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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火红般的夕阳,在挣扎中逐渐堕入海面,也带走了今天的最后一丝光明…
而背靠着石桥的兰斯.哥顿,仿佛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抵着喉咙的那把匕首已经削破了些许皮肤,滚烫的感觉,从破损处一直传递到心窝,难道这就是流出鲜血的滋味么。而对面那双冰冷无情并泛出猩红色的双眼表示着,如果自己敢大声喊叫,那么这条小命就会从此消失。不过兰斯也不是那么好惹的货,就在匕首达到喉咙的那一刻,自己的长剑也略微插入了对方的大腿,或许是出于本能的反应,剑锋倾斜着偏向了大腿外侧,可恶,都怪这剑太长了,在对抗这种突然袭击时完全没有任何优势。
一望无际的桥上,寂静得让人开始恐惧已经升起的海雾,随着一阵海风吹过那双红眼的额头,用海蜘蛛丝与银色吊坠镶嵌的面纱,终于因为主人的痉挛而抖落到了地面。这种装饰在整个哥顿镇,也只有镇长的夫人与他的情妇才拥有,这两个女人还曾为了同一条面纱而争夺的你死我活。兰斯.哥顿不由得因为这事情而分了下神,完全忽视掉了对面这位能听到鼻息的女人胀大的瞳孔和苍白的脸颊。正当他诧异于她与桥上浮雕一样的美貌时,这个偷袭者的右腿又因为一次战栗而将长剑吃的更深一寸,而她手上仅剩的一丝力量,在兰斯的喉咙上已经不太能造成更深入的创伤。
“是机会了!”兰斯心里面默默说道,谨记父亲对自己的剑术教诲,“骑士剑术第7式,也是最后一句教导,所有的战斗,都是以摧毁敌人的身体为目的。但如果不能摧毁敌人的身体,就只能相互消耗体力和意志力,谁能撑到最后,谁就能活下来!”
而这冷艳狂躁的女刺客也仿佛意识到了这个问题,要活命,就要下狠手。或许废掉自己一条腿,也比在这里丢了性命好很多。可惜她还是低估了兰斯的实力,正当自己想用匕首往兰斯喉咙来上一记猛挥时,兰斯已经连人带剑往后仰,从下巴一直到鼻梁,被这可恶的匕首划出了长长的深痕,而猛地抽出了长剑后,女刺客仿佛又疼的开始乱舞匕首起来。可右腿受伤外加流血过多的她,已经开始看不清眼前的一切,恍恍惚惚地靠着桥墩,她抬起了头,对兰斯说道:“别痴心妄想抓活的,我永远也不会回到那个地方了!”随后用匕首对准了自己的心脏,准备刚烈地结束自己的生命,不过此刻兰斯的世界仿佛一切都变慢了,自然不会让这名来历不明的女刺客自裁
刀光火石的瞬间,兰斯猛的用长剑打掉了对方手中的匕首,正想用通用语和对方说上一句“你是何人?”时,这女刺客竟然不知廉耻地倒向了兰斯怀里,而兰斯也出于自我意识往后跳开,摔倒在地的女刺客仿佛因为疼痛而支吾了一声,然后更让兰斯摸不到头脑地昏迷了过去。
“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兰斯咒骂道,今天当班的日子一切都风平浪静,刚好要到“干正事”的时候,遇到了这个家伙。
靠着桥灯的灯火,兰斯总算第一次看清楚了这家伙的脸,高高的鼻梁与苍白的脸颊,有点乌黑的双唇下方,点缀着迷人的一颗痣。银白色的头发无疑说明了这是一个贵族,而身穿的兽皮长衣露出了里面的海蛛丝长袍。兰斯顺手揭开了兽皮长衣胸口的几个暗扣,长袍在缠绕住脖子的那些蕾丝花边上,用金线和银线勾勒出拿着镰刀的黑太阳。
“天!”我都遇到了些什么,这女刺客难道是传说中,信仰死神的教徒?
“不太可能,剧父亲所述,死神议会早已经在上个世纪就从这片大陆消亡了,而其教徒们分崩离析,早已经被太阳王的骑士团剿灭”兰斯不禁自言自语起来。
“那么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被我选中的女子,理应开心地接受参加王城火焰节的人儿,又忽然间成为手持利刃的女刺客向我发起攻击!还穿着早已被禁忌的五种图案的侍奉之襟,外加这女人还是个贵族!“兰斯百思不得其解....
“你运气好,遇到了我兰斯.哥顿“兰斯对着已经昏迷的女人说道,“总之,我不能让你死去,否则上面发下来的火焰节人员名单我可无法照常完成。看来,只能先把你救活再说吧!“
一边说着,兰斯一边撕下对方的长袍作为绷带,如果用旁人的眼光来看,兰斯就像一头发疯了的禽兽,对一个弱女子行暴。可那诱人的双峰在兰斯眼前跳动,引诱着兰斯的双手蹂躏时,兰斯也咬着牙帮这个女刺客包扎完了最后的一圈,然后用自己的外套裹好了可恶的女人,朝着身后的桥墩观察厅走去。
当四周已经黑的只剩下桥灯时,兰斯看到了远处山上用火把打出的信号,“一个三角形,一个圆形“这是对方用火把划出的图案,意思是”回家吃饭“。这种通信方式,是兰斯的父亲交给兰斯,然后由兰斯交给自己最小,最聪明的妹妹。
而兰斯右手也拿起了手中的火把,没有一丝温热的,仅有光亮的火把。并在左手带上了一块黑色的遮光兽皮,站到了桥墩守望室的顶部,用火把的出现和消隐与告知妹妹的规则,描绘出当前的状况。
“三个圆形“兰斯哥顿终于费力地挥舞完了,”这下老妈可知道我还有工作没做完,她们先吃饭不用等我了,可恶,这女人的身份搞不清楚之前,我还暂时不能回去,万一是个来偷火种女人呢,嘿,谁知道呢“,盯着这女人的婀娜身段,兰斯搞不清楚自己卡在猴头的一口腥甜味道,是该吞下去还是吐出来
点燃一支塔罗香,小小的看守室有了一股家的味道,兰斯摸出随身携带的鳕鱼饼,吃了一点点,又打开父亲在这里珍藏了多年的一瓶酒,小口嘬了一下,用手将瓶塞狠狠地塞了回去,仿佛担心里面的酒味就这么消逝掉了。
回想半小时前的一切,感觉是在做梦,总觉得有什么地方是被自己忽略掉了,于是兰斯.哥顿,一边继续吃着鳕鱼饼,每吃上两三口,才再次费力地打开瓶塞,小小的嘬上一口酒,然后回忆着今天到底都发生了些什么…..
那是在下午的时候,兰斯.哥顿在桥墩的守望室里面一丝不苟地看着过往的行人,心中默数着数目的同时,也会用手将看守工作台面的刀子轻轻地扎向桌子中那个早已坑洼不一图案,每扎一次,原木制作的桌子都会发出奇怪地声响,当然,兰斯.哥顿不敢扎的太厉害,否则就会重蹈覆辙般将这张祖传的桌子一刀两半。
已经快要接近回家的时间了,准确地说,只要等桥墩上面的油灯逐一点亮,就能回家和妹妹们吃晚餐,好好地享用母亲的胭脂鳟鱼肉,这可比每天镇上发的鳕鱼饼好吃多了,外加上一大块黑面包,还要让小妹给自己倒上一杯葡萄酒。唔,是的,家里的葡萄酒比起镇上的,虽然酒精浓度可能不够,但放了奢侈的砂糖,让葡萄酒的口感提升了不少,否则先苦后甜的那种味道可不太合他的喜好。
点灯的时间从太阳余晖没入大海的那一刻开始,会持续接近足足一小时,每隔开一里格有一盏灯,而点灯的火把就是从镇中间的家里通过铁索线传递出去,家中的三位妹妹和母亲负责点火,以及用均匀的速度来传递,确保在固定的时间点亮哥顿桥上面的火把。当然自从家里买了一头驴后,大家再也不用手工去转动火把的铁索轴,这样三个妹妹才不用那么辛苦地把手磨破,不过这样也会让自己逐渐遗忘掉父亲的样子,至少最小的妹妹安娜是这么说道。
点灯的过程是让人感觉到兴奋的,从哥顿镇开始,当夜色来临,光线逐渐消亡时,母亲就会用上好的羊羔油配上白麻布卷裹的松木棒,这种木棒在哥顿镇附近是没有的,都是从更北面的城镇送来。然后母亲一定会在嘴里面唠叨,如此好的松木为什么不能拿来做家具而是用来燃烧哪,同时放入镇中心家里的火源,嗯,所有镇上的人都知道的,唯一的拥有热量的火源那里就在兰斯家里,点燃那些奢侈的火把后,放上铁索中已经设好的位置。再让妹妹中最大的一个,今年她可才14岁,用鞭子在家里那头不听话的笨驴,要知道往往你要打上好几下这家伙才肯动那么几分钟。随后让其余的两个妹妹负责给铁索的轴承加上润滑油,天,可是海里面鲸鱼的油脂啊,比点燃火把的羔羊油还贵重不少。最后母亲会让三个妹妹轮流地赶着笨驴转动轴承,然后自己开始去准备晚餐了。
每次想到这些事情,幸福的让兰斯不由得打哈欠起来,“唔,我想的太多了,或许是我想家了“,兰斯哥顿揉揉眼睛,继续地回想与这个女人相关的时间段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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