒出来,鬼娃像是知道我要干什么似的,连连喊着,“妈妈,你骗人!”
鬼娃的哭声越来越大,我因他的哭声也逐渐烦躁起来,我返身锁上了天台的门,走近他,“你先别哭了,没有人要打你,要杀你,只要你听话,妈妈一定把你生下来!”
倒不是因为我真的想生下他,毕竟没有办法能打掉!
他肉呼呼的小手糊在脸上,眨巴着眼可怜兮兮的看着我,“妈妈真的会生下我吗?”
我平淡的嗯了一声,“但是你不能再这样闹了!快过来!”我冲他招招手,努力让自己的语气轻柔,而且脑子里保持一片空白,什么都不去想,鬼娃已经跟我的身体连成一体,我想什么,他都知道。
我突然觉得很不公平,为什么我这个当妈的连孩子在想什么都不知道!
鬼娃像是信了我说的话,一步步的走向我,蹒跚的步子摇晃着,让我有些心疼,连忙冲上去抱住他,“以后可不能这么乱跑了,记住了吗?”
他软糯的嗯了一声,身体一轻,钻进了我肚子里,没了动静。
我这才松了口气,让我奇怪的是,鬼娃时而是鬼魂灵体,时而又是一般孩子似的肉身,难道人跟鬼生的孩子,融合了二者的特性?
我打开天台的门,正准备下楼的时候,许多人拿着棍棒冲了上来,都是我们学校的老师和学生,他们看到我,嘴里大喊着,“快,抓住她!”
我愣的来不及跑,不过我就算是跑,又能跑到哪儿去,这可是天台!难道跳下去吗?
他们看我没有反抗,更加紧张,“她现在很危险,快送到警卫室去!”
我迷迷糊糊的被送到了警务室,警务室一个人都没有,他们把我绑在椅子上就走了,我追鬼娃吓得一身汗,这会儿才消了大半,翘着腿,悠闲的坐着,那些烦心的事儿,就让我一会儿再去想吧。
忽的门被推开,林菀双目通红的盯着我,“晓晓,出事了!”
我皱眉,“怎么了?”她不像是这么慌张的人。
林菀喘着粗气给我解开了绳子,“学校里都传遍了,说你被不干净的东西附体了,是以前坟场里的鬼魂来复仇了,你现在得赶紧走!”她拉着我就往出跑,空旷的走廊里只有我俩的脚步声。
我脑子里一片混乱,只剩下林菀的叮嘱,“流言真会毁了一个人的,考古队出事的事儿已经让流言坐实了,你得赶紧走,不然,就会落得我爸当年的下场了!”
林菀的话让我猛地怔住了,我赶忙抓住他,“林菀,你这话什么意思,你爸以前确实在学校呆过是不是,你也知道这事儿?”
林菀别过头去,慌乱的解释着,“那些事儿已经过去了,跟你没关系,你也别再问了,晓晓,你相信我,我不会害你的!”
我当然相信她,但是比起逃,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
林菀见我一动不动,急的哭了出来,“你怎么就是不听呢,我爸要不是因为流言被排挤,怎么会离开学校,这里头的事儿不是咱们能碰的,你才二十出头,真要是被鬼魂压身的流言缠住了,你以后可怎么办啊!”
老话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林菀说得对,我才二十出头,要是流言扩散,搞不好我要被迫背井离乡。
但是,逃不是唯一的办法!没有谁是不会被打败的。
“林菀,你听我说,我当然相信你,但是你忘了我是干什么的了?只要除了那些鬼,流言自然不攻自破!”我觉得自己从没像现在这样冷静过,“我知道我在做什么,跟我来!”
流言之所以会成为流言,不是因为真相神秘,而是因为人们习惯倾向于他们认知的真相。所以这世界上才会有那么多的冤假错案。
林菀一路跟在我身后往宿舍跑着,“晓晓,你不能回宿舍啊,万一再被抓住,我也帮不了你了。”
我边跑边安慰林菀,“你放心,咱们弄清楚以前发生的事儿,再把那些鬼魂解决掉就好了!”我虽然这么说,其实心里也挺没底的。
我们从侧门溜回了宿舍,直奔胡夏的宿舍去了。
林菀皱眉,拉住我正要敲门的手,“你不是要找她帮忙吧?”
我认真的点头,“我认为胡夏可以相信!”我敲了几下门,屋里才有了回音。
“谁啊?”胡夏嘟囔着,不满的问着。
“是我!”我低声喊着,拿手捂着脸,怕有同学会认出我。
胡夏打开门,惊讶的问,“云……”她话没说完,就被我捂着嘴推了进去。
她的宿舍只有她自己的一张床,像是单间公寓似的,她披着被子,警惕的看着我和林菀,“你们要干嘛?”
我摇头,“不会找你茬的,只是想让你帮忙。”
听我这么一说,胡夏立刻硬气起来,从桌上抓了个桔子吃了起来,“那,既然是你来找我帮忙,主导权可就在我手上了,先说来听听。”
林菀更不满意了,她现在对胡夏还保持着一定距离,林菀要开口反驳,被我拦住了。
“你要是不帮忙,我就把你宿舍的事儿抖出去,让你在学校待不下去!”我眯着眼看她,就不信她不上钩。
“你去啊,我宿舍的同学都不念了,我有什么办法?”她无所谓的耸耸肩。
“管理处的老师要是知道你一个人这么悠闲,肯定会找几个学生来给你做伴,到时候,发现了你什么事情,就不好了吧。”胡夏的身份很特别,她一定是怕别人发现她的秘密,才把同宿舍的女生都弄回家了。
虽然不知道她是怎么做到的,但独居这件事儿一定是她的死穴。
“你!”胡夏气哄哄的吃掉了桔子,“有什么事快说!”
“我要知道84年至88年学校发生了什么事!”我坦白说出了来意,我知道这件事,胡夏一定知情,不然她当时不会费那么大力气,把我引到老教学楼旧址去。
“你干嘛问我,88年,我还没出生呢。”胡夏别扭的说着。
“你不用撒谎,我知道你知道!”我肯定的看着她,“上次你是故意引我去老教学楼的,不就是想看看我知不知道以前的事儿吗?而且,你的身份,我也猜得到!”
“我什么身份!我就是个普通的大学生,我警告你,不要随便诋毁我,我可以告你的!”胡夏假意生气的说道。
“一开始我是搞不清你的立场,也不知道你到底是敌是友,但是你肯把女娲镜送给林菀,就足以证明你是个好人。还有,我最近认识了个朋友,他叫付安泽,这个名字,你总有印象吧?”
我觉得胡夏十有*跟守魂人有某种关系,因为她在老教学楼吹得笛声,我在见到付安泽的时候也听到了!
“看来,还真是瞒不过你。”胡夏摊了摊手,“没错,我也是守魂人,但最近学校风平浪静的,根本不需要我出手,你说的八几年的事儿已经是上一辈守魂人做的了,我才不会去管那烂摊子呢。”
我冷哼了一声,“既然你不打算管,上次还叫我去老教学楼干什么?”
胡夏被我逼问的没话说,只好叹气承认,“我上次是想让你插手的,但是你现在怀了鬼娃,不该再碰这些事儿了!要是伤了你的身体,我有十颗脑袋都不够赔的,这事儿我帮不了忙,你找你老公去!”
我尴尬的笑了笑,“我就是找你问问,又没说要做什么!”
我眼巴巴的看着胡夏,她扛不住我的问询,只好叹气说道,“那这事儿是学校的秘密,你可不能往外传,而且这事儿得让你的鬼老公知道!”
“为什么非要告诉他?”
“我怕他知道我告诉你这事儿,再像上次似的把我丢到鬼界去,我差点死在那儿!”胡夏害怕的说着。
我连连点头,打了保票,“绝不告诉他!”
肚子忽的咕噜的转了一下,鬼娃飘了出来,“妈妈,我都听到了!”
我嘴角抽搐,怎么忘了自己身上有个不定时监视器了,“你知道什么了?”
我语气不善的盯着鬼娃,鬼娃瑟缩在房顶的角落里,圆丢丢的眼里泛着绿色的幽光,跟他爸一模一样,“听到你不让告诉爸爸的事,你要是……”
小鬼还想威胁我,我抬手一道定身符就贴到了他脑门上,手心里嗖的甩出一根红色的捆鬼绳,绕到鬼娃身上,慢慢把他拉向我,诡笑着敲着小家伙的头,“有了上次的经验我还会没有准备吗?你这威胁人的毛病跟谁学的,不收拾收拾你,真不知道谁是你妈了!”
我一边教训鬼娃,一边把他捆粽子似的捆在了桌上,小家伙泪眼蒙蒙的呜咽着,林菀看不到鬼娃,但能听到他的声音,她看着我的捆鬼绳绕成那种样子,心疼的拽了拽我的胳膊,“晓晓啊,是不是有点太残忍了?”
胡夏则是在一边没心没肺的摆手,“没事儿,她这个当妈的都不心疼,咱们不用插手,再说了,这孩子怎么这么胖,云晓晓你也太能吃了吧!”
我白了胡夏一眼,她立刻改口道,“孩子不管不成器,使劲捆!”
鬼娃转过头去,正要瞪胡夏一眼,给她点厉害,没想到胡夏冷不丁的弹了他脑门一下,疼的小家伙跳了起来,扑到了我怀里,呜呜的哭了起来。
我眼睁睁看着鬼娃头上起了个大包,又好笑,又心疼的揉了揉,假装生气的说着,“怎么这么对你,这个阿姨太坏了!”
可我眼里全然是憋不住的笑意,根本忘了是我自己把鬼娃捆成了肉粽子。
胡夏在我教训了鬼娃一会儿之后,说到了正题,“云晓晓,其实作为守魂人,不该把鬼魂的事儿说出来,但既然你是捉鬼师,我就不瞒你了,没错在八几年的时候,咱们学校确实发生了一些灵异的传说,而且前几次我告诉过你们的传说也都是真的,不是我编出来的,事情还要从83年底的搬迁事件说起。”
我跟林菀坐在椅子上静静的听着,没有注意到身后的门上露出了一双惊恐的血红眼睛。
“83年的时候,全市改革,重新开放高考政策之后,学校为了扩张规模,大量招生,可生源多了,住宿就成了大问题,那时候,市区地价高,学校在权衡考量之后,买了现在的校址,当年是位于市东的一片坟场,这件事儿曾经引起了市领导的关注,拆迁、搬迁三年之后,学校的怪异事件越来越多,而且都可以断定,确实不是人为的。”
听到这儿,我跟林菀都咽了咽口水,继续紧张的看着胡夏。
她也深吸了一口气,“其实,很多事情都是人的自私造成的,如果学校方面不贪图地价便宜,或者在拆迁的时候注意一些,可能就不会……”
她话没说完,就听到门外传来了女生的尖叫,还有咚咚的撞门声,我们三个人连忙冲出去一看,宿管大妈像是疯了似的,敲着一间宿舍的门,“玉红,我知道你在里面,你打开门,让妈进去!”
玉红?
我们三人对看了一眼,楼道里混乱一片,很多女生窃窃私语,但谁都不敢上去拦,宿管大妈的力气好像很大,手上还拿着灭火器,万一伤到自己可就不好了。
胡夏用手肘撞了我一下,指着疯狂的大妈说,“有问题!”
我鬼眼一动,果然在大妈身上发现了一只血鬼,它压在大妈身上,不断的晃着大妈的脑袋,我气的就要冲上去,胡夏拦住了我,“你现在出手,这帮女学生不定会说你什么,看我的!”
她说着往前走了一步,从后面包抄,拎起一边的扫把敲在了大妈身上,大妈猛地仰头,吃疼的倒在了地上。
血鬼见我发现了它,咯咯的笑着逃走了。
“追!”我跟林菀连忙追上去,可血鬼早就不见了踪迹。
我叹了口气,“算了,咱们先去看看宿管大妈怎么样了。”
等我跟林菀跑到宿舍楼下的时候,宿管大妈已经被送上救护车了,我跟胡夏对看一眼,三人打了车往医院赶去。
刚到医院门口,就被秦楚拦下来了,“不是跟你说过了,不能碰阴气重的东西!”
他眼里染着怒火,胡夏连忙躲到了一边,大气都不敢出了,林菀见状不经意的护在胡夏前面,严阵以待,生怕秦楚会一发火,对胡夏出手。
我知道今天这事儿是我莽撞了,连忙笑嘻嘻的对着秦楚说道,“别生气,我就来看看,什么都不动!再说,要是说阴气重的话,你身上阴气最重了。”
秦楚皱眉,“你!”
我嘿嘿一笑,手猛地抱住秦楚的腰,撒娇似的说着,“老公,宝宝一切正常,你就别生气了!”
然后趁着秦楚惊愕的时候,赶紧对林菀使眼色,她俩从一边的侧门钻了进去。
我感受着秦楚身上的冷意皱暖,心头一跳,赶紧松开了手,“我没什么别的意思。”
周围不少人都朝我们看了过来,“现在的小夫妻啊,真是不分场合!”
我眨巴眨巴眼,揪了揪秦楚的袖子,“我就上去看看,反正来都来了。”
秦楚的俊颜一笑,我的心跳漏了半拍,“什么都不能动!”
“嗯!”我连忙下了保证,俩人并肩往病房里走去。
等我们到了病房的时候,宿管大妈已经苏醒过来了,还有一个女大夫在给她做检查,秦楚不耐烦的推门而入,我们仨紧随其后。
女大夫回头,正撞上秦楚的冷眸,她微微愣了下,然后说道,“病人家属到外面等一下,我一会儿找你们。”
秦楚脸色不善,刚要说话,被我捂着嘴拽了出去。
“忍忍!忍忍!”我不停给秦楚顺着气儿,这可是在医院,大庭广众的,要是闹出什么人命来,可就不好了。
不一会儿,女大夫走了出来,冲我们招了招手,“跟我来!”
她的眼睛很漂亮,身上也有一股淡淡的香水味,这样的女人很迷人。
然而秦楚身上像是带了隔离电网,处处散发着寒意。
女大夫扫了秦楚一眼,没有多说,而是看向我们,“你们是病人的什么人?”
“侄女!”
“女儿!”
我跟胡夏开口回答着,林菀尴尬的站在一边,不知该说什么好。
女大夫皱了皱眉,“坐吧,病人现在情况很不好,其实前几天,她就到医院来就诊过,但我怀疑,她的病情不光是身体的问题,更多的是精神方面,你们家属的平时有没有关注过病人的日常生活,有没有什么特殊情况?”
这个医生的眼神还真好,居然能猜到精神方面!
我跟胡夏交流了个眼神,一起说道,“没发现什么特殊情况。”
女大夫皱眉,似乎很不满意我们的说法,“你们既然是家属,就应该多关心关心病人,知道了吗?算了,你们去看看病人吧,她可能需要留院观察几天。”
“好!谢谢大夫!”我连连应和着,拉着胡夏跟林菀出了么。
秦楚走在最后,他若有所思的看了那女大夫一眼,没有多说什么。
就在我们离开之后,女大夫接了个电话,“喂,朱局长,什么事?”
她听着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眉头轻皱,好看的眼眸像是淬着星光,连忙追到走廊里,但已经看不到我们的影子,她赶到病房的时候,宿管大妈已经被我们办好手续,接出医院了。
直到她追出医院,我们刚上了出租车,我看着后视镜里女大夫的眼神,料定她已经发现了什么。
“司机,开快点!”林菀连忙催促着。
宿管大妈刚刚转醒,看到周围是我们,茫然的抬头问着,“我这是怎么了?”
“您没事儿,就是在宿舍摔了一跤,我们现在送你回去。”她果然什么都不记得了。
宿管大妈轻轻嗯了一声,看到手上的泥土和擦伤,信以为真,根本不记得这都是她在砸门的时候,自己弄伤的。
我们也知道这样不是办法,只要回到学校,她肯定会发现什么,到时候,就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说了,难道亲口告诉她,你是被鬼上身了?
但眼下没有更好的办法,总比让她留在医院或是警察手里的好。
送大妈回到了宿舍她休息的房间,胡夏就说有东西要拿,上了楼,我反锁上门,把大妈按在椅子上,“刚才发生的事情你全都不记得了,是不是?”
大妈茫然的看着我,点了点头。
“你记得最近发生的事是什么时候?”我继续问着,林菀忽然扯我的袖子,“晓晓,胡夏出去了!”
我顺着小窗户一看,正好看到了胡夏跑远的背影。
林菀气的直跺脚,“我就知道不能相信她,她肯定是去找老师了!”
“不会的。”我眼神凌厉的摇了摇头,都不知道自己有些像秦楚了,“她要是不想帮咱们,刚才就不会跟咱们去医院了,她肯定是有事儿,别急。”我俩再一转身,宿管大妈瘫倒在地上,神志不清了。
我俩慌忙的扶起她,“大妈,你怎么样?”
她浑浊的眼里一点精神气儿都没有,整个人瘫软的靠在我俩身上,“我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一边说,身子还瑟瑟发抖。
林菀叹气道,“她的症状我在书上见过,是肌肉痉挛后遗症,在经受过严刑拷打之后很容易出现,你看!”她拉起宿管大妈的袖子,果然看到胳膊上全是伤痕,但看疤痕的颜色已经很久了。
“那现在怎么办?”宿管大妈口齿不清的晃着身体。
“把她扶到床上去!”林菀如此说着。
我俩一使劲,把大妈放到了单人床上,这时,就听外面传来了警笛声!
“完了!”我四处一看,推开了一边的侧窗,“快走!”林菀先爬了出去,我拿椅子把门顶上,然后看了一眼床上躺着的宿管大妈,也跟着跳了出去。
我俩正琢磨不知道该哪儿的时候,胡夏骑着摩托车出现了,“朱泽原带着警察来找你们了,快走!”
林菀犹豫着要不要上胡夏的车,她的行迹确实很可以。
胡夏担忧的看了看我俩身后,“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我一咬牙,拉着胡夏坐了上去,一辆摩托拉我们三个人,堪堪能坐下,胡夏加快了速度,赶在朱泽原闯进去之前,我们已经桃远了。
“朱局,现在怎么办?”一个小警察问道。
朱泽原身后钻出来一个拿着听诊器的女大夫,赫然就是刚才在医院跟我们见过面的,“让开,我要先给病人检查身体!”
她快速的做了检查之后,松了口气,“病人没什么事,我给她打了一针镇定剂,现在情绪已经稳定了。”
“你是什么时候发现她们要把病人带走的?”朱泽原问着。
“就是你给我打电话的时候,你说这大学的病人都让我注意一下,我刚想起这位阿姨就是在这学校工作,她们已经把她带走了。”女大夫擦了擦头上的汗,纳闷的说着,“她只是个普通的看门阿姨,会知道什么呢?是不是搞错了?”
朱泽原摇头,“既然这几个学生这么关心她的病情,甚至还偷偷带回学校来,就一定有什么问题!”朱泽原看着床上躺着的大妈,皱眉问着,“她身体状况怎么样,能不能接受强制问话?”
“你是谁?”女大夫惊慌的看着朱泽原,连忙摇头,“不,不可能,她已经上了岁数,要是强制问话对她的身体很不好,作为医生,我不同意你这么做!”
朱泽原眼神一冷,看着女大夫说道,“韩韩,你不是第一次跟我们警方合作,我的做事方法你很了解,不要让我说第二次,让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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