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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可能。”夏奴的声音虚飘,她的身子开始剧烈的发颤,像是毒入肺腑,每一处肌肤都疼起来。
“夏奴,仵作是能为死者说话的最后一个人,”游画的神色很庄严,用一种判定事实的口吻,沉沉的吐了一口气,“他死得很痛苦。”
夏奴瞬间就落泪了,那无神死灰一般眼睛一下子成了泉眼一般。
“不!不可以……”
变故就发生在众人懈怠的一瞬,夏奴哀哭一声,猛地扑向了李长秋,尽管抓扶着她的两个衙差反应极快,却还是没能挽救下来。
幼白飞快的冲过来,却只是就近目睹她如断线风筝,飘飘晃晃往地上倒下去,一时呆愣住了。
夏奴的脸上竟然浮现一抹解脱一样的笑容。
安宁从案桌前起身,目光凝结在倒在地上的夏奴身上,常年冷漠淡然的脸上难得一见地带上了一点悲伤。
幼白几乎无力挪动脚步,夏奴现在看起来宁静而平和,很难想象,她为什么露出这样的表情,然后她侧头看向了他:“对不起……”
幼白下意识的抓住自己衣袖的手指一点点紧了起来,没有痊愈的伤口火辣辣地,他缓缓地摇摇头,“他让你为他采药,让你为他下毒,让你为他引诱目标,你无法违抗他,是么?其实……你早就意识到他们不是被毒死的,对么?”
夏奴没有回答幼白,只是轻轻的笑了。
“不是你的错,你甚至想保护过他们,是你把陈大的尸体抛在丰水河道的,对么?”
“不、不是我,就会是别人……不如是我……对不、起……”她哽住了,就那么睁大眼睛,让幼白越靠越近的身影倒印在其中,而后里面的光彩如火一瞬亮一瞬熄,最后空空洞洞的,什么也没有剩下。
幼白想起了一句让他一直觉得悲痛的话:人死如灯灭。
他的眼睛一直注视这夏奴的容颜,然后连他自己都迷茫了,刚刚究竟从那里看到了什么,‘不是我也会是别人,还不如是我?’她留给世人最后的一句话,不是悔恨、挣扎、绝望、痛苦,而是……温情。
如果注定会有个人承受这样的痛苦,不如让她受了。
一直在最近处沉默地游画忍不住低声喃语了一句:“为什么?”
为什么夏奴会沦为凶手的帮凶,为什么她又要抛尸?
幼白有点费力的抬起头,嘴角动了动,眼神有点空茫的看向李长秋,慢慢的目光落在他的右手上,刚刚,就在夏奴扑到他身前那瞬,他飞快的抬手格挡,看似自卫的简单动作,胳膊肘却重重的击打在夏奴胸腔中部偏左的位置,不偏不倚的心口。
“和一个杀人凶手在一起,是很恐怖的事情,可你们知道更让人恐惧而绝望的是什么么?”幼白的声音轻而细,却清清晰晰的传入每个人的耳中,“那个杀人凶手就像个影子,如跗骨之蛆,不死不休。她一直生活在这种恐惧和绝望里,没有人能救她,她目睹着,为了生存忍辱的人性和周遭的冷漠,对她来说活着就是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