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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鸾的事情闹的不大也不算小,薄郑裕本以为这件事就这么到此结束了,没想到隔天在b市报纸和电视上都登了新闻,好像由于“杀人犯”也是出身政界名门,跟官家一扯上关系,本来简简单单的杀人案顿时成了社会热点话题,什么版本的内容都冒出来了,各说风云,夸张的是几乎更有人认为这是一起由官家党派引起的杀人案。
薄郑裕听闻后简直哭笑不得。
报道大肆宣扬,苏锦凉就算想瞒也瞒不住苏老爷子,不过等苏老爷子知道这件事情的时候已经晚了,苏锦年已经快判刑即将押解去监狱了。
苏锦凉知道后也气愤的不行,他刚查到些眉目,没想到就得来这么一个结果,他向法院提出申诉更没想到当初被驳回了,他再次申诉再次被驳回,一连四五次,让他大为打击,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从小坚信的法律竟然在强权面前低下了头,这让他感到无比的失望和痛心,不止是为了苏锦年的事情,更加是对心中那种正义的信念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质疑。
难道一直以来他都错了?律法不是一直在强调人人平等,为什么强权一压,律法便退缩了呢?难道他一直追求的公平,公正,在强权面前就如此脆弱不堪一击。
他觉得愤怒和痛心,国家何时到了这种地步,人人无法平等,那么还要律法做什么……
苏锦年的事情,席闻鸦是在报纸上看到的,有些惊愕,对于这个人,她有些印象,因为是苏锦凉的哥哥,她不禁将那篇报道全部看完了。
写“赵鸾杀人案”报道的那名记者刚巧是个特别疾世愤俗的楞青,特别痛恨富三代官二代一类人,知道苏锦年是出身政界名门的官三代,言辞间一下子颇为犀利,话里几乎句句隐含讽刺,一篇简单的报道杀人文章,他洋洋写了一大篇,抑扬顿挫,慷慨激昂,直接写成了一篇痛斥苏锦年的人生的罪状,不单单将苏锦年的背景生活环境教养等等写的极为详细,甚至将案发的起因经过地点杀人的动机都写出来了,搞得像是亲眼看见他杀人似的,更让人感到惊讶的是,他还把苏锦年的陈年烂账吃喝嫖赌的事情全部都翻出来说了一通,牵一发而全身!
不得不说苏锦年的私生活实在混乱了,还真给人家找不少可写的素材。
尤其是他年少喜欢一个男人气的苏老爷子发病也要跟那个男人在一起的事情,更是将这件事情推向了一个**,很多人说苏锦凉不孝,也很多人说苏锦凉个条汉子,敢为了如此不容于世的感情付出一切,不过令人遗憾的是那个男人终归没跟苏锦凉在一起,得心脏病去世了。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这样扒人家底细戳人痛楚,也不知道那个记者是怎么想的,一点也不留情面。
席闻鸦看完后有些叹息,本想着给苏锦凉打个电话,但是想到那日在自己这里他受伤的眼神,便放弃了,或许他现在根本不想见自己!
可没想到她当天晚上回家的时候,愕然发现她家门口蹲着一个人影正抽着烟,摸样颓废,她不确定的喊了声“锦凉!”
苏锦凉抬起头来,一双眼睛里满是血丝,领带歪歪斜斜的,西装挂在高挽起的手臂上,满身说不出的疲惫。
“鸦儿,我不知道我该去哪里好,无意中走着走着就到你这儿了。”
苏锦凉语气也说不出的疲惫。
席闻鸦看着他,开了房门,对他道:“进来坐吧!”
苏锦凉点了点头,神情算平静。
进屋后,席闻鸦去给他倒了杯茶,他捧在手上良久没说话,似乎来这里只是为了寻一个安静的地方给他自己休息下,他没说,席闻鸦也没问,就那么陪着他坐着。
终于,他还是开了口,声音低低,神色间满是迷茫喃喃的说着,好像是说给自己听,也好像说给席闻鸦听,“从小我一直觉得这个世间没有比律法更令人尊重,更令人可以信任的东西了,一直以来我就对自己说一定要成为一名优秀的检察官,为百姓谋求福利,为人民声张正义,谋求一个律法下的和平世界,我美好的以为这个世间没有律法解决不了的事情,在律法面前人人是平等的,所有人在它都必须乖乖伏法,但是我此刻才知道原来我错了,错的离谱,我竟然连为自己家人伸冤的权力都没有,我做这个检察官又有什么意思,我那么相信它,可是为什么它却在强权面前低下了头呢?”
话说到最后,他竟然有种泪如雨下,无颜以对的悲哀感。
知道苏锦年被收监进入监狱后,他几乎连去看望一眼的力气都没有,他觉得自己很悲哀,被自己最为信任的律法所欺骗和打败,觉得没有脸面去见他的哥哥。
席闻鸦一时默然,不知道该怎么说好,她眼睫低垂,看着自己手中的茶杯,看着在茶杯里随着热度而漂浮起起落落的茶叶,蓦然缓缓开口道:“锦凉,人生其实就像你手里的这杯茶,茶需要沸水泡过以后才有浓香,人生也只有在历经磨炼后才能坦然,无论是谁,如果经不起世情冷暖,浮浮沉沉,怕是也品不到人生的浓香。你看那茶,刚冲入水的时候,在水里来回翻滚,不就像初涉世事的我们吗?到处碰壁,遍体鳞伤,你的想法不完全错误的,错误其实是那些随意钻法律空挡的人,你要知道你面对的敌人不是律法,而是在站在后面的人,你明白吗。”
席闻鸦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个会安慰人的人,也不是个相信律法的人,但是这一刻,她觉得自己真的很愿意相信一回。
律法若是正义的,那么请给眼前这个男人一条生路,指点他从迷惘的雾里走出来。
苏锦凉怔怔的看着茶杯发了一会呆,再缓慢的抬眼看向席闻鸦,一双眸子盛满哀伤,“那我该怎么做才好?”
律法都无法赋予他正义和公道,他又该如何为苏锦年洗脱冤屈,为他平反。
“继续把事情的真相查清楚,但是先不声张,苏锦年那边,我想你可以暂时让你爷爷出马帮着先压一压,时间上能拖延便先拖着吧。”
席闻鸦平淡的脸上毫无波澜,她虽然不太清楚事情的真相,但是她信任苏锦凉,既然他觉得苏锦年是被冤枉的,那么,她相信。
这种信任无关任何感情,只是单纯的一种感觉上的信任。
苏锦凉眼神闪了闪,说道:“鸦儿,你相信我说的话?”
席闻鸦点点头道:“相信,有什么不相信的,虽然报纸上将你哥哥贬低的一文不值,认为他这样的人渣确实该早进监狱,但是既然你觉得他是被冤枉的,你肯定有理由相信,我为何不信。”
“谢谢你,鸦儿。”
苏锦凉真诚的说了声,眼神渐渐恢复了一些以往飞扬的自信。
……。
与此同时,因为苏锦年要被判罪的事情也让另外一个人大为恼怒,豹子着实没想到那小子竟然要坐牢了,那他欠下的那些债务该怎么还。
虽然上次席闻鸦帮助苏锦年赌赢了那次的债务,但是苏锦年真不是个知道死字怎么写的人,无视苏锦凉的警告,还是照样鬼混在赌场,欠了一屁股的债,到底被人追债,他就又东借借西借借再次借到了豹子这里。
本来豹子是想过债务控制苏锦年让他给自己走私白粉的,可这下倒好,人都还没套上手,还拖着他的债务要进监狱了。
豹子其实心里头还惦记着一件事,那就是席闻鸦,他其实早就私底下派人抓过席闻鸦一回,就是那次席闻鸦与薄少恒遭遇被摩托车撞击的事情,那人其实就是豹子派去劫人的,没想到被薄少恒给搅黄了,再后来由于他跟一个老大起了生意上的冲突,忙的不可开交,任是把事情往后挪了挪,这一挪到现在想起苏锦年也就想到了席闻鸦。
“妈的,那小子竟然要坐牢了!这下躲到监狱里去还怎么讨债!”
豹子摸着他自己的光头,一脚将身前的椅子踹飞。
“老大,那小子坐牢了,没关系,我们可以去跟他的家人要,反正他家有钱,真没想到他原来是个官家子弟。”
一名手下在他身前献计道。
豹子冷冷一眼扫过去,冷声道:“白痴,你不识字吗,没看到报纸上写着他的老子的老子跟他为了一个男人断绝关系了,你认为他老子的老子会为了这么一个逐出家门的臭小子还债。”
另一名手下眼神烁烁道:“老大,他不是有个弟弟吗?可以从他身上下手……”
“蠢猪,没看到报纸上写着他弟弟是个检察官,我就说那小子怎么连赌博都不会,他妈地的原来跟那些条子是一腿的。”
豹子眯了眯眼,眼里有狠辣之色。
“那该怎么办,老大?”
这名手下这下也不知道该出什么主意好了,低头苦思冥想起来。
豹子也摸着脑子眼珠里一溜的转起来。
第一个出声的手上突然叫了一声道:“老大,要不你看我们把那小子劫出来让他先把债务还了再给他送回去!”
“劫人?怎么个劫法?”豹子挑了挑眉。
“b市的监狱在南郊,他不是还没送去吗?我们可以在这路上动手,把他劫来在他身上装炸药让他回家去取,有钱人家不是都有保险柜,让他回家去把他自己家的保险柜撬了,若是没钱直接炸死他不就得了。”
手下为自己的主意感到沾沾自喜。
豹子皱眉似乎在沉思这计划的可行性,手下还在那儿说:“老大,错过这次机会,我们想要再见那小子估计要到监狱里去或者等他关个几十年出来才可以了。”
“老大,我也觉得这计划可行,我们还可以让他帮我们做另外一件事情,那就是把那个女的带过来,他弟弟既然认识那女的,那么他肯定也认识,这样也不用我们派人出手而因此引人怀疑了。”
“是啊,老大,阿南阿昌都说的很对,这样的机会只可只有一次,你想要的钱和美人就都能到手了,一举两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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