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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宁看见夏奴时,人已经深度昏迷,嘴角溢血,黑色血,色泽浓黑,空气中除了血腥味还有她闻过的某种味道,那是……寸心毒特有的气味。
寸心毒无解,这是庞仲子从药罐子那带回来寸心毒原样时附带的原话。
为了防止人犯自杀,早已有人把她全身上下弄了个干干净净,连以防她咬舌把她下巴都整脱臼了。
她是如何中的毒?
视线从跪在牢房门外地上等着领罚的三名狱卒扫过,又看了眼不远处的桌子,上面除了茶水碗筷,并无他物。
“送去唐郡守那里,让他想办法把人弄醒,她现在还不能死。”安宁思忖着,七天,发作期是七天,案子还没结,这个关键的人证,怎可失效呢。
老田得令立马行动起来,而来回在原地踱了几步,安宁眯眼看着三名狱卒,问道:“谁提议的三个人一块守着玩色子赌钱熬通宵?”
三个人同时一抖,左右两侧跪着的两个头更低了,一个僵硬的没动,安宁了然的冷哼:“你二人各领三十大板,至于你,来人,把他关起来等候讯审。”
“大人……”那中间的狱卒显然始料未及,抬头想要辩解却对上安宁冷寒的眼神,顿时哑了口。
安宁转身要往外时,她才想起来这儿的目的,“老田,除了我还有人来过牢房?”
“没有。”老田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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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生堂被查封后,门前路过的都少了。
幼白找到春生堂时,比上回来要顺畅,虽然中间还是迷了路。
天还早,附近的商铺都没有开门,而春生堂旁边的一家酒坊门是开着的。
幼白推门进去时,李长秋正在整理一摞一摞的医案,听见脚步声,他抬起头来,见是幼白,愣了一下,然后从一堆医案前走过来,笑容和蔼:“小兄弟来买酒?”
“我是来看病的,”幼白一边拭干净发际周围的细汗,一边目光清澈的看着他。
李长秋怔住,须臾才道,“小兄弟先坐下歇息片刻,我给你倒杯茶。”
幼白并没有像上回一样坐在矮凳上喝茶,他的视线从那成堆的医案扫了好几遍,心里揪了一下,声音几乎发不出来:“李大夫行医有四十个年头了吧。”
“差不多吧。”李长秋语气似叹息,将满杯的茶水交递给幼白,“搬来丰都郡开馆坐诊有好些年头了,具体是多久前也记不清了。”
杯子有些烫手,幼白没有急着喝,“大夫医术了得,远近有名,若不是受了春生堂牵连,也不至于屈身在这小酒坊。”
“小兄弟别这样说,我不过个不起眼的野郎中,这家酒坊主人是故人,蒙他收留,能有个容身之所……说来,实在惭愧,若非我才疏学浅,学艺不精……”
“大夫太过谦了……”幼白猛地一阵头晕,手上一松,茶杯‘啪嗒’一声掉到地上,茶水全数洒在他灰扑素衫上。
李长秋在他身板摇晃时长手一搭,握着他的手腕子,“你没事吧?怨我忘了你这身子还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