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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呆子,别发呆了,到了夜间这里便又要起雾了,趁着现在光线充足,先行赶路吧”雪琪儿微蹙着秀眉,冲着微微有些神滞的于尊喊道。
于尊愣了愣,望向那片被雾海遮住微露出一丝轮廓的玄山,有些困惑道:“琪儿,前方的那片云雾,难道不是云雾?”
雪琪儿语气突地变得严肃十分,道:“呆子,我所说的雾,并非寻常的云雾,到时你自会明白的”
于尊心底微怔,看雪琪儿的表情,他倒有了三分敬畏和七分期许,心道:“无论前方藏匿着何等凶险,我于尊一概接下,你们一同放马过来罢”
日上三竿,身畔是一片偌大的城池,那城池恍似一汪沧海,另一侧乃是一片连绵起伏的山峦,那山峦倒也不高,形似一片随意起伏的波浪。
山峦上生了些野木玄草,其形态也似山势一般,随意洒脱,阵阵清冷的秋风吹过,愿臣服的便微微弓下腰,略有些脾气的,则挺直了脊背,偏要逆势生长。
而两人的身后则是一片厚茫茫的紫雾,紫雾之中不时传出几声撼天动地的海啸,偶或伴随着几声骇人的兽吼,确是平添了一分诡异氛围。
“幽泉幻海”于尊牢牢地记下了这几个字,而随着脚下的路,逐渐陡峭险峻,二人的步伐不免也稍慢了下来。
雪琪儿脸上略带一丝关心,回头瞥了一眼于尊,发现他心不跳气不喘的埋头紧跟在她身后时,心底便又微微松了一口气,低喃道:“看来那皕银果确是有一定的奇效”
几棵蹒跚的玄松,倒挂在一片绝壁上,二人走在峻秀的山峦上,一边是一片唯美的夕阳,一边却又是一片深不见底的悬崖,冷风穿插着山崖,猛地拍击在峻峭的石壁上,发出一阵阵呜呜的哀嚎。那西垂的落日,洒下一片昏黄的暮光,两人的身影,随着那片暮光摇曳拉长,虚影落在石壁上,似凹陷出一幅画,虚影沉浸在暗影中,便又浑然成了一团墨。
于尊的额头上,渐渐渗出了几颗汗珠,呼吸也微微有些吃力,雪琪儿停下脚步,叹了口气道:“呆子,你的体力还差的远呢?”
他们寻了一处山洞,准备夜宿在山林中,然而往远方望去,那座隐在云雾中的玄峰,却依旧模模糊糊的仅露出一丝轮廓。
夜晚很快便降临了,他们栖身的山洞,却正面向那片如沧海般的伟岸城池,那城池光阴疾速变幻,忽明忽暗,似一柄燃在寒夜中的蜡炬般,忽闪忽灭。
雪琪儿变着戏法般,将于尊在山洞外捡来的一堆柴火点燃,两人围坐在篝火旁,木然的凝视着彼此,于尊的脸略有些发烫,而雪琪儿白皙的面庞上,也渐渐的多了一丝红晕,两人不约而同的将脸瞥向洞外。
而此刻,也确如雪琪儿所述那般,黑魆魆的天地间,起了一层厚重的雾气,而于尊也渐渐明白了之前雪琪儿所述的雾气不凡之处。
若是称它为雾气,它便是雾气,但假若有一个更确切的词汇来形容它,那就应是魂雾。
雪琪儿望着脸色渐渐变得煞白的于尊,叹了口气道:“你可知那片如渊般的城池是何城池?”
于尊茫然的看着雪琪儿,困惑地摇了摇头,忽的大叫了一声:“他们......他们......怎生闯......进来了”
雪琪儿轻轻地一挥长袖,那飘之于尊眼前的魂灵,轻轻地冲着雪琪儿点了点头,又飘出了洞外。
雪琪儿淡声道:“不必畏惧他们,世人皆畏鬼灵,莫不是做了些亏心事,心虚罢了,其实他们大多数都是良善之辈”
又道:“那片城池,乃是数十万年前,被一位白衣书生毁灭的,它看似是一座城池,其实它乃是安魂之所,而囚皇狱与其余的八大狱并称为九狱,却也是有它的一分价值”
于尊不解地看着雪琪儿,幽幽道:“你既说这些魂灵,不会伤及你我,那我们缘何不连夜赶路,以期早日抵达玄山?”
雪琪儿脸上渐多了一丝笑意,道:“你这呆子,倒是性急之人,这些魂灵虽对我两无些威胁,可若是千万魂灵游荡在这片天地,单是那浩瀚的阴气,你便承担不起,再换句话说,你与我赤足行了一日,便已气喘吁吁,那若是你身负一座磐山,你还迈的动步伐吗?”
于尊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幽幽道:“没想到这幽泉幻海竟是如此玄异,确是我生平未见的”
雪琪儿好笑道:“你年纪轻轻,见过的世面,自然窄了些许,你若不是狱界之人,见到狱界异景,自然也会稀奇惊叹,况且即便放眼整个狱界,也唯有九大狱,才会有如此诡异的景观”
于尊点头称是,却又疑惑道:“九大狱?难道狱界的名号,便是因这九狱命名的?”
“至于这狱界究竟是不是因这九大狱而得名的,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是这九狱却是狱界最诡异的九大异地,你若不是遇见了我,便是这囚皇狱,也要在传说中听闻了”雪琪儿神秘的笑了笑。
于尊愕然的点了点头,当他提及剩余的八大狱时,却发现雪琪儿已经斜靠在石壁上睡着了。
于尊立起身子,站在山洞的外头,望向那被魂雾遮掩的亿万城池,低喃道:“她说这片城池,乃是被一人所屠戮后留下的,可何人有如此伟力?”
远隔着一层浓雾的城池,微微烁闪其中,犹如一颗寒气逼人的白玉,缀在阴风幽游的夜里。
黑暗渐渐将最后一丝火光扑灭了,篝火冒着一团团白气,用一丝丝微弱的暖意裹着两颗相依取暖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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