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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一旁的魏荷语却不肯罢休,她欠了欠身子,温声道:“相公,此事非同小可,八王爷最是在乎大帅府中的风水,如今风水被破,相公您又出征在即,这岂不是大大的不详吗?夏氏有此居心,怎可轻易饶恕?望相公三思啊。”
萧容心中一紧,连忙上前去轻拉住穆卿的衣袖,却不曾想此番做法落在魏荷语和王妾媵的眼中,是有多么刺眼。
穆卿顿了顿,语气缓了下来,“本帅已然下令将她休黜,她不过女流之辈,夫人又何必赶尽杀绝呢?”
“相公……”魏荷语故作哽咽,“妾身也是为相公担忧啊,如今大帅府风水被破,实乃不祥之兆,必须得以这作奸犯科之人的鲜血来维护住府上的风水心脉啊。”
看着魏荷语情真意切的样子,萧容真是对她钦佩不已,竟然连杀人都能有如此冠冕堂皇的理由。
“夫人,若是夏妾媵确实是被冤枉的,那么即便是杖毙了她,也无法护住府上的风水心脉了,反之,投毒真凶若是逍遥法外,继续迫害着大帅府的风水心脉,岂不是对大帅百般不利?”萧容说着,冷冷地望了望王妾媵,王妾媵立马做贼心虚地低下头。
但魏荷语可不是王妾媵,她浅笑着上前来,道:“夏妾媵已然认罪,萧媵侍却口口声声说真凶另有其人,莫非,这件事和萧媵侍也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萧容这才知道,她根本就不是魏荷语的对手,魏荷语只需三言两语,便能颠倒黑白,以退为进,将矛头再次对准她。
“夫人多虑了,真凶就是夏氏,她已然认罪,自然不是被冤枉的。”穆卿上前一步将萧容护在身后,浅笑着道,“夫人觉得应该施以惩处,本帅也并不是不同意。如夫人所言,本帅出征在即,大帅府内的风水已然不良,就不应该再出现血光之灾。鉴于此本帅特赦夏氏,夫人酌情轻罚即可。”
魏荷语显出难为之色,僵持了一番,终于才开口道:“相公所言极是。那么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按府中规矩,此等大罪,最轻的惩罚都是五十军杖,鉴于夏氏乃女流之辈,三十军杖即可。若是她活着挨过这三十军杖,即日便送她出府,若是不能,那妾身也无能为力了。”
魏荷语恭谦地说着,在萧容眼里她的恭谦都是那般狰狞!五十军杖减为三十军杖……萧容冷笑,原来这就是魏荷语长久以来树立贤德宽容形象的伎俩吗?还真是绝啊!
夏如璎一介弱质女子,别说是三十军杖,就是一杖下去那都是不得了的事啊!三十军杖,夏如璎不死也瘫了。
看着魏荷语温顺的假笑,萧容就恨不得上前去一巴掌扇过去,然后送上五十军杖,打得她皮开肉绽。
可穆卿却开了口:“那就按夫人说的办,三十军杖,一杖都不能多。”
萧容心中一凉,穆卿都松口了,那魏荷语岂不是会命人往死里打?她连忙提裙上前,恭敬地跪下,“大帅,夏妾媵身子弱,经不起这三十军杖,奴婢愿意替她受罚。”
“你……”穆卿恼怒地指着萧容,却见萧容眼里满是坚决,他顿了顿,恨恨地说,“你再敢胡闹,本帅立马处决了夏氏!”
萧容愤恨地瞪着他,夏氏,夏氏……兴许在穆卿心里,还根本都不知道这个夏氏的真名叫做夏如璎。可偏偏就是他,一纸信函将夏如璎娶进来大帅府,毁了她一生的幸福!
“要惩罚,就惩罚奴婢吧。若是大帅处决了夏姐姐,那奴婢就跟她一起死!”萧容仰起头,定定地看着穆卿。
夏如璎清冷的面庞终于现出惊惶,她跪直了身子,想说什么,却终究没有开口。
一旁的王妾媵偷瞄了萧容几眼,又惧又恨。而魏荷语却只是沉了沉眸子,不言语。
穆卿的胸口剧烈地起伏着,幽深的眸子也逐渐变红。萧容等待着他愤怒的拂袖而去,再不理会她和夏如璎的死活;或者说,为了南宫容儿再妥协一次,与魏荷语力争到底。
可萧容这两样都没等来,而是等来了穆卿快速地起指一点。
萧容只觉心口一阵钝痛,便无法动弹了。她瞪圆了眼睛,想要强行提起内力,却也无济于事。忽记起之前她为了在半夜就离开永华阁,曾经想过偷袭穆卿,点他睡穴。可当时她明明是点住了,穆卿却还是能动能跳的。现在看来,的确是她的点穴功夫不到家,因为穆卿这一点,她连玉石俱焚的机会都没有了。
萧容恨恨地瞪着穆卿,双眼几乎喷火。
穆卿却也不恼,对着魏荷语说了句,“剩下的事情就交给夫人了。”然后迅速拉起跪在地上的萧容,利索地将她横抱起来,大步往屋外走去。
“穆卿,你放我下来!”她咬着牙吼道。
穆卿依旧不恼,瞟了她一眼,抽嘴笑道:“胆子够大啊,又敢直呼本帅的名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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