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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1明挽,我们结婚。死死扣着那份请柬,她的手有些发抖。
客厅内静谧了好一会,他看见她眼眶隐隐泛红,原以为她会哭。
可是,并没有。
深呼吸她将手里的东西平静放下,却是没再说话。
转身她往外走去,可是转身的瞬间眼底那些眼泪却怎么都忍不住。
脚下的步子还未移出去,她忽然蹲下,奔溃大哭。
她的哭声很压抑,隐忍着某种情绪,他心口蓦的一抽,眼底的光芒一瞬间暗淡下去。
原来不是她足够坚强,只是她习惯隐忍,今天若不是他拿出那张请帖,他不知道她的坏情绪要憋到什么时候。
安静的客厅里,回荡着她一声声抽泣声,清晰,又撕心。
不知道她到底哭了多久,他面无表情从桌上抽了几张面纸递去她手里。
明挽接过快速擦干了脸上的眼泪,抬眸看向他问道:“你是不是一直喜欢揭别人的伤疤,你是不是特别喜欢看着别人狼狈不堪?这算不算高高在上的厉先生,一个让人恶心的喜好?看着别人痛苦,这就是你的快乐?!”
面对她满满的质问,他第一次不善言辞了。
“看我被抛弃,你很开心是吗?你觉得秦默不要我了,我就会给你当情妇是吗?厉彦成,你别做梦了,就算他不要我,他也一直藏在我心里!而你,在我心里和他还真的是不足以相提并论!”
那一刻男人心头原本的愧疚一秒变换为火气,一下涌上心头,未经思考的回了句:“你把自己当什么,他不要的破鞋,我凭什么要捡起来?!”
那一刻她好不容易隐忍住的眼泪,再一次不可控制的涌出!她眼底的伤痛一闪而过,却还是被他发现了。
他忽然后悔了,后悔自己的口无遮拦。
慌乱的低头道:“抱歉,我…”
面对他的道歉,她忽然笑了,只是那嘲讽的笑容看在他眼底如此刺目。
起身她自言自语道:“是的,我的确很可悲。十多年的时间都没能等来一句我爱你,十多年的时间里,都没有说出那句我爱你,真的很可悲。”
她以为在他做出选择的那一刻,她是可以试着去祝福他的。不去找他问清楚,其实只是一直侥幸的以为也许事情会有转机。
看见那张请柬的时候,她所有的希望灰飞烟灭。那张请柬毁的是她十多年的梦,毁的是她早已根深蒂固的一段情!
曾经他们也吵过闹过,可是这一次,他似乎真的打算就此放弃她了…没有任何转圜的余地。
可是尽管如此,这也只是她一个人的狼狈,厉彦成这个男人凭什么一副胜利者的姿态去嘲笑她的狼狈!揭她的伤疤!
起步她便欲从他身侧走开,却不想被他一伸手扯去怀里。
她使力去推他:“你松手!”
挣扎中她手脚并用,可那个男人却丝毫不为所动。
男人铜墙铁壁般的身躯,将她紧紧困在怀里。
头顶传来他歉意的声音:“抱歉,我真的只是一时冲动。”
“可是你需知道,有些人只能是生命里的过客,不管逗留多久都改变不了他只是过客的事实。若是他真的爱你,任何理由都不是他放开你的借口。若是他真爱你,今天我和你决计不会看见这张请帖。”
胸口传来温热的感觉,显然她又哭了。
是的,任何理由都不能改变他放弃她的事实。
这样的事实尽管残酷,却真实的存在。
那个她以为那个最不可能抛弃她的人,这一次亲手推开了她!
好半晌,她从他怀抱退开:“谢谢你帮我舅舅的忙,不过,纵使秦默不要我。我也不会自甘堕落,沦落为别人的情妇。”
这是原则,也是自尊!哪怕她一无所有,可是尊严这东西一定要有。
明家败了可以东山再起,可是一旦自尊被人踩在尘埃里,就很难再找回。
这是姥爷很小就教会她的东西,哪怕在她曾经最狼狈的岁月里,也不敢相忘!
抬眸她坚定的目光看向他:“你帮我也好,不帮也罢,但我请你看在相识一场的份上,不要落井下石。我知道您没有必须帮我的理由,我也没有奢求过,但是出卖尊严获取帮助这种事我不屑。”
退开一步,她朝着他一鞠躬:“谢谢您的理解。”
起步,她从他身侧走开。
那一刻一股嘲讽一瞬间蔓延全身,这女人的傲气,让这个一向无所不能的男人,忽然间觉得自己像个小丑。
她似乎对他产生了一个错误的认知,难道他最近所有的一厢情愿都还不足以说明,他对她的感情吗?
到底是他表达有误,还是她对他有偏见?他不知…
他可以接手她所有的狼狈,可是她似乎并不需要他的怀抱?
男人眸光一沉,他厉彦成给出去的东西,几时有收回的道理?!这么一想他坚定了某个想法,拿起外套跟了出去!
这种时候她需要一个人,心狠的来帮她做出决定!而他,不惧成为那样的人!
转身他飞奔出去。
早晨九点,这个季节的太阳已经有些炙热。
院子里那两颗梧桐树下,蝉鸣声不绝于耳,让人烦躁,男人慌乱的步伐追出去却连她的背影都没看见。
几步跑去出库,可未等打开车门,口袋里的手机便响了。
接通电话那断传来一道上了年纪的沉稳女声:“彦成,最近工作很忙吗?怎么都没见你回来?”
彼时厉母正在都城的另一座宅院里,修剪花草。
厉彦成握着电话的手一紧,隐约可听见电话那端的鸟鸣声,不由皱眉:“天气这么热您又在外面,那些事都有帮佣去做,不要总是事事亲力亲为,你身体…”
能让厉彦成说出这些话的人并不多,程茹雪算是为数不多的人里面分量不轻的一个。
他话还没说完,便听电话那端厉母轻笑道:“我这是老毛病没什么大碍,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别光顾着操心我,我这次打电话是想问问你的私事。”
所谓私事,厉彦成知道指哪方面,可他现在不想讨论这个话题。
见他沉默,程茹雪大约猜到情况不乐观。
叹息一声道:“还有件事想和你说,你也知道静怡读研结束了,我本打算让她找个好人嫁了相夫教子。可相亲了几次她都不满意,吵嚷着要去你的公司实习,你看如何办?”
提起厉静怡,男人眉头不可遏制的皱了下。
然后沉了语气道:“一个女孩子还是别折腾了,既然不想嫁人,那就让她好好待在家里陪你。”
程茹雪本来还想说些什么,可听出他语气里的隐忍的不悦之后,终是道:“也好,那你先忙,得空回来住住。”
厉彦成嘱咐了几句挂了电话,伸手一开驾驶室的门,却忽然没了心情!
重重摔上那扇车门之后,他又大步回了客厅。
彼时,明挽从他这里出去,刚坐进车里便接到她舅妈的电话。
再等赶到明家的时候,柳絮已然又哭的泣不成声了。
断断续续的说完,她到底知道意思了。
柳絮等不及暗地里给人塞钱想要找点将舅舅弄出来,可是没曾想弄巧成拙,她这么一冲动倒是让明浩威的嫌疑更大了!
明挽扶额,心情有些糟糕:“你找人通路子的时候,为什么不和我说一声?”
沙发上柳絮哭哭啼啼:“我以为能靠钱解决的事情都不算事情,我想不行就死马当活医,指不准人就出来了呢!我也是听人透了口风,这才出手的。”
“舅妈,你这么一行动反倒让舅舅变得更被动了!你有没有想过这是个陷阱,人家现在找不到舅舅的错,定是故意放出风让你路出马脚。可你倒好,本来没什么事,你偏偏往有事上面使力!”
被她这么一分析柳絮懵了,她当时真是急糊涂了没想这么多。可现在被她这么一提醒,简直悔的肠子都青了!
“那现在怎么办?我送都送了。”
明挽不说话,现在只能静观其变。希望事情真的不要像厉彦成说的那样,如果这真的是一场商业预谋,她真的没有把握明浩威最后会顺利出来,毕竟她对于这方面也是了解甚少。
“挽挽,你不是说苏文博答应帮忙,他可有办法?”
提起苏文博,明挽心口一沉,这个人远比他想象中还要恶劣!
起身她说道:“我去找他问清楚,你先别急,也许事情有转机也说不准。”
现在虽然那财务主管一口咬定是受舅舅指使,可是毕竟现在没有直接证据是他授意,就算她舅妈一时冲动做了错事,可是也不至于就此定罪。
出去给苏文博通了电话,得知他在公司她便赶过去了。
公司一楼前台见她直往楼梯口去,忍不住叫道:“小姐,请问你有预约吗?”
明挽头也不回道:“有,你可以打电话给你们苏董查询。”
苏氏大楼里的人能够认识的只有一个苏纹大小姐,她明挽算什么呢?其实不怪别人不认识她,有时候她自己都会有些恼恨她这样尴尬的身份!
电梯直达八楼,直奔苏文博的办公室而去。
轻敲几下以后,她推门而入,跨进去的那一刻她顺手反锁了门。
苏文博的目光自一堆文件里看向她,算不得客气也听不出疏远的语气:“坐吧,要喝什么我让秘书送进来。”
明挽径自走去他面前道:“苏先生,不好意思您这么忙我还来耽误您,请见谅。”
苏文博翻着文件的手微顿,放下手里的东西他抬眸看向她。
嘴角那抹勾起的那抹笑意显得十分僵硬:“无论你承不承认,我们还是父女,既是父女就没必要说话如此生分。”
他这番话听着就像是要拉近和她的关系,从前的她最是听不得这些隐隐迁就讨好的话语。可今时不同往日,她对他仅剩的期待,已经在三年前彻底泯灭了!
现在的苏文博在她眼里只是一个精于算计的商人,无关亲情!
不过考虑到明家现在的情况,她并没有急着反驳他这句话,浅笑道:“感念苏先生还记着我们之间这层关系,我舅舅的事不知苏先生可有办法?”
闻言苏文博先是有些为难的一蹙眉,之后又沉默几秒才叹气道:“事情有些难办,不过我正在找人疏通关系,想办法搞清来龙去脉。不过,恐怕一时办会人是出不来的。”
那时她真的有一股冲动,想要问问他这件事到底和他有没有关系!可到底是忍住了,毕竟这时候打草惊蛇绝非良策!
强压下心头质问的冲动,她浅笑勾唇:“那就劳烦苏先生了,您放心苏纹的事我也是会放在心上。我和苏纹的关系可近可远,就像我和厉彦成。苏先生要是诚意帮忙,我自会谨慎处理其中关系。你和我舅舅说到底也算沾亲带故,帮不了也没什么,别拖后腿就好!”
苏文博也算在商场打拼多年,她话里的警告他又岂会不懂。
这个黄毛丫头居然想用厉彦成来压他,还真是天真!
不过这也没关系,他一直信奉一句话,姜还是老的辣!她也好,明浩威也好,都不足以成为他的对手!
“你想多了,我自会尽力而为!”
微笑点头道谢,告辞离开。
办公室内,苏文博看着那扇合上的门,眸光暗沉无比!
他这个女儿,似乎比三年前聪明不少。不过再聪明又如何,她也还是他的女儿,她走的每一步都在他的预测之中!
彼时苏文博自信满满,却不知人有时候太过自信就是自负,人被逼到一种绝境都是会变的,明挽也不列外。
明挽从苏氏大楼出去便和律师约了时间,时值中午路上行人很少,挂了电话她忽然觉得凄凉无比。
这座城市她生活了很久,可是竟没有一处地方让她觉得温暖过。她此前的唯一的温暖便是在秦家的那段时间,可惜好景不长。
现在就连那个唯一给过她温暖的人,也推开了她。她告诉自己他要订婚了,她不能失控,不能去找他,即使是十多年的感情,也不能让她丢失了尊严!他已经不要她了,她真的不能再抛弃自尊。
她一直试图让自己忙碌起来,不去想那些事。可是像这样独自一个人行走在街头,疲惫,心酸还是控制不住一瞬间涌上心头。
现在的她只剩一个明家,只剩这唯一的依靠,可现在她们正处在水深火热,而她深感无能为力。
彼时一零一大楼内,张君站在厉彦成办公桌前,一项项记录着那人吩咐的事情。
男人一边埋首于一堆文件里,一边道:“找一个对税法这方面有经验的律师,另外查清楚苏文博到底给明浩威使了怎样的绊子,越快越好。”
而明挽并不知,在这样艰难的时刻,在她明确表明自己的态度之后,有一个人竟还愿意替她操心。
她以为商人重利,厉彦成更是,可到底估低了她在他心中分量。
其实厉彦成心中比谁都清楚,这场感情他一开始就输了,一向项无往不利的他早就败的一败涂地。她现在的确不爱他,也许短时间内他都没希望走进她心底。可是那又有什么关系,不爱又怎么了,哪怕能让她感动也是好的。至少感动了,他在她心里就不会再是陌生人。
而明挽固执的以为他对她从未真心,所以以至于后来那一幕发生的时候,她真的有些难以置信…
六月,温度持续升高,这样的温度热的人心烦气躁。
此时的明家就像溺水的人,做着垂死挣扎。
最近的各大报纸头条,皆是一个信息,秦,何,两家的盛大联姻。
她一直试着忽略这样的信息,她一直以为事情最后肯定会出现转机,可是越来越的事实逼迫她无法逃避事实。
相识十二年,她以为他们就算不是心有灵犀至少也是了解彼此的。若他早已爱上何微微,又何必对她说那些暧昧不明的话。
若他早已爱上何微微,又何必三番两次为她舍生忘死,她想不通。
他不是三心二意的人,可是这一次他确实做了让她惊讶的举动。
茶几上又是一份关于他们的报纸,画面是他温和浅笑,身旁站着何微微,她脸上是幸福如花的表情。
闭了闭眼,她强迫自己镇定,拿起手机给他发信息:东城路蓝湾咖啡,若是有空,出来一叙。
这样的时候,她需要听听他的意见,就算不为自己为了明家,她还是想和他见一面!
放下手机她没有等他的回复,收拾了下就出去了。
咖啡厅的一角,明挽坐在那里焦躁的等着。
大约三十分钟后,人到了。
不过,来人并非秦默,而是…何微微。
明挽心口陡然一沉,失望一瞬间蔓延全身,他竟连见她一面都不肯,他究竟是将她当成怎样死缠烂打的女人了?他究竟以为她有多不识大体,竟让何微微来打发她?!
一瞬间心头思绪万千,悲凉不已。她在他心底,到底是怎么样的地位呢?她有些模糊…
十二年,终究代表什么呢?那一刻她忽然意识到,那也许不过只是她一个人的十二年罢了。
虚梦一场,大抵如此吧。
何微微在她对面坐下,俨然一副秦默代表人的样子:“明小姐,秦默最近为了订婚的事情忙的焦头烂额,特意让我陪你聊聊。”
明挽低眉搅着面前的咖啡,再不想多说一个字。
对于她的沉默,何微微自动忽视。
勾唇浅笑道:“明家的事我们已有耳闻,作为相识多年的朋友,我们确实应该帮一帮,不过…”
说到这里她刻意停顿了下,明挽搅着咖啡的手一顿,却还是没有开口。
只听何微微又道:“秦默让我转告明小姐,最近琐事繁多,恐无暇分身。”
闻言明挽霍的一抬头看向对面的人,脱口道:“你撒谎!”
何微微笑了:“这种时候我还犯得着对你撒谎吗?明挽,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他诚心想帮,今天又怎么会只让我来见你?你以为他不知道明家现在的处境吗,你以为他为什么从未主动联系你了,不过是因为想要和你断个彻底罢了!你有你的骄傲,既然他已放手,你又何必耿耿于怀?”
“噹”——
明挽手里的勺子猛一下坠落在盘子里,发出清脆的响声。
心口一抽,可是何微微说道没错,她有她的骄傲,这样的骄傲不允许她在何微微面前输!
偏头她看向窗外刺目的阳光,仿佛看过那些阳光便可阻止内心那些让人纠结让人疼痛的想法生长下去。
片刻后她面色如常,平静的语气道:“我还没来得及恭喜何小姐终于如愿以偿,生活处处是拐角,你永远不会知道它会在哪个路口突然给你重重一击。总要有人笑有人哭,我们只能,且行且看。”
话落,只见何微微张了张嘴还欲说些什么。
明挽一起身拿起座位上的包,笑道:“抱歉,我还有事不能陪何小姐久坐了。账已结完,你若是喜欢这里的风景,多看一会也没事,毕竟谁也不知道明天它是否还会在呢?”
何微微气的咬牙,可是大庭广众之下也还得顾及形象,只得看着那女人消失在自己眼前却无计可施。
彼时厉彦成的办公室里,张君站在那里汇报着情况:“先生,你说她会去订婚现场吗?”
厉彦成长指敲着桌面眸光一沉,对于这件事心中早已有了答案。
这样的一个女人,她不去一趟,又如何甘心呢?
一抬眸看向张君道:“三号的行程给我空出来。”
此行他是必然要陪她去的,不去她如何能对秦默死心,她不死心他又如何有机会?!
张君一点头退了出去,心中虽然有疑惑却还是未多言。
三号,转眼即到。
当厉彦成和张君坐在车内,看见那个女人的身影出现在酒店大门的时候,张君不得不承认他们先生确实足够了解这女人。
她不仅来了,还很张扬的来了。
那一袭红裙艳丽又耀眼,秀美微卷,恰到好处的妩媚平添一分独特风情。她向来喜好素色,今天穿着这么张扬的颜色倒是颇为吸引眼球,厉彦成手里那根烟燃烧殆尽。
偏头他掐灭轻弹一下衣袖上的烟灰,一开车门走了出去。
今日是她的最后一搏,他自是要陪同的。
男人脚步踏进大厅,一眼便搜索到那女人的身影。她的焦躁不安即使在那精致妆容下,依然无法全部阻挡。
男人深邃的目光微沉,有侍者端着酒从身边经过。一伸手他拿过一杯仰头喝完,他觉得自己是疯了!真是疯的彻底!
放下那只空酒杯,他起步向那个女人走去,却见那女人直奔秦默而去。
彼时秦默正被何微微挽着胳膊,余光瞥见追过来的明挽,拉着人就想避开她。
这一场竞相追逐的游戏里,最终还是何微微拉着人顺利走出去。
而她,却被厉彦成半路截住去路,眼睁睁看着秦默的身影消失在大厅。
她心头恼怒,伸手去扯那个男人的手:“厉先生,麻烦你让一下!”
大约心情不好的缘故,她的语气听上去有些不善。
男人眉头一蹙,尽量平静的语气问道:“木已成舟,你还要去找不痛快?明挽,你可不是这么不知分寸的人!”
其实按照他原先的计划就是让她追,让她问!可是眼见她接近秦默的那一刻,他忽然后悔了!
他们之间十二年,谁能保证秦默会不会临时反悔呢?!
如果他临时反悔,那么输的就是他了,他怎么能输?!
“我是不是知分寸的人不需要厉先生提醒,请你让开!”
她语气里的急切不悦十分明显,可那个男人却是一把拖着她去了角落。
被困在那方角落里,她忽然理智全无:“你让开,我的事情不需要你操心,你走!”
她伸手推着面前的肉墙,可那个男人犹如铜墙铁壁,不动分毫!
抡起拳头她毫不客气砸在他身上:“厉彦成你给我让开,这是我自己的事情,你凭什么拦着我?!”
他早已怒不可遏,却还是生生压下那股火气。
一把握住她的手,他抬脚一下踩在她裙摆上:“你要是敢追出去,我就踩落这裙摆!”
闻言她忽然安静了,然后笑了:“随你,我不介意。”
他的警告回荡在耳边,她眼底漾起雾气。
原本是恼的,可是在看见她眼底的水花之后,他忽然就于心不忍了。
一转身,她毫不犹豫离开。
可是他终究没有她狠心,脚步一抬他终是放行了。
大厅内依旧喧哗无比,那个女人拖着裙摆飞速跑了出去。
酒店的喷泉池边找到了秦默和何微微,喷泉哗啦啦的水声在寂静的夜色里尤为清晰,她没有听清他们在说什么。
她抓着裙摆的手一紧,对着他的背影叫道:“秦默。”
彼时那两人一转身看向她,何微微正欲上前,却被秦默一下拉住制止了步伐:“你先进去,我一会就来。”
何微微不甘心的挣扎了下,却被秦默使劲一掐手腕,他的语气已不似刚才那般温和,多了分不耐:“进去!”
他鲜少这么厉声说话,她显然有些怔住。瞪了一眼站在那里的明挽,终是气哼哼的走开了。
这个角落还算偏僻,没什么人经过,他站在那里看着那一袭红衣的女子,眼底是她早已分辨不出的情绪。
他不走近,她只好迈着步子靠近。
今夜月色十分透亮,她站在他面前,以至于他可以一眼看透她眼中的委屈。
他眉心微不可见的跳了下,面上却依旧平静无波。
明挽心中情绪翻涌,这些天他一直避着她,躲着她,她真的很想要一个原因。
可是出口却变成:“你知道我舅舅出事吗?你知道…”
她想他一定不知道,如果他知道的话,又怎么忍心她一个人奔波这么久呢?所以,她宁愿,他说不知道!
可是不等她说完,便听他轻飘飘的一句:“我知道。”这三个字,轻易打破她所有期待。
她眼底闪过错愕:“你知道?!”他说他知道,可他却未曾关心过丝毫,这代表…
秦默面色如常:“我认为,有人能帮你解决好这些事。”
她心口一凉再凉,他眼底的淡漠刺痛她的心,她不明白他们之间为什么忽然就变成了这样?!
苦笑出声:“你认为,谁能帮我解决?”
周遭突然起了风,月色一下暗淡了下去,看这转变似要下雨。
他眉心再次皱了下,却是果断说出那个人的名字:“厉彦成。”
她忽然笑,笑的满脸是泪,放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
真的很想大度的说一句:祝你幸福。可是真的太难,她说不出口!
一转身,她飞速跑了出去。
彼时电闪雷鸣,大厅内厉彦成目光阴沉的看着那女人一袭红衣在夜色狂奔而去。
红色的裙摆在闪电中,划出一道骇人的弧度。
眸光一沉,他追了出去。
秦默站在喷泉池边,怔了一会,后来许是担心她出事,也跟着追出去。
大厅外,何微微站在那里撕心裂肺叫着他的名字:“秦默,秦默!”
而他恍若未闻,一阵风样消失在那些电闪雷鸣中。
三叉路口,厉彦成追到那女人。
她脸上精致的妆容在眼泪的洗礼下,早已花了。他拉着她的手腕,掏出西装口袋里的手帕去擦她的脸。
本来是个装饰,却没想到这时候派上了用场。
可那些眼泪却怎么都擦不完,越流越多。
他虽然心疼,可却不想去劝,她再为别的男人哭,他为什么还要去劝?就让她哭吧,哭这最后一次又何妨!
哭完了那个人也许就能从她心底彻底消失无踪,那就哭吧,没什么不好!
他面无表情的站在那里擦着她的眼泪,直到眼泪沾湿整条手帕,她还是没能止住哭泣。
男人忽然没了耐心,伸手一把将人扯进怀里,眼底是她看不见的晦暗。
她在痛,而他在陪着她一起痛,她为别人而痛,他却要为她而痛!
怀抱里她的身体瑟瑟发抖,很快胸口传来温热的感觉。那是她眼泪的温度,灼热,烫心。
秦默追过来的时候,她正趴在厉彦成怀里哭的狼狈。
“挽挽。”他心口一刺,终究叫出了她的名字。
怀抱里的人僵了下,好半天没有动作,也不见哭声。
厉彦成将人从怀里拉出来,有些粗糙的指腹略过她的脸,擦干上面的泪。
然后一转身,往小张开来的车而去。
小张的车停在路头,离这里有些距离,坐在车内听不见这边的谈话,却还是可以看见这二人的举止的。
车内小张皱眉道:“先生,就这样让他们…会不会。”
他的话说的隐晦,可厉彦成懂了。
男人拿起打火机从烟盒里敲出一支烟,夹在指尖点燃轻吸一口,眉宇间是散步开的愁绪。
缓缓吐出烟味之后道:“不会,秦默做不出这种事。”
私奔?这种事需要魄力,而秦默显然欠缺这种魄力,因为他顾虑太多。他总是想要事情完美,难以两全是必然,于是这纠葛中总有一个人会受伤,显然明挽现在就是那个受伤的。
车厢内很快烟雾弥漫,滑下车窗,男人寒气逼人的目光投向刚刚离开的地方。
这天气阴晴不定,刚刚还满月,此刻已经狂风不止。
她站在那里连看他一眼的勇气都没有,原本夺目的红,此刻却反倒衬托出她的一身狼狈。
雷声想起的那刹他终究开口道:“对不起。”
这三个字轻易让她情绪彻底崩塌,刚刚才止住的眼泪又忍不住往外冒。
她明明告诉自己既然已经输了,不能再输的那么狼狈,抬手她拼命去擦脸上那些眼泪,直到脸颊被她擦的发疼。
“秦默,我看不起你!”
她悲切的声音在夜空里响起,尤为清晰。
他心口一抽,却是未做丝毫反应。
哆嗦着手她从手拿包里一件件掏出东西,他轻易认出那些东西,那些…曾经都是他费尽心思送她的生日礼物。
“这是十八岁那年,你送我宝石项链,我后来知道它的寓意是等你长大。十九岁那年你送我一首法语歌,我听不懂去百度,歌名翻译成中文是等你喜欢我。”
许是情绪过激,她声音颤的厉害,而他却依旧面无表情、
她从不知道他原来也是隐藏情绪的高手,此刻的她已然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一低头她找出一本书,翻开里面那张书签:“这是我二十岁你送我的书,书签的反面写着,卿之我所系。那么我现在想问问,这句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目光一刺,却是说不出半句话来。
这种时候还能说什么?说什么都显得多余…
“二十一岁那年,你说没有准备礼物,要对我说一句很重要的话。我现在想知道,那句话难道不是我喜欢你吗?你告诉我,你如果不爱我,为什么要在一次次危险面前奋不顾身抱住我!”
空气里只剩下她撕心吼声:“你说,这些东西都代表什么,请你解释清楚!如果这都不是爱情,请你告诉我,什么才是!”
他们明明两情相悦,为什么现在故事却演变成她一人一厢情愿。明明是他在她退缩的时候说,前路有我。可是为什么结局却变成,她对他死缠烂打?
她不甘心,太不甘心,却又无力回天…
因为他对她心死,纵使华佗在世,也救不回一个心死的人。
他的沉默彻底激发出她的坏情绪,她将手里的东西猛一下砸在他身上:“既然是梦一场,这些我都不要了,还给你!”
她真的太倔强,哪怕在这种时候,哪怕她真的很想挽留他,也未曾开口说一句喜欢,或爱你。
秦默低头睨着地上散落的东西,听不出情绪的语气说道:“送出去的东西没用收回的道理,既然你都不需要,那么。”
说着他一弯腰拾起那些东西,然后尽数扔进垃圾桶。
“咚”的一声,那些东西瞬间跌落在那个又脏又臭的黑暗中。
她忽然安静了,然后笑了。
笑自己愚蠢至极,笑自己在那些过去的年华像个傻瓜一样痴心念着一个人。
濒临奔溃的情绪终究还是被她控制住了:“我以为没有人能将我们分开,却不知道分开我们的恰恰是你。你是我唯一一个没有设防的人,可是你却重重伤了我。我做好陪你浪迹天涯的准备,甚至刀山火海我都愿陪你走,可惜我如何会猜到你原来是不屑的…不屑我的陪伴。”
他心口抽痛的厉害,可却不能表现出丝毫。他以为这些天他已经练就的够好,可是当亲耳听见她说这些的时候,他心口还是隐隐犯疼。
“如果你说带我走,无论天堂地狱我都与你同行!”
这大约是她站在这里说的最卑微的话,可是…
他已然不在乎,淡淡回了句:“不需要,有人会陪我。”
她眼底伤痛一闪而过,已然明白他在说谁。
抿唇她问道:“所以你这次回来,就是因为何微微吗?”
苦涩从心尖一路蔓延至嘴角,他轻轻的回了一个:“是。”
我从来都是为你而来,可却永远也不会告诉你。
“不会后悔吗,永远都不会吗?”
回答她的是他一个坚定的:“不。”
其实早已悔过,可他再也不会让她知道。
仰头望天,她极力忍住想要再度翻涌而出的眼泪。
连多说一个字的力气都没有了,转身无力的离开。
车内张君松口气道:“明小姐过来了。”
克制住拉住她的冲动,他一转身往马路那边走去。
每走一步心口隐隐作痛,转身瞬间,她站在那里看着马路那端的人。
隔得太远,她哭到视线模糊的双眼已然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也只有这个时候,他才能彻底卸下伪装。
他装的那么若无其事,可骗的了她,却是无论如何也骗不了自己。
她看不清他,而他却能清晰看清她脸颊两行清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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