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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六章 喜结良媛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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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三天是最敏感的时间,由于众臣的请求,废太子之事暂搁,这看似平静的朝堂之中,似乎又平定了下来。

然而,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至少,夏云染在感觉朝中风浪平静的时候,她便能猜测到龙曜的手段不会仅仅只是到此,即然他已经出手了,就一定会让皇后母子撤底失去宫中的地位。

当然,这只是夏云染的猜测,可她猜测得很正确,就在今天早上,一份密报送到了皇帝的手里。

密报的内容是皇后娘家的表叔平国候,窜通恶匪密吞钱财,害得边境百姓苦不堪言,民不聊生。

此事一落到皇帝的手里,简直没把老皇帝气得跳脚,竟然有人敢用这样的方式向他要钱,而密报之中,写得清晰明白,还附有一份盖了平国候的密章信函,更坐实了此事。

皇后背后的的势力当中,平国候的势力最大,他已经被封为一品将军候,统领三十万,驻守东北边关,可由于他的脾性爆燥,好大喜功,常年平境的边关,令他守而泛味,所以,他传窜通了贼匪,故意制造多起乱事,以至于从皇家银库之中得金银数十万,并在边境处建奢华宅子,养了数十个姨娘,生活极度靡奢。

皇帝接到密函的当天下午,就派出了他最信任的禁军统领都陆速去边境查看。

都陆原本只是一等禁卫出身,后因那次公主招亲文试的殿上,他一眼认出刺客的身份,并且在刺客刺杀中,挺身挡在皇帝的面前,被刺客挑穿肩骨,同时,他忍痛之中,也把刺客一剑刺杀。

就这次之后,得皇帝赏识,他破格被提升为左副统,并伴驾左右,专保卫皇帝的安危。

都陆领命之后,简装带着六个禁卫军化身平民暗夜时分,直冲城门而出。

这件事情,目前只有皇帝及身边的人知道。

在都陆出城的第二天下午,雪白的空中,一只纯白的鸽子宛如春天的信使,它在空中盘旋了一阵之后,落在了一处古香古色的屋檐之中,发出了几声鸣叫,仿佛在催促屋中的人。

很快,一道灰色的身影快步出来,手里托着一把谷粮,那鸽子亲呢的展翅飞到他的手里,小尖嘴十分饥饿的去吃谷粮,而男人也趁机取出了她腿上绑着的布条,把谷粮洒在地上,进入了屋中。

屋中收拾得很干净简单,在一处软榻之上,一位俊美如玉的少年正端坐着,手是捧着一本书,窗外的枝条上还有几丝碎雪,映衬在他如玉的面容上,晶莹惕透。

“世子,都陆来消息了,他已经被皇上密派去查平国候的底细。”李硕欣喜道。

榻上的少年,正是沿路赶往西北方向的龙曜,由于前方大雪压山,官兵正在修辑路段,他被困于小镇等候。

“嗯。”龙曜点点头。

“世子,想不到皇上已经这般相信都陆了。”

“都陆在几个月前,挺身替皇上挡剑,已经获得了皇上的信任。”

“世子,看来你早就知道那刺客的身份,才会让都陆露这一手,如今,也方便于我们的行事,有了平国候这个罪证,我看太子的位置坐不久了,也不知道皇上这次是不是真得下决心废了他。”李硕道。

“如果换了三年前的皇上,他还会再考虑,或是再隐忍原谅,但是,今年的皇上不会这么做了。”龙曜断定道。

“难道三年之中,皇帝的性情大变了?”

“时间的流逝可以改变一个人的心智,皇上今年已经五十七岁了,虽然他看上去健朗,可他的心早就疲累了,耐心渐失,他没有时间和耐心等待太子的成长,他要尽快为大历国培养一位能干的未来君主。”龙曜合上了书,有些疲倦的揉了揉眉心,黑曜石般的眼睫下面覆盖着一层淡淡的阴影。

“世子,去躺会儿吧!你再不休息,会累坏的。”李硕关心道。

“没事,我再看会儿书。”龙曜摇摇头,伸手撑住侧脸,支撑精神,李硕替他披上一件厚披风,出去了。

龙曜却并没有打开书,眼神透过窗外的雪景,脑海里思念着夏云染,想着想着,他长长的睫毛微微覆上,安然入梦。

李硕进来时,也没敢吵他,抽走了他手中的书,再给他披上一件厚外袍,目光落在他年轻的面容上,轻轻叹了一口气。

自从他跟着世子之后,他就没有一天的轻松,并不是谁给他压力,而是,他看着世子的生活,令他轻松不得。

那个时候,他还年轻,看着一个七岁的孩子整日躲在书库之中,十岁的时候,又四处游学,可以说,他是亲眼见证着这个少世子的成长,可跟随着身边的他,却完全摸不透他的想法和他的行事做法。

只是,后来他慢慢领悟过来,才知道,世子所走的路,是一条常人无法触及的道路,是一条充满了危险和凶杀的路。

可这个少年才不过十八岁,想想他的十八岁在干什么?

两日之后,道路修通,龙曜一行人才得于继续启程前行。

皇宫里,自芸妃那件事情发生之后,太子被禁足在东宫的宫殿,没有皇上的命令,任何人不得去探视。

皇后这几天也似乎一下子苍老了许多,她在皇帝寝宫面前跪了一天一夜,才求得探视太子的机会。

在得到皇帝允准之后,皇后急急的朝太子宫而去,她走得很急,谁也不知道优雅的皇后,会跑得这么快,她巨大的凤袍,在寒风中就仿佛凤蝶的翅膀,华贵而美丽。

太子殿,被禁足的太子,早失去了平常的冷静,即便他并不是胸无大才,平常的功绩也不错,可他现在后悔不已,身为太子,他自小锦衣玉食,得千万宠爱,他从一开始出生,就被封为太子,所有人都在向他展示着,这天下迟早是他的,在这样被所有人尊敬之中,他被养成了知足而不知进取,更难于自控的随行而为,即便在二皇子成长之后,有了危机感,也没有这般的警惕,可现在,他真得后悔也晚了。

太子憔悴忧虑的身影倚坐在软榻之上,就仿佛被关着的一头失去了斗志的公鸡。

“太子殿下,皇后娘娘来探看您了。”公公推开了门,轻声道。

在这空旷得有些死寂的殿里,轩辕宸抬起了目光,露出了喜色,“母后…”他整个人站起身往门外走去。

皇后与他在殿前紧紧的相拥,皇后这些日子担心和恐惧此刻化成了泪水流了下来,但仅仅只是几滴,她就平静下来了。

“宸儿,快与我进殿。”皇后执起儿子的手进入了殿中。

“母后,孩儿想你好苦,好害怕。”太子流着泪道。

皇后心疼之中,却脸色严厉的看着他,“你给我振作起来,男子汉有什么可惧的?”

“母后,父皇这次一定不会饶我。”太子怆然道。

“现在你必须给我好好想想,到底那天发生什么事情?好端端的为何你会神智失常。”

“母后,孩儿也不明白,可我真得不记得我怎么会对芸妃那样。”轩辕宸感到很苦恼。

“你仔细想想,你那天都吃了喝了什么?碰过什么不寻常的东西,一定是哪里出问题了。”皇后的目光如鹰一般盯着太子。

太子这几天丧失了斗志,早就把那天芸妃的事情忘记了,而且,他清醒的时候,的确看见吓坏的芸妃衣服凌乱,而他也是袍带半解,还是有些心虚的,如今,被母亲一问,他才凛然回神,仔细的想这件事情。

“我记得那日,是我答应兰妃要送怜兰给她的,早上是在太子殿上吃的膳食,然后先去了一趟太师那里,随他写了几副对联,紧接着我就去了花房里,看了那两盆怜兰,出来就去御花园碰上芸妃,然后,就发生了那件事情…”太子说完,脸上闪过一抹羞愧。

皇后仔细听着儿子的话,突然觉得那两盆怜兰有问题,她皱紧眉道,“你闻了那怜兰的花香吗?”

“母后说得对,那怜兰那日的确香得很,我由于见其花朵开得特别,还特意凑过去闻了闻,难道母后怀疑是那怜兰的香味有问题?”

“这的确是一个可疑的地方。”

“可是,那怜兰我也不是第一次闻,在前两天我还陪着兰妃去看过了,两个人都闻过了,可是,为何我们都没有事情?”

“这不明摆着有人故意在那天做了手脚吗?看来我们这次是栽到了什么人的圈套里去了。”

“我若是被父皇责骂,得好处的还能有谁?不就是二弟吗?”太子的声音有些咬牙切齿起来。

“不错,这宫中能动手脚的,除了他们还会有谁?”皇后的目光也极度的怨恨起来,如今,儿子的太子身份不保,她六宫之主的位置也是摇摇欲坠,今后若失了儿子,她又能在这里长久下去?

就在同一时间,杨贵妃的宫里,轩辕湛负手等着母妃,他在今天得到了一个消息,必须尽快和母妃商量。

杨贵妃领着宫女从寝房款款迈出来,最近她的心情不错,以至于脸上都是容光焕发,越发的年轻了几分。

“湛儿。”杨贵妃唤着儿子。

“儿子见过母妃。”轩辕湛朝她行了礼,在椅子上坐下之后,他目光摒退了身边的丫环,便朝母妃道,“母妃,最近你可以见过父皇身边的都杜统领?”

“怎么了?这倒是没有留意。”

“我找了宫中的禁卫军,都不知道都杜去了哪里!真奇怪,他是父皇亲点的近身侍统,他的任务就是保护父皇,他怎么可能会离宫?”

杨贵妃不由惊讶起来,“大概是你父皇派他出宫办事去了吧!”

“这就是了,在这个时候,父皇派他去办什么事情了?”轩辕湛的神情有些紧张道。

“我知道这次太子事件,皇上也有怀疑我们母子,那些太子党的人,无非是明嘲暗讽的是我们下得手,这简直是荒唐,我们可是清白的人。”杨贵妃的目光泛冷道。

“这就是奇怪的地方,不是我们下得手,那会是谁?谁想要太子落难?谁要除去太子?”轩辕湛始终想不通。

“这个芸妃的底细你可查清楚了?”

“查了,似乎没有问题。”

“真查清楚了?没有什么可疑之处?”

“她正是练芸儿,她脖子上有一颗红痣,这是自小见过她的人都可以确定的,我也令宫女确定过了,有一颗红痣。”

“如果她的身份没问题,那么,这整件事情就越发的奇怪了,芸妃不是什么人派来的奸细,那她就真是无辜的人,太子说当天神志不清,他从花房出来,难不成花房中有问题?”

“我也查了,那天他去花房看新培育得两株怜兰,听说是嗅了怜兰的香气,可我昨天就去嗅过了,香是香,可那香味并没有问题。”

“这就奇了,难道是有陷害太子想要嫁祸给我们?会是什么人?”

“太子和皇后是不可能的,他们已经吓坏了。”

“这宫中还有谁敢与我为敌?若是我们的人干的,肯定不敢这么冒险,一定会和我们商量一番。”

“也许,真得是天意,太子并不是被什么花香迷惑,而是他丈着身份,为所欲为,想暗暗将芸妃占有,却不巧为父皇看见了,这种事情,又不是没有,娘,你忘记两年前,我从西域领回来的美丽少女奶音吗?”

“我故意按排奶音到太子殿中,谁知道他还真是将她占有了,虽然此事被皇后使劲瞒下来了,可是,这件事情早就埋进了皇上的心底,所以,这次,皇上才会大发雷霆。”

“娘,我们可得小心些,这件事情给我们是个警告,千万不能着了外人的道。”

“湛儿,为娘要提醒你,如今是关健时期,你可把心给我收紧点,女色终是害人的,太子就是一个例子。”杨贵妃的目光充满警意道。

轩辕湛的心一凛,“母妃放心,孩儿记住了。”

“那夏云染是有些聪明姿色,可等你坐上那个位置,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夏云染不是独一无二的。”

轩辕湛眯了眯眸,“孩儿明白。”

夏府里,皇后的事件也波及到了端木菲,原本还嚣张的她,如今连皇后都自身难保了,自然也照顾不到她了。

连夏玄最两日都住进了书房,没去她的房间,端木菲的肚子不争气,嫁进来也有两个月了,什么动静也没有。

夏玄从刚开始的新鲜,到现在为朝事所困,没心情对待她,而且,皇后与太子现今情况不明,朝中大局正在改变,他也要在这场战火中,找到自保的道路。

那些所谓的太子党,眼见这局势,都有着树倒猢狲散的打算,有些人,若能抢夺先机,还能趁机过渡到二皇子党,先靠上这颗大树。

时间又过去半个月了,皇上在太子这件事情以冷处理的方式搁置着,这种局面,越发令人捉摸不透,反而,朝堂格外的平静,百臣们也都兢兢业业的,不在提此事。

三天后的一天清晨,京城的城门被敲开,原本开城门的时间还有半个时辰,可是,由于进城的人身份特殊,守城的士兵不得怠慢。

城门一开,寒风飞扬中,九道身影如箭一般冲了进来,借着东方一丝光芒,转眼就消失在了京城的街道上。

守门的老兵吸了一口冷气,叹道,“看来这京城又不太平喽!”

“阿哥,你这话怎么说的?这不过就是有急事的人吧!”

“我记得这群人在二十多天前傍晚出城,如今,在今日回来,定是去远方办事的,去得时候不过六人,回来的时候,就有九人了,看来边境又有什么急消息了吧!”

“难不成又要打仗了?”

“不管是什么事情,这事儿不小,你等着瞧吧!”老兵颤颤的塞进了一丝烟草进烟斗中,目光盯着皇宫的方向。

御书房里,皇帝等了二十多天的消息,终于等到了都杜,都杜带回来的消息,远比那密报上的要祥细的多,为了证明,他还领回了一名副将两名士兵,都是平国候身边的人。

这天早上,皇帝的书房里传来了一声雷霆震怒之声,“放肆,平国候简直反了。”

天子之怒,必有一场灾难。

但看这灾难降临至何人的头上。

春天的脚步渐渐的来了,夏云染对着小院里一枝新开枝芽的桃树,发了半天的呆,她多想这会儿龙曜陪在身边,她为他煮一杯春茶,促狭逗弄几句,相依相偎,看这春暖花开的时节。

转眼,他离开京城也有一个月了,除了上次传来消息,此刻一点消息都没有了,夏云染也理解,龙曜此番出门,是立功绩的,她不能烦扰他,可心底的思念越来越难压得住了。

龙曜,快些回来吧!夏云染抿了抿嘴角,将下巴搭在膝盖上,很是可怜的样子。

这时,身后传来了几声鹰叫声,夏云染眨了眨眼,回头看见小雷正朝她发出鸣叫声,夏云染突然心底闪过一抹念头,小雷会不会替她带消息给龙曜?

小雷也是她和龙曜一起训练出来的,虽然还没有放飞过,可是,已经有感情了,说不定他飞出去,能帮她找到他。

夏云染也只是当乐趣来使用的,她立即回到房间,撕下一张白巾,写下了四个字,“我想念你。”下面画了一个心型,射了一把箭头。

简简单单的,别人要是捡到这白巾,也是没有头绪的,只有龙曜认得这符号的意思,也认得她的字迹,夏云染把小雷带到屋里,把布条绑在他的脚裸上,小雷每天吃得多,长得快,如今看起来,灵活有力量,相信能飞长途。

“小雷,替我找到龙曜,把我的思念带给他,好吗?”夏云染说完,轻轻抚摸着它的小脑袋,然后走到院子里,手臂弹了弹,小雷顿时飞向了天空,消失在屋顶之上。

夏云染充满了思念,目送着小雷离开。

转眼又过了半个月,一队人队踏马入城,惊醒了整座京城的百姓,人数大概一百多人,平国候威风凛凛的坐在高头大马之上,五十出头的他,常年打仗,杀人太多,以至于他整个人都散发着一股凶杀的气息,即便他不言不语也能吓死一堆人。

平国候这次回京,一来是他接到皇帝的圣旨,回来述职加功封赏,二来,他听说他的表妹皇后出了事,他自然要回京帮上一把,他怎么能让太子侄儿失去太子之位?

由于还是清晨,平国候回了一趟宅院,梳洗了一番,洗去平常的一身血气,在部队里,天高皇帝远,他都做了大半辈子的土皇帝了,这一来京城,被皇气一压,多少还是生出了敬畏之心。

平国候这次回京,领了三千亲兵,此刻他这支军队驻在城门外十里地。

平国候从小到老的人生,顺风顺水,从父亲手里接过兵权,统兵数十载,打过大大小小的战域,也拿了不少的功绩,今日,他就像往年一样,等着一会儿进宫面圣,在百臣的羡艳之中,得领军功和赏赐。

可他又怎么知道,他的人生将在今天天翻地覆的发生大逆转,如果他知道,他宁愿躲在大荒山里做个土匪,也不愿回京领这份功赏。

可是,平国候本人就极度的自负和自傲,他相信自已行下正坐得稳,即便他在边境闯了些祸事,可也替皇帝守边关这么多年,也不会放在眼中的。

可他错了,他以为今年的皇帝,还是十年前的那个对他笑呵呵的皇上吗?

他也上了年岁了,他的脾气也更爆燥了,以前,他还会忍上一忍,现在,只要他看不顺眼的事情,动不动就是杀人见血,才痛快。

而这些细节他都没有细想,就像他已经不了解当今的圣上一般。

早朝如时举行,百臣跪拜,为首站着本在禁闭着的太子,他一身明黄锦袍,恭敬端庄的站在为首,百臣一见太子也在,不由暗暗揣测着圣上的意思。

心想着,大概是这次平国候回朝述职,皇帝念在皇后母族护卫边僵有功,才免了太子的罪,继续留用吧!

平国候一见太子在场,站在一国将臣为着的他,心底多少有些自豪,想着,皇帝还要给他三分薄面的,这不由令他的朝臣之中的地位又更加高等了几分,他挺了挺身,目光斜了一眼文臣之首的夏玄,他这种武军出身的,是有些瞧不起文臣出身的人,特别是夏玄这种只会使用权谋诌媚拍马,哪像他们,真枪真刀的杀敌?

更令他痛恨的是,文臣还可以舒舒服服的在京城享受锦衣玉食,而他则在边境吹西北方,守着一方荒地,什么享受都没有。

夏玄的目光微微斜到平国候那冷嘲的目光,他不动声色的眯了眯眸,夏玄自负能猜测到皇帝心思的一二,可这次,他真得弄糊涂了,为何突然之间,把守边僵的平国候宣回京城?

难道皇上是希望以他的军功来震慑百臣,好寻找一个名正言顺的理由来免太子的罪吗?

总之,他觉得这若不是极好的消息,那就是极坏的消息,总之,他坐壁上观,他也有些不悦平国候那眼神,他倒是希望这是一个极坏的消息。

皇帝一身明黄耀眼,玉冠横眉,操劳国事令他神态掩不住年岁的侵犯,有些老态,除了那双依然锐利无双的眼睛,他看上去就是一个老头了。

所有人跪下行了礼,皇帝面无表情的抬了抬手道,“平身。”

此刻,所有臣子的内心都在打着鼓,他们发现,他们平常看见的这位圣上,他的心思越来越难测了。

平国候一身武装站在百臣中间,极其扎眼,他的目光带着期许,心想着这次的赏奖是什么,是否再给他抬一层身份,再记上数笔功绩?

“平国候,一路幸苦了。”皇帝的目光淡淡的落在平国候的身上。

“不幸苦,能为皇上效劳,是臣的福气。”平国候低着头正声道。

“这的确是一种福气,平常人也没有的福气。”皇帝的语气有些酸,有些冷。

平国候一愕,抬头去看皇帝的面容,发现在密集的珠子下面,两双深潭一般的眼睛看不真切。

就在这时,皇帝身边的连公公突然声音拔尖道,“平国候,你且跪下。”

平国候心底一咯咚,他忙从队伍中走出两步,跪于正中央,这时,从宫门外走进一队人马,是禁卫军的统领都陆,他带着六名禁军十分有气势的走进来。

百臣一看这情形,都有些傻了眼了,不明所以的看着上坐的皇上。

皇帝的眼神难测,脸上即没有怒色,也没有表情。

平国候回头一看身后的禁军,顿时明白了什么,脸上流露出惊恐之色,但他尚且狡幸着,直到都陆站在他的面前,身边各围了六名禁军,这时,连公公的声音异常尖锐的响起,宣读着他的九条大罪,条条大罪都是死罪,而且罪名分明,绝不重复。

可见平国候这些年作恶多端,有多严重了。

朝堂之上顿时哗啦一片,不敢置信皇帝在暗中,已经撑握了平国候那么多的罪证。

平国候撤底有些瘫了,他脸色惊恐,脸上的傲气变成了惶惶,太子原本还想着借着他的功绩,再得父皇的留用,如今,他的身躯也有些站不住了,脑子一片空白中,听见公公又念起,“太子轩辕宸,在太子之位其间,德行有失,功绩平平,不配再为储君身份,自此刻起,废除其太子身份,贬为宸王,赐府昌州,没有命令,此生不得回京,钦此。”

这话一路,殿上两个人瘫了下来,太子在身边公公的扶持下,早就失去了力气跪在地上,终于,在拿掉了他的身份之时,他仿佛一无是处了,从云端跌到泥土的滋味,简直难于言语。

这两个最震惊的人之外,却是百官唏噓,更是惶惶不安,他们终于确定,上座的皇上,已经变得陌生了。

太子说废就废,一国大将说斩就斩,他们不由人人自危起来,寻思着自已此生的错处,是不是也抓在了皇帝的手里?

一时之间朝堂之中,仿佛死寂一般,没有人为太子说情,也没有人为平国候说情,他们都恨不得提紧了衣裙,免得被这两个人的火焰烧着自身。

东宫,皇后正急急的等着朝堂那边的消息,她听说儿子被请入了早朝,加上又有表哥在,应该会没事的。

她正在期待着,期待着一切都变好。

可是,她等到的,只是一道圣旨,皇帝并没有忘记她,即然太子被废,那么失去了太子的皇后,已经没有资格身居东宫之位了,至少皇帝的怒火在爆发之后,他对皇后早就没有昔日感情。

皇后面对的是送入冷宫软禁,其头条罪名便是教子不利,随后再附上几条她平常冲撞皇上的罪名,足于令她失去皇后的地位。

这一切都发生得太突然,皇帝的手段也干净利落,这一天,从早朝出来的官员,个个面色惶惶,匆匆回府,而中午的时候,太子被废的消息才传入了民间,顺带着平国候被削职问斩的消息。

夏云染正在花园里种几枝药材,如梦回来把消息告诉了她,她听了,也很吃惊,不过,吃惊之后,她又觉得意料之中。

即然龙曜会此刻时按排这着棋,说明时间已经成熟了,皇帝废太子的心思已经成在了,并且快要爆发了。

而平国候是皇后母族的人,皇帝一举除去也是必然的,他怎么会留下这么一个人谋逆造反呢?

大概他手里的兵权早就被皇帝不知不觉之中架空了吧!

“想不到太子就这样被废了。”如梦也有些惊奇。

“百姓有什么反应。”

“现在满街都在谈这件事情,太子德行本来就不好,这次虽然没有把他调戏妃嫔的事情公布出来,但百姓还是拍手称快,这样的太子,根本没有资格领导大历国的将来。”

“他是没有资格,可接下来的这个人,他就有资格了吗?他比太子更凶残,更无情。”夏云染的目光眯了眯,想到轩辕湛这会儿该要开心的跳舞了吧!

龙曜的这着棋,算是帮了他,那么以皇帝之前平衡太子的做为,是否很快四皇子轩辕漓将会得到重用呢?皇帝一定会尽快提升轩辕漓的实力,这样,才能不让二皇子一人独大。

因为一个皇子的权利过大,很容易谋反,或是利用清君策这样的技量,谋权夺位。

皇帝这么聪明,又怎么会由着这样的事情发生呢?

夏云染算了算时间,她把小雷放出去也有半个月了,也不知道这只小笨鹰找到龙曜没有,他第一次出远门,夏云染还是很有耐心等它回来的。

朝堂的事情,自有顺利发展的轨迹,她也不用操什么心。

在初春的早上,一只小鹰准确的捉住了树梢上面一只刚破壳的毛毛虫,准确的吸入了嘴里之后,得意的鸣叫了一声,又继续朝着下一个目标而去。

小雷虽然是夏云染培养长大的,可他野性太大,一时之间忘记了正事,顾着一路贪玩,不过,他飞得方向倒是没有错的,正是西方的方向,鹰的视线敏锐感很强,而且还有十分发达的雷达。

小雷跳了跳,又捕捉到了美味,填饱了肚子之后,它才继续向前飞去,很快飞到了一座大城上方,一双锐利的目光在巡视着下方,当它闻到一股淡淡的气味时,充满了欣喜感,长叫一声,便旋飞而下,由于它的存在。

害得下面的小鸡都惊恐的乱跳,找地方躲避。

小雷终于找准了位置,它落在屋檐上,发出了叫声,一句又一句,仿佛在问,有人吗?有人吗?我来送信了。

龙曜正和城中的官员在总结着最近一次擒匪的策略失误,一身白袍站在桌前,长长的桌上围着六七个虎形大汉,目光无不敬畏的看着他,听着他的每句话,每道指令,由衷的赞叹着。

他们这地区每年都会出现一次大规模的乱匪,这些年,他们都总结出了经验了,以为这次朝延又会派一个吃干饭的过来过过场,没想到,他们完全猜测错了。

这次来的不但是身份尊贵,权谋过人的世子爷,而且,还是真本事,对于擒匪有着非比常人的经验和计谋。

“咦,这门外好像有一头鹰在叫呢!”

“你怎么知道这是鹰叫声。”

“我当然知道,我以前捉过一窝小鹰,那母鹰追到我家里来,在我屋顶上叫了三天三夜,我能不知道吗?”有个人十分确定道。

这时,所有人都安静的聆听着,屋顶上的鹰叫声没有停,一句一句很有规律,也很有耐心。

龙曜突然嘴角弯了起来,他发出了一声口哨声,只闻门口传来了一阵翅脖的扑扇声,紧接着,一只个头很大的鹰俯冲了进来,吓得众人都回避不及,只见那鹰找准了主人,十分欢喜的落在龙曜的肩膀上,发出了很欢乐的叫声。

所有人看见这鹰,不由都吃惊不小,这鹰个头不小,而且十分的凶猛,看着令人害怕。

“小雷,你怎么来了?一定是云染让你来的吧!”龙曜说完,把它从肩膀上带到手臂上,解下它脚裸的布条展开,嘴角的笑意越发的温润迷人,旁边的一干人都有些看傻了。

只见过鸽子传情的,却没有见过用老鹰传情的,当真是奇怪啊!

“先出去玩吧!等我办完了事,我再找你。”龙曜手臂一抬。

小雷听懂了,立即扑扇着翅膀就消失在门外了。

“龙世子,这鹰是您家养的啊!”

“不是,是我们世子妃养的。”旁边李硕回答道。

顿时,所有人都知道,这果然是传情的鹰,那世子妃好厉害啊!连这么凶猛的鹰都养得熟啊!

龙曜按下喜悦的心,把最后一点布署指令发了出去,然后,等屋子里的人都退出去了,他才重新摊开了那给布巾,看着上面绢秀的字迹,内心的思绪也如潮水般涌上来。

这些天的想念,早就汇成海了,又把她一个人放在京城,他每天都要担心几遍。

他小心的把丝巾收好,这才招进了小雷,去抚摸着它的小脑袋,小雷亲呢的在他的手心里噌了噌,小嘴砸了砸,一双锐利的眼睛眨动着,有一种四方雷动的凌厉感。

“等着,我给你弄点吃的。”龙曜抚摸着它,朝身边的李硕道,“给它拿几片肉来。”

李硕负责喂饱了小雷,龙曜则进入了书房,取了一方布条,思索着要给夏云染回消息,他想,夏云染最想知道的,无非是他的安全问题。

“平安,勿挂,要乖。”龙曜写了六个字,也不是小雷托不起这纸条,而是,千言万语此刻也无法写尽,反而简单几句,更能表达心意。

有千言万语,也等见面的时候互诉才好。

在小雷的脚上绑了字条,龙曜抚摸着它的小脑袋道,“好好把消息带回去,免得让云染担心了,去吧!”

小雷振了振翅脖,又开始做好了长途飞行的准备了,它回头朝龙曜眨了眨眼,仿佛在告别,然后,身影一嗖就飞出去了。

“呵,这小家伙倒是挺能飞的,我看它要是认真飞起来,比鸽子还快吧!”

“只要它不迷路就行。”龙曜笑道。

“相信是迷不了路的,看来世子妃也挺想念世子您的,这边的事情一完,我们就立即动身回京。”

“好在,这里没出什么大事情。”

“能出什么大事情?那些山匪早就被无影他们绞成了一锅粥了,只等官兵们去收拾残局了,相信事态很快能稳定,我们也能早日回去。”李硕笑了笑。

“也不急,往年来治灾的官臣,都是用了半年时间,我若是两个月就回去了,那岂不是让皇上以为我的本事大?反而会令他怀疑,倒不如在这里歇上一阵,到五月初再回去吧!”龙曜眼底虽有不乐意,可却也无可奈何样。

“还是世子想得周到。”李硕也苦涩的笑起来。

“可是我很想她。”龙曜好看的眉宇拢紧了。

“世子,有我大哥他们在京城保护世子妃,她不会出事的。”

“可我还是想她,想得很苦。”龙曜说完,薄唇轻咬着,像个固执的小孩。

李硕看着世子流露出少年的本性,不由莞尔一笑,怕是只有面对世子妃的时候,世子才会有这样的孩子气吧!

京城里,太子被废已经传了几天了,京城的天一下子变了,所有人在嘲讽太子的同时,很快就把目光关注在空虚的太子之位上,皇帝目前成年的儿子有三个,其中属二皇子的希望最大,而四皇子自从被派往守边境之后,也被人们所关注着其实力。

而皇宫里,皇后被幽禁,后宫一切事务落在了杨贵妃的身上,杨贵妃欣然接下了,最近宫中很安静,安静得仿佛没有什么人敢惹事,皇帝正在气头之上,谁敢犯事触怒天子之颜,即便只是一些小错,也有可能是丢命的大事。

夏府,失去了皇后依靠的端木菲,哪里还有一丝嚣张的气陷,她的娘家也被皇帝贬出了京城,这辈子都不得踏进来,而她,原本还以为低嫁了,这次,她还是借着夏府的保护,才躲过了这一劫,现在反而变成了高攀了。

对于这一点,大夫人可开心了,她恨不得把端木菲赶出府中。

然而,还有一个人快要乐开花了,这个要就是夏月柔,如今太子下位,二皇子是最有希望成为太子的人选,那么,她不需要再等下去了,已经守得云开见月明了,她的太子妃之位就在眼前了。

不过,如今她只有按下了这股念头,因为谁都感觉到京城的紧张气息,皇帝的盛怒就像一股狂风,卷得又远又大,连平常的百姓都有些喘不过气来,更何况,每天还要面对圣颜的群臣了。

夏玄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绷紧了一口气,二皇子可比太子难应付多了,而且,因为夏云染,他感觉和二皇子的关系也相对的处于紧张。

想想之前把夏云染嫁给二皇子,如今,以二皇子喜欢夏云染的程度,那不是很快就成太子妃了吗?

真是可惜了。

反观夏云染在干什么?她每天都漫无目的躺在躺椅上,抬头看着天空发呆,想念着龙曜,想念着她的小雷什么时候回来。

什么二皇子成为太子,她一点也不着急。

等了快六天的样子,终于,她听见了熟悉的叫声在空天传来,紧接着,小雷拍着翅膀俯冲了下来,欢欢喜喜的站在她的手臂上,一只小嘴鸣叫着,仿佛在等着夏云染夸它。

夏云染伸手抚摸着它的羽毛,看着那已经绑在上面的新鲜布条,她开心的展开,看见上面的六个字,她感到了满满的暖意,龙曜平安,这是她最期望的。

可是他没有写归期呢!夏云染有些失落的嘟了嘟嘴,这家伙难道不知道她想念他吗?他倒是在那里呆上瘾了不成?还是那里有什么美女留住他了?

“小雷,告诉我,你看见他身边有什么美女没有?”夏云染朝小雷问道。

小雷尖锐的叫声回应着,好像在说,没有。

这也是夏云染的心声,不过是她胡思乱想的,龙曜怎么可能喜欢别得女人?他倒要担心她会不会移情别恋才对。

不过,夏云染当然不会的,即便现在二皇子意气风发,她也不会多看一眼。

终于在四月中旬的时候,京城里紧绷的气息缓了不少,太子的废除,令人不由猜测在现有的皇子之间,谁能坐上太子之位?

二皇子?还是四皇子?这大概是整个大历国百姓最关注的事情。

然而,夏云染最关心的,却是龙曜的归期,没有他的日子,她做什么事情都没劲,整个人松懒得像一只猫,只想沉睡着,把每天的日子过快一些便好。

五月刚来,夏云染就得到了龙曜回来的时间,他已经胜利完成了任务,已经启程在路上,最多只要半个月就能赶回来。

夏云染开心得不得了,这些日子,她想龙曜,都想得把他的长相都模糊了,就是因为极致的想像着一个人,反而大脑摆工了。

十天之后的傍晚,夏云染还在扳着指头数龙曜回来的日子,一数就只有五天了,她快要乐开花了,这五天她又在想,她要怎么打发呢?听说城外一片桃花林已经开了,很多富家公子小姐都去那里游玩赏花,她想,要不就出城玩一趟,这样一天就又过去了。

“世子妃。世子妃…”突然如月急风一般括了进来,脸上是满脸的兴奋和激动,只是定定的看着夏云染,竟然连话都说不顺溜了。

“世子…世子…”

“他怎么了?”夏云染一惊,从位置上腾的站起身来,由于如月的表情因为情绪起伏太大,已经看不出是惊还是喜了,反而,在夏云染的眼里,惊得成分更大,她一想就是,龙曜不会是受伤了吧!

这也是她的一块心病,他胜利完成了任务,万一皇上在回来的路上给他下他拌子呢?

“他出事了?”夏云染急忙问道,只差伸手去摇如月的肩膀,逼迫她快点说出来。

如月忙摇头,这才指了指门外道,“世子在府外等着见你。”

夏云染简直做梦一般,不敢置信起来,龙曜回来了?如月不会是骗她的。

可是,为什么她觉得这是真的,她好像在空气里都能闻见龙曜身上那股独特的清香了,越往府外走,越浓郁。

该死的,他是故意的吗?故意吊着她的思念,却突然给她一个惊喜?这似乎满符合龙曜的作风。

夏云染简直喜上眉梢,眼睛弯得只有一条线了,她不顾小姐身份,提着裙摆就朝门外冲去,一冲出府门外,看见那辆蓝色的马车,夏云染简直急不可待的冲了上去,掀开马车,想要确定这马车里是不是龙曜在里面。

一掀,马车里的人被吓了一跳,不是龙曜是谁?

龙曜听到脚步正欲掀帘,哪料到帘子被这么粗鲁的扯到一边,露出了夏云染一张白玉透红的小脸来,夏云染嘻嘻一声笑,“你果然回来了。”说完,她爬上马车,就坐进来了。

龙曜也是想念她,但是他是古代的男子,哪有夏云染这般无所顾及,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还没有仔细瞧上她两眼,她两只细臂就搂住了他的脖子,整个身子偎进了他的怀里,像只小狗一样努力的嗅着他的气息,仿佛要把这些天的思念,都通过呼吸来满足似的。

龙曜有些哭笑不得,但内心的欢喜也表现在脸上,这令他白玉般的面容上泛起一丝红晕来,他搂紧了她,感觉两个月不见,她竟然见胖了,搂着都更加舒服了。

夏云染能不胖吗?人家都说,思念会瘦,她变胖,那是因为她每天都懒洋洋的赖在府里,除了眯着眸晒太阳,吃点心打发时间,她没什么大志向呢!

夏云染在他的身上闻了闻,闻到了清香的味道,她皱了皱眉道,“你回府沐浴了吗?”

“嗯,路上几日都没有沐浴,想着来见你,自然要干净一些。”龙曜点点头。

夏云染却内心有些耿耿以怀,她不嫌他脏,也不嫌他臭,只需要他尽快回来见她就对了。

虽然他更衣沐浴也只是半个时辰的样子,可她还是觉得亏了什么似的。

“怎么了?”龙曜见她眯着眸沉思的模样,好奇的低头问她。

夏云染的心思,根本没有人能猜得着,也许她一本认真,可她内心却天空浮云神马也不想,别看她一脸无所谓,也许她内心才是真得在较真。

“平安回来就好。”夏云染搂紧了他,红唇在他的侧脸上亲了亲,大概年纪又长了一岁了,她开始对男欢女爱的事情,更加有些跃跃欲试了。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龙曜见她这么担心,内心感到内疚。

“没,没担心呢!我知道你的能力,你能应付一切的,就是想得厉害,谁叫你以前对我这么好,等你一走,没有人对我这么好了,我就浑身不舒坦了,我就觉得日子过得不快活了。”夏云染笑起来,小脸蛋上是有些得意的表情。

龙曜扑哧一声笑起来,他是没见过这么嘴利的女子。

“那还怪我喽!”龙曜抿着唇,温柔的笑问道。

“当然,所以,你回来得这些日子,你得加倍的补偿我,疼我,爱我。”夏云染更像是一个不知足的贪心鬼,恨不得榨干他的一切温柔才甘心。

龙曜伸手剹了她的眉心一下,“你啊!”

“我怎么了?我不好吗?”夏云染笑得贱贱的。

“当然好。”龙曜接了话,却是甜滋滋的赞美。

马车里,两个人用这种方式表达着连日来的相思,夏云染要乐疯了,她现在一刻也不想在夏府呆了,她要去龙候府陪龙曜住一起,她就让一个丫环回去通传了一声,带着如梦如月就走了。

回到龙候府,龙泽父子过完年就回去了,如今的龙候府依然有些冷冷清清的,幽静极了,下人们倒是下扫得挺干净的,即便没有主人在住,他们也勤奋的每天打扫。

夏云染一进龙候府,严然就是自已的家一样,舒服得不行,心情也快乐得像是飘起来一样,不过,古代不像现代,男女朋友关起门,就可以怎样亲热就怎样的亲热。

在这里,四面都有人看着,即便这些人是他们亲近的贴身丫环,也是不能随意亲热的。

厨房里立即备了好酒好菜招呼着回来的二人,在这其间,夏云染陪着龙曜坐在花园里,缠着问这次的事情,龙曜也没有隐瞒她,把一切都告诉了她,虽然乱匪从来都不是好消除的,但是,他动用了武林的力量,削除下去也很容易,而且,几乎没废什么力量,斩了匪首之后,劝离了一些手下回归田园,再不从的就被抓了,消除得很干净,而粮仓振灾的问题,相对的容易一些,龙曜的身份摆在那里,十分有震慑力,从皇仓运送下来的粮都送到了百姓的手里,没有人敢偷敢抢,官员们都巴不得不惹事,哪还敢贪?

夏云染听得,越发的佩服龙曜了,说到底他才是十八岁的年纪啊!

而太子的事情,夏云染把当天所见所闻都说了,只是她很不清楚,为什么太子会和芸妃扯上关系,这一点,龙曜解了她的疑惑。

这是龙曜早就设定好的一步棋,芸妃的家族灭亡,全是拜皇后所赐,皇后为了图利,放纵她的娘家侵占了芸妃的家财,更行使权威把她的父母都送上斩刑台,而她是唯一逃出家的人。

龙曜在十岁那年,遇上了这位充满了了仇恨的少女,他按排她去了江南,充当了他手下一名官员之女,由于那官员之女正好十岁的时候失踪了,所以,没有破绽。

在芸妃十八岁那年,皇帝下江南之际,她一曲惊圣颜,皇帝直接就把她带进了宫里,赐了妃子的身份。

为何皇帝会对她那么好?这原于皇帝年轻的时候,还是皇子之时,他真正的爱过一个女子,只是当时那女子的身份卑微,被他当时的母妃斩断了关系,并且为了杜绝他和那女子再见面,暗中杀害了。

那女子是出身江南之家,从小就会唱曲,曲声美妙宛转,令皇帝心生爱慕,正好,在遇见芸妃的时候,正是他怀念心爱之人的地方,适当的地方,遇见了适当的人,往往会催生一种更加强烈的感情。

以是,皇上遇见芸妃之后,他就像是遇见了当初的爱人,加上芸妃的打扮长相年纪相当,激发了皇帝内心对前尘往事的回忆和向望,他直接就把芸妃带回了住处,连夜宠幸了。

虽然芸妃牺牲了她的一生幸福,可是,如果没有报仇,她又会过着怎样痛苦不堪的一生?反而如今,她拥有了皇上的宠爱,又胜利把皇后推下了位置,破坏了太子的名声,害其被贬出宫,这无疑比杀了皇后还痛苦。

至于那一天太子失常,的确是那盆怜兰的问题,那是在太子来之前,被人洒了一层迷药香,太子正好俯首闻花便中了药,碰上芸妃身上的另一种药,就能激起太子的*,迷惑其神智,使他在不知不觉之中,做出无法控制的事情。

虽然这计划看似有漏洞,可是在别人眼里觉得奇怪,到了皇上的心里,这一切都不奇怪,太子贪女色,芸妃早就在皇帝的心底种下了一株毒芽,等了两年才生了根,每每太子太场的时候,芸妃都会格外的出彩,总能吸引住太子的目光。

皇帝平常不出声,可却把太子这种言行记在心底,所以,芸妃被污辱,他理所当然就觉得,太子心怀不轨,意图趁机染指他的爱妃,加上太子的德行和淡淡功绩,皇帝想要废除他,也只是一个念头的事情。

芸妃的事件撤底把他的火燃烧旺了,如果这把火不够旺,那么平国候这勺油一定能让皇后和太子的根基连根拔除。

皇帝也许还能忍下太子这口气,可却绝对容不下平国候,他最看重的就是忠心二字,平国候与逆贼谋反,无疑是把皇帝气得想杀人,他会用最残忍,最残暴的手段来对付不忠之人。

而皇后和太子就是被秧及的池鱼。

夏云染听着龙曜平静的讲诉着这一切,可在她的心里却是又苦又涩,龙曜策谋这一切的时候,他还那么小,可想而知,他的少年时期过得一定不快乐,一定布满了心思,也许他聪明,可任何的计划都需要一步一步的设局,一步一步的反复思量,这不是一件简单得,如同吃饭穿衣的事情,而是一旦行动了,便不可松懈

,不能出错。

“如今,除去了太子,那皇后会不会立即就立二皇子为太子?”夏云染问道。

“大概不会,皇上现在对立储君之事十分敏感和烦燥,他会静下心来观查一番,二皇子的希望是最大,但也不能代表别得皇子没有机会,特别是四殿下,他如今镇守在边境,拥有一匹忠实的手下,云锦公主调教的将士,个个都是极其出色的人,四殿下胜利的接手了。”

“云锦公主真是一个伟大的人。”

“也是一个命苦的女人,她的命运被注定了,但她不想要这样的命运。”

“云锦公主其实不用自杀的。”夏云染觉得十分可惜,她很佩服这位公主,却无缘和她说上几句话。

“云锦公主不是为死而自杀的,她是别有目的。”龙曜皱眉道。

“怎么了?那她为什么自杀?”夏云染听得有些愣了。

“因为四殿下,她的死,可以给四殿下更强大的力量和勇气,她的命运不可改变,她认命,但她想要自身的死亡,去改变她的弟弟,她希望至少她的弟弟能代替他活下去,活出不一样的人生。”

夏云染的大脑在运转着,很快悟出了一些东西来,“你是说,云锦公主想要把自已的死算在皇上的头上?这样四殿下就会恨上皇上,就会去争取皇位?”

“可以这么说,云锦的死,是皇上间接造成的,而且,以皇上冷酷的性子,云锦公主没有完成和亲的事情,皇上内心是失望的,这会令他做出更得冷漠的事情,虽然他加封了公主,可是,做为一名父亲,他亲手逼死了女儿,这是事实。”

“云锦公主用生命来成全四殿下,难怪从那之后,四殿下整个人都变了,变得更加深沉了,以前还会笑嘻嘻的,可那之后,他整个人都充满了心事一般。”

“他是长大了。”

“让他长大的代价太残酷了。”夏云染叹了一声道。

龙曜抿了抿唇,没在说什么,夏云染目光微微定住他,心疼起来,他的成长同样也是残酷的,他的家族背负了太多的东西,全压在了他的身上,他比四殿下好不了多少。

夏云染伸手握住他的手,两个人都没有说话,他懂她的怜惜,她知他的苦涩。

沉默了一会儿,夏云染突然想起一件事情来,她忙道,“上次二皇子向韩府开采矿石的事情,是不是可以派上用场了?”

龙曜的目光定定的看着她,“你还想沾染这件事情?”

夏云染撇了撇嘴角道,“反正我现在还是韩府的当家嘛!我想这矿山的事情,总能对轩辕湛造成不好影响的。”

龙曜沉思一想道,“的确有一条较险的计划可以施行,只是,还得细细的考量。”

“什么计划?说来听听?”夏云染知道他每天都活在权术之中,自然对权谋是最敏感的。

“如今皇上对太子失去信心,一时之间可能不会再立太子,二皇子是有资格成为太子,可是,他要等,而且,还不知道要等多久,所以,二皇子极有可能会发动他手下的官对皇上提立储一事,虽然这件事情会惹起皇上的烦燥和愤怒,可以二皇子的性子,他愿意一试。”

“那皇上如果同意了呢?”夏云染好奇的问。

“那二殿下就是太子了。”龙曜答道。

夏云染有些怔怔的看着他道,“他是太子了,你一点都不担忧吗?”

“只要他还不是皇上,我就没什么担心的,太子不过是棋子,想要毁棋,也只是圣上的一句话。”

“你是想让二殿下重走太子的路?”夏云染想了想,也便相信了他。

龙曜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拍了拍她的脑袋道,“想不明白就别想了,别累着你了,这些事情不要跟着掺合。”

“去,别当我是小孩子行吗?我可是有大智慧,大谋略,大志向的。”夏云染立即表决要做大事的决心。

却是博得龙曜扑哧一声笑起来,“我不需要一位大将军,我只需要一个小妻子。”

夏云染这才意识到,古代都流行女子无才便是德的说法,她忙挽回一些淑女的颜面道,“我也是想帮点忙嘛!”

“好了,现在,我们还是安安静静的先过我们的日子吧!你是三月初生的,明年三月,我们就要成亲了。”龙曜的目光闪过一丝明亮的色彩。

夏云染被他说得有些羞赫,涨红着小脸瞪他一眼,却是小女人的娇态。

这时,如梦如月唤他们去吃饭了,厨房弄了一桌子好菜,两个人坐下来慢慢的吃,夏云染提到要去看桃花,龙曜自然答应陪她去了。

傍晚吃过了晚饭,如梦如月和修文小七都识趣的躲起来了,夏云染思念了这些日子,自然想要亲近龙曜了,她推门进了龙曜的书房,龙曜正在看书,见她进来,脸上也扬起了温柔的笑意。

夏云染什么也不说,只是走到他的身边,撑着下巴直勾勾的看着他,仿佛当他是一副唯美的画卷,就这样欣赏着。

“看什么?”龙曜被她看得怪不好意思的,伸手在她的鼻子上点了一下。

“你好看嘛!”夏云染讨好的答道。

龙曜又羞了一分,放下书,也学着她的样,去仔仔细细的打量着她,两张面容只隔着一掌的距离,彼此的呼吸相融着,暖暖的,说不出的暖昧。

两双目光含着情意,交融着,仿佛在比塞着要把对方印在心底。

夏云染还是先投降了,龙曜的眼神太清澈又太迷人,再看下去,她会控制不住扑过去把他吃了。

可是她不看了,龙曜反而伸手接起了她的下巴,俊美的面容凑近了她,薄唇轻轻的含住了她的唇瓣,一点一点加深的吻她。

夏云染一颗澎湃的心根本控制不住了,她扑进了龙曜的怀里就与他深吻起来,书房里有一张休息的软榻,两个人便亲呢的躺了上去,以吻来代替语言。

夏云染感觉整个人都要爆炸了一般,她可是拥有一颗成熟的女人灵魂,面对着龙曜的进攻,即便她想考虑身体的原因,却还是掩不住有些意乱情迷。

龙曜并没有过分的触碰她,最多就是搂紧了她,连胸口也没有抚摸一把,夏云染觉得龙曜这是在尊重她,可反而她一个小胸挺得高高的,去触碰他硬实的胸膛呢!

从书房里出来,也算过了一番亲热瘾了,夏云染回想着,不免有些脸红耳赤起来,天哪!她真是羞于见人了。

时间快些过吧!最好让她的身体快些成熟起来,再这样下去,她要疯的。

第二天,龙曜陪着夏云染去看了桃花林,在桃花林里,赏着花,坐在雅厅里泡上一杯茶,真是很惬意的事情,眼前春光灿烂,桃香飘逸,时而可见白鹭栖在林中枝头,当真是美好的时光。

和龙曜在一起,夏云染都快忘记时间了,不过,每天早上龙曜还是要抽身去早朝,这令夏云染很担心,好在龙曜回来的时候都是云淡风轻的样子,这令夏云染也相对轻松了起来。

等了一个月的时间,果然轩辕湛坐不住了,即便他没有发动身后的势力上折子提纳太子之事,朝臣也会不失时机的提这件事情。

自从太子一倒,那些太子党的人每天上朝都是心惊胆战的,生怕二皇子会对付他们,借着这一个月的时间,那些人都已经明里暗里都巴结上二皇子身边的人,表明了一颗忠心都投在二皇子的身上。

而那些不屑巴结的,在朝中都成了孤魂野鬼似的,无精打采的上朝,同时,也密切的关注着局势,自成了一派。

当一天早上,三分之二的朝臣开始向皇上附议纳太子的事情,皇帝的脸上果然出现了烦燥之色,他只是说了一句此事稍后再议,便没有下文了。

可是,朝臣们又怎么能甘心呢?以各种理由开始上折子,比如说,安慰民心,东宫不能无主之类的,每天皇帝批阅折子,一半都是提纳太子之事情,这令他烦得连折子都一把扫在了地上,吓得几位公公都跪下请他息怒。

而守在门口的都陆则暗中把这一切看得清楚,皇帝的脾气越来越难于捉摸了。

轩辕湛也知道皇帝对纳太子之事很不奈烦,可这样的局面,令他也很不安起来,他先停止了这群朝臣举荐的事情,想冷静下来再探探皇帝的心思。

杨贵妃那边也没有少在皇帝面前提及这件事情,弄得皇上下了朝之后,除了在书房,便在芸妃的房中,芸妃是一个乖巧温柔的女人,加上她一手泡茶按摩的好手艺,把皇帝笼络得十分开心。

杨贵妃自然想对芸妃动手,可是,有皇帝罩着,她也百般找不到机会,想到皇帝迟迟不立太子,她也是有些坐不住了。

如果皇帝膝下无子了,那么杨贵妃大概也不着急,反正这皇位是她儿子的,可是,皇帝膝下还有两个儿子,那五皇子年小暂且不说,可是四皇子今年已满二十,又镇守了边关,手中握有二十万的兵马,太子一倒,他成了竞争太子之位的有力人选。

只是,四殿下远在边境,目前也威胁不到她,但依然令她不安。

龙候府里,夏云染和龙曜的生活过得十分舒心平静,他也在十天前上了一道折子,是为立太子之事的,他和百官一样,提及民心动摇来做文章。

夏云染听他说了,便有些不解了,“你为什么要参这一脚?”

“皇上心思难测,可是他始终没有放松对我的观查,他以为我会支持四殿下,所以,我表现支持二殿下,能减少他的戒心,也能扰乱他的心思。”

“这主意不错,你越这样支持二皇子,反而令皇帝越发不喜欢他。”夏云染拍了拍掌道,想了想,夏云染好奇道,“不知道皇上心中,有没有把四殿下列为太子人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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