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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位身强力壮的战士立刻跑上前,将墨云双臂拗到身后,押到铁木王爷面前。
多木铎将军愕然道:“铁木王爷,墨云参战有功,您也已经认可奖励他了,怎么又将他抓起来来做什么?”
铁木王爷沉声道:“我铁木寿金历来赏罚分明,这功是功,过是过,不能混为一谈。”
多木铎疑惑道:“墨云舍命救了这多人,过从何来?”话中明显对铁木王爷含有不满的情绪。
“怎么?”铁木王爷冷不丁瞥了一眼多木铎将军,沉声道:“现在就开始偏向你的女婿啦?人家还没有答应你呢,你就胳膊肘往外拐了?”
多木铎见墨云少年仁侠,的确打心底里喜欢,不由地便将墨云当作了自家人,可是,听到铁木王爷语带嘲讽地这样一说,立刻觉得自己的态度不妥,连忙躬身施礼道:“王爷息怒,属下虑及他是有功之人,怕您误伤了他,有损您的威望。”
铁木王爷冷笑道:“表面上是为我考虑,实际上还是心有偏袒,你以为我不知道吗?”
说着,转向墨云道:“墨云,你救人有功,本王已经赏你,但是,你无视战场纪律,擅入剑塔,该当何罪?”
墨云也正迷惑王爷为何一面给自己奖励,一面又要问自己的罪,正不知自己罪从何来,听到这里,方才心中明白,愕然:“我是为了救我的同学,和老师。”
“本王亲在前线,自会根据战场形势,安排救人,何需你单枪匹马逞个人英雄?”
“我见敌人将刀架在同学脖颈上,形势危急,方才……”
“两军对垒,你擅闯敌营,教我部队无法进行远程攻击,只能与敌进身肉搏,”铁木王爷不待墨云一语说完,便严厉地打断了他,无比严肃地斥责道:“我告诉你,若不是你,我们后续的炮弹就会雨点一般落在敌人阵地中,让他们死伤惨重。”
墨云本来还想说他的炮弹会误伤自己人,却见铁木王爷语气颇为严厉,担心自己的争辩会更加激发他心中的怒气,故而把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来人啊,把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按照军规,打三十军棍。”铁木王爷厉声道。
多木铎将军愕然道:“王爷,万万不可!他并不是我军中战士,怎能以军法论处?传到外人耳中,只怕对王爷不利。”
铁木王爷冷冷地瞪了多木铎一眼,沉声道:“那好,本王念你救人有功,又的确不是军人,这一项罪也就将就给你免了。”
说到这里,他语气一转,提高一些嗓门道:“但是,还有一条,无论如何也免不了。”
他话音未落,听见一个女子冷笑一声,语音铿锵地道:“哼,欲加之罪,何患无词。”
众人循声望去,见一个十七八岁、长相端庄秀美、身材飘飘若仙的白衣女子出现在墨云身边。
东方校长认出那女子是墨云的老师丁无双,连忙出声制止道:“丁老师,快快住嘴,怎么能这样跟王爷说话?”
立在铁木王爷身旁的多木铎将军向前几步,将一柄寒光闪闪的军刀架在丁无双脖颈上,厉声呵道:“敢这样跟我们王爷说话,你想找死吗?”
丁无双却并不理会他,显得毫不将他放在眼里。
“铁木王爷,你贵为三军统帅,心胸竟如此狭窄,真是教人失望啊。”
多木要铎将手中军刀一抖,向她天鹅般细腻白皙的脖颈贴近几分,咄咄逼人地低吼道:“再要胡说,休怪我对你不客气。”
却见铁木王爷举手示意他放下军刀,方才满面怒色地收刀入鞘,退到一旁。
“你是墨云的什么人?”铁木王爷面无表情地问道。
“草民不才,是墨云的老师。”丁无双不卑不亢地道。
“难怪你敢用这种口气跟我讲话,原来你是护犊情深。”铁木王爷冷笑一声,又向前一步,逼视着丁无双的明眸,沉声问道,“丁老师,你好像对本王很不满啊,是不是?”
丁无双慨然道:“我丁无双知道王爷是我们天狼国的常胜将军,军事专家,平常虽不能谋面,却也十分敬重,可是,今日见了王爷的作为,却的确不敢恭维。”
铁木王爷冷哼一声,道:“本王做事,一向公平公正,墨云虽然有功在先,却不能以功掩过,是非不分。”
丁无双冷声道:“王爷只怕是因为墨云拒绝了王爷撮合的姻缘,拒绝当王爷义女的夫婿,要公报私仇吧?”
铁木王爷脸上一怔,怒道:“丁老师,本王敬你是教武育人的师长,又敬你是丁一禅宗师的掌上明珠,才跟你礼让三分,你怎么跟你的学生一样不识抬举,跟我说这样的话,不怕我取你项上人头么?”
丁无双冷若冰霜地道:“王爷,虽然我学生是一介平民,但是,他想娶谁,不想娶谁,是他自己的事,他自己有权力为自己做决定。王爷就不要为他操心了。”
铁木王爷用陌生的眼光上下打量着丁无双道:“丁老师,我看你年轻,不跟你计较。但是,我告诉你,本王并没有因为墨云拒绝娶我的义女,就去怪罪他。再说了,他还没有拒绝我,只不过是要回去跟他的父母商量。”
这时,站在一旁的东方校长见劝说丁无双无果,心说,她是我学校的老师,是我的下属,她这样对铁木王爷出言不逊,也算是我管教无方,只怕以后铁木王爷降罪下来,牵累到我头上,须得与丁无双划清界限,想起自己几天前曾经从学校另一名老师崔龙彬那里听说丁无双与墨云之间似有越轨之嫌,不伦之举,便走到铁木王爷身后,向他耳语了几句。
铁木王爷听了,脸上一怔,再次细看丁无双,见她年纪只有十七八岁,身高也与墨云相仿,又见墨云看她的神情甚为亲昵,心道,这丁老师冒死为墨云辩解,原来是她与墨云有私情,看来,我得先下手,将我义女与墨云的婚事定下来,免得被她抢了先机,日后夜长梦多,一念及此,便即沉声道:“丁老师,本王已将小女多木英赐婚给墨云,即使墨云要回去禀报他父母,那也只是给他父母通通气而已,本王一言九鼎,这桩婚事也就算是定下来了,由不得任何人从中作梗。”
丁无双冷哼道:“王爷若是将自己的亲生女儿许配给我徒弟,我自然不会说半个不字。可是,王爷眼下许的却是一个奴才的女儿给他,虽说王爷与她有父女之义,却也终究是一个奴隶的后代。”
“我徒弟虽然是一介平民,却到底是个自由之身,怎么能娶一个奴隶女子?”
“王爷此举,是不是也太瞧不起人了?”
“我这学生是天下少有的英雄,如果王爷将自己的亲生闺女许配给他,倒还差不多。”
多木铎在旁听见丁无双对王爷言词越加不敬,又口口声声说他女儿是奴才,要王爷将他的亲闺女下嫁给墨云,不由地心头火起,怒吼道:
“咄,你这做老师,文文静静,说起话怎么这么刻薄?”
“你看不起我家的英儿也就罢了,竟然让王爷将亲闺女下嫁给一个平民。”
“铁木王爷的亲闺女那可是王室血脉,贵族中的贵族,连当今皇帝都奉为掌上明珠,将来的夫家起码是一国之君,又岂是一个平民子弟能够望其项背的,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我今日不教训教训你,你还当我们这些当差的是吃干饭的。”
说着,铮的一声拔出腰间佩刀,举刀劈向丁无双,却被王爷眼疾手快地按住了手掌。
铁木王爷被丁无双的话戳中要害,又听她竟然妄自尊大,要自己将亲闺女嫁给墨云,心说,我那亲闺女可是帝王血统,如何能任你随口乱说,不由地心下万般恼怒,却又碍于自己的身份,不便当场发作,让别人小瞧了自己的肚量,又怕多木铎将军一时失手,真的伤了丁无双,毕竟,她只是一介平民,又是天狼国本国的国民,无论如何争执也只是内部矛盾,若是自己手下一时失手伤了她,传将出去,于军队,于帝国皆大为不利,故而,强压心头怒火,阻止多木铎出手。
墨云听那多木铎不停地贬低自己,说那王爷的亲闺女如何高贵,自己如何配不上,自然心中有气。
“妈的,我好端端站在这里,又没惹着你,你干什么口口声声地损我?”
“我虽然是一介平民,却也到底有自己的骨气,并不想娶你的什么狗屁王室血脉。”
“再说,我有了紫灵,别的女人,哼哼,你就是送上门来,我也未见得正眼看他一眼呢?”
丁无双见墨云刚刚经历了一场恶仗,怕铁木王爷公报私仇,再次将他打伤,一心要为他开脱,此时,见多木铎将军瞪着自己吹胡了瞪眼,虽然并不惧怕他,却也不得不顾及他身后兵多将广,心说,我自己的死活倒也无所谓,只是如果他让他的手下一哄而上,我必定寡不敌众,墨云见我打不过他们,必定要出手相帮,也要跟着吃他们的亏,须得用激将法令铁木王爷的人不便轻举妄动,才能保得他的平安,想到这里,咯咯一笑道:“铁木王爷,你英明神武,又兵多将广,如果想对一个无依无靠的老师下手,那倒是不费灰之力。”
就在她与铁木王爷唇枪舌箭这一阵,塔林上空的云端不知何时现出一道鹤影。
鹤背上,一个长髯飘飘、仙风道谷的中年男子正聚集双目精元,施展千里眼凝视着丁无双身周的动静。
那中年男子虽然远在数千米之外,却将众人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
当他听见丁无双说她自己无依无靠时,不由得脸上有些动容,情不自禁地愤然道:“谁说你无依无靠了?这些王八蛋胆敢碰你一下试试。”
说完这句话,一片彩云飞来挡在他身前,将他与鹤羽同隐于云彩之中。
“多木将军,退下。”铁木王爷狠狠地瞪了自己的手下一眼。
多木铎将军听了,心中虽有一万个不愿意,却也只得强忍着退到他身后。
铁木王爷转头望向丁无双,凛然道:“本王虽然兵多将广,但是,那都是用来对付外国入侵者,是用来维护国家安全的,不会用来对付本国国民。”
“虽然,本王不会命令自己的手下跟一个老师动手,但是,你也不要过于猖狂,否则,本王决不轻饶。”
“我也曾听说过你与你的学生之间的事,我希望那只是大家的闲言碎语,并不是实情。”
“希望你能谨遵师道,不要做出有违人伦之事。”
丁无双听他突然说出这一番话,便即知道刚才东方校长与他耳语的内容,不由地冷冷地瞥了一眼东方校长,冷哼道:“哼,嚼人耳根,传播道听途说,小人!”
因她这几句是望着东方校长说的,声音又小,铁木王爷只见她粉面含怒,樱唇启合,却不知她说的是什么,愕然道:“丁老师,你爱护你的学生,本无过错。你无礼顶撞本王,本王也网开一面,不予追究。墨云擅闯前沿阵地,乱我部署,在阵前得罪尸驮国使者黑白双尸,违反外交法令,我念他今日救人有功,就算他将功赎罪,也暂不追究。但是,还有一条罪责,我却绝计饶他不得。”
丁无双冷笑道:“王爷大权在握,想要以公讹私,只消一句话,又何必找恁多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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